「嗄?」原来还有谈判的机会!梁咏诗急急住手,「呵呵……刚才我只是试试左手有没有受伤而已,千万别误会啊。」
「看来妳的伤势恢复良好,我们明天就回台湾。」老实说,她这一拳还打得挺痛的,她的坏脾气让他再次讶异。
去你的差点说出口,梁咏诗强压下脾气,改变作战策略,气若游丝道:「我的头好痛好晕,还想吐,手也不舒服。」
李镐隆顺了顺西装皱折坐下,同时命令,「躺下休息,如果还是不舒服,我马上请医生帮妳照X光、打针、吊点滴。」
混……蛋!无奈把柄被他揪住,害她下得不低头。
梁咏诗咬牙切齿道:「谢、谢、关、心。」
「两位,精彩电影播放完毕,请离席。」这女人很难驯服,他决意要亲自盯人。
于似水挺起腰说道:「不,我要留下来照顾Freya。」
「是啊,Freya很需要人照顾,就让她留下。」麦斯也不放心。
李镐隆想了想,点头答应,「可以,请妳到病房外等候吩咐。」
「喂,似水是我的好朋友,别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抗议抗议,她鄙视他的态度。
「我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他并非瞧不起人,而是同时与两个女人相处实在太可怕了,刚刚承受那一拳时,他老毛病没发作已是极限。
自以为是的沙猪大男人!梁咏诗好没气的送他一记白眼,「那你大可以离开,谁要你待在这里。」
「在回台湾之前,我会一直陪妳。」
「我又不会逃走,你担心什么?」吼,才相处不到半个钟头,她就差点吐血身亡,要是继续相处还得了。
「谢谢妳提醒我,要防止妳逃走。」李镐隆随即拿起手机拨号,吩咐公司派遣两名守卫来病房外站岗。
啊……这下梁咏诗的脸色一片铁青。
稳住稳住,与狡猾的家伙正面冲突会吃亏,一定要冷静思考对策,唉……头真的痛了,或者应该说全身不对劲才是!有他在的病房真不好过啊。
最后,梁咏诗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只好宣告休战,沉沉入睡,病房内恢复应该有的安静。
李镐隆始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搁放在长腿上的杂志仍停留在同一页。其实他一点也不冷静,从她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钟头,他的思绪还处于紊乱中。
这些年来,他与咏诗虽然鲜少联络交谈,但他仍当她是家人,而这会儿眼睁睁看着家人出意外,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再思及长辈们的心情,他心里的内疚就更加沉重。
绝不能再让她冒险赛车了!
李镐隆抬起头来看着沉睡的背影。俏丽短发提醒着她凶悍的性格,真不得了,她伪装的功夫足以角逐影后地位,竟能瞒骗多年。
罢了,过去的事别再想,现在……
忽然,梁咏诗喃喃说着梦话,睡得极不安稳,双手还扬起挥动,有愈来愈激动的倾向。
他迈开脚步向前探视,「咏诗、咏诗。」
「#%$#︿……」她说话的内容模糊不清。
看来她在作恶梦!曾在生死边缘游走,就算她再勇敢也承受不起惊吓。他伸手想安抚,却觉得不妥又收手,放柔声音安慰,「别怕,那只是梦。」
躺在病床上的人儿仍攒着眉头,手成拳又放松,动作不断反复,彷佛想寻求安全。
他不忍心还是握住她的手,「那只是梦,妳……现在很平安。」
低沉嗓音微抖,只因不舒服感从掌心流窜至全身。
看着她还没恢复平静,他又忍耐着不适,温柔低语,「别怕……」
「混……蛋。」
「嗄?」她不是作恶梦?
「李镐隆你是混蛋!别想、别想干涉……#%$#︿……」梁咏诗坐起身,大声怒喝随即又躺下。
病房再度恢复沉静,小巧脸蛋浮现笑容,很显然她发泄够了。
而李镐隆的脸色则是非常难看,他急急松开手,转身奔进洗手间里。
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衣袖,双手捧起清水一次又一次的往脸上泼,直到冰冷的水稍稍减去燥热,这才松了口气。
透过镜子打量,他俊酷容颜布满小红点,颈项、结实手臂也是,想必全身上下也红通通一片。
「早知道就别那么好心。」
女人对他而言是碰不得的,稍有身体上的接触,因女性而引起的过敏症就会发作,就像现在皮肤上红点布满的症状,还会感到燥热难受。
怪毛病跟了他很多年,医生表示这是心理作用所引起,如果心结未解,这症状很有可能会跟着他一辈子。
心结……李镐隆怅然的拨了拨头发。他何尝不想解开心结,无奈每次面对那母子俩,他就是不懂得该如何相处、打破横隔的心墙,这份内疚似乎永远也散下去,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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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凌晨一点钟,梁咏诗无聊到扯被子打发时间。
傍晚时她一睡就睡到晚上十点,用餐梳洗后,原以为精神饱满可以想出好对策,偏偏办法想不出半个,李镐隆也不给看电视、报纸、下床活动……就只能在病床上休息,快闷死她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绞尽脑汁想出说服他的方法,她的思绪又开始打转,只是不到五分钟就放弃了。
她瞪着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微弱灯光偶尔晃动。
李镐隆还没休息,他坐在最角落处理公事,两人之间有段距离,还隔着沙发、盆栽,及未完全掩上的床帘。
病房内很安静,偏偏他的存在感很强烈,让她无法想出什么计策,满脑袋全是问号--他这么忙,为什么还要插手管她的事?
「既然妳知道我很忙,就该乖乖让我带妳回家。」李镐隆切断网络联机,准备关计算机休息。
梁咏诗抚着唇瓣。原来在想的同时,她也把疑问说了出口。
话匣子开了,她就趁机再谈谈看,「不干涉对方的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只要妳放弃赛车,什么都好说。」话题又重复打转,他认真考虑要把那四个字用录音笔播放给她听。
她气得牙痒痒的,「只要别要我放弃赛车,什么都好说!」
她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硬!李镐隆稍作退让,「除了赛车,妳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办到。」
这样的距离看不见他的表情,梁咏诗无法判断他真正的想法,「听起来为了阻止我赛车,你什么都可以牺牲?」
「说牺牲太沉重。」
听得出他很无奈,她试着缓和坏脾气,轻声问道:「是你让我觉得沉重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得不管我?」
他沉默了,而她实在猜不透他坚持的原因,于是起身下床走向前。
「有话就直接说。」
「回病床上休息。」李镐隆佯装收拾桌上的物品,其实是担心她瞧见他脸上还没淡去的红点。
梁咏诗决定要跟他杠上,「躺太久会腰酸背痛,我需要活动!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镐隆走到饮水机前倒杯水,岂料她又逼近,「赛车很危险,这就是我干涉的原因。」
关心?这感觉难以捉摸,她挥开莫名感受,「任何运动都很危险,意外根本无法预料。爬山可能会遇天灾丧命,游泳也会因脚抽筋溺毙……顾虑太多,什么事都不能做了,这么一来,人生有什么意义?」
「赛车受伤的机率比较高。」
「机率比较高,所以更加倍防范,最好的装备、完善的培训……」
李镐隆打断她的长篇大论,「长辈会担心。」
「我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保密得很好,只要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她深信在长辈的心里,自己是个乖宝宝。
看来辩论三天三夜也不能达成共识,他索性结束话题,「明天就回台湾,请妳早点休息。」
「不行!」她还想要前往上海比赛。
「死心吧,妳没有反对的余地……」
沟通无效,她再也压不住脾气,猛然向前扯着他的衣衫,面对面谈判,「你……哇!你出麻疹啊?」
「不是。」该死的,还是被她看到了!他挥开她的手保持距离。
「生病就该看医生。」她打开日光灯,准备按下护士铃。
李镐隆立刻关掉日光灯,「只是过敏,明天早上就会好。」
「是吗?是吃什么东西过敏的?」她瞧着他的脸,伸手想检查他有没有发烧。
「别靠近我。」过于紧张,他的反应非常强烈,连连退后。
嗟!她都不嫌弃他了,他居然还当她是传染病患嫌恶。
梁咏诗冷哼一声反讽,「怕啥?难不成我会让你的过敏症更严重?」
「呃!」这下他的脸色更难看,勉强挤出一句话,「晚安,我要休息了。」
她觉得不妥,还是按下护士铃,「护士小姐……唔唔!」
李镐隆紧紧捂住她的嘴巴,代替她跟护士说话,「对不起,不小心按到,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