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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明心和煦地笑道。

  「我母亲死亡的真相。」邬夜星黑亮的眼盯着明心,直截了当地问。

  明心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凄然。「人都往生多年了,再追究又能如何?」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明心长叹一声,「小姐的死是个意外。」

  「爱落萍说我娘中毒,但是你却见死不救。」邬夜星炯然的眼眸盯着明心,冷冷地说。

  明心睑色微白,哀伤地说:「我以为小姐服毒只是作戏,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服毒,等我发现不对劲,找大夫时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她自己服毒?」邬夜星喃喃。

  明心望着邬夜星轻叹,「小姐是个敏感的人,她用生命爱着乐宫主,但也对他已婚的身分有着不谅解。为了让乐宫主痛苦,所以小姐后来常会做出一些自残的举动,他们的爱让许多人活在痛苦之中,包括了他们自己。」

  「我不是来听他们的爱情故事,我只要知道毒真是她自己吃下的?」

  「是的。毒是小姐自己服下的。而我……没来得及救小姐,这一点直到现在仍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明心苦笑道。

  「没想到爱落萍说的是实话。」

  「爱落萍也是个可怜人,她在这场爱恨中是个不被注意的第三者,却也因为她的存在,改变了许多人的生命,包含了你和我。」明心温和地说。

  「她那时已有我,她在服毒前却不曾想过我?」邬夜星冷冷地笑,笑得让人觉得心痛。

  迟秀秀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邬夜星望着两人交叠的手,心口上的痛渐渐和缓下来。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这手的主人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小姐当女人当了二十多年,当母亲才不过数年,怎么能怪她呢?!邬少爷,你的名字念天就是小姐为乐宫主而取的,她是个深陷爱河中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母亲。」明心苦笑道。「其实她不是真想寻死,只是想作戏让乐宫主紧张,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小姐服了毒,延误了救治的时机……」

  「她的尸身呢?为什么你没有为她安葬,反而让爱落萍将她的尸身丢进大海?」

  「错了,爱落萍没来得及带走小姐的尸身,她只在小姐的尸体火化后带走她的骨灰,但在之前,小姐有部分的骨灰被乐宫主用香囊带在身上,直至乐宫主去世,香囊都随着他入土……」

  邬夜星闻言突然大笑,「人算不如天算,爱落萍以为娘和爹一在海,一在土,死不同穴,谁知娘早已伴着爹了。」

  「夜星?」

  邬夜早长吁口气,撇唇道:「罢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其他的恩怨,我已经不想再去理会了。」

  「阿弥陀佛!没有错,追忆前尘往事已无意义,邬少爷该做的是惜取眼前人,谨记教训,不要重蹈小姐的覆辙。」明心看着他们两人紧握的双手笑道。

  迟秀秀温煦地笑着,她和邬夜星从不需要狂情炽爱。

  他不是那种爱得激狂的男人,他的爱在戏谴中、在冷情面孔下日渐加深;她的感情也不是像泛滥的江河一占脑地冲向他,只是每天深一些、每天多一点,同时也会学着多爱自己,不让自己被爱他的感情摧折了她自己。

  离开华严庵,邬夜星忍不住苦笑道:「知道事情真相后,好像人生少了目标,不知做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我们先帮你母亲在庙中立个牌位,以后我们就能随时来看她。然后我们就去看遍名山大川、环游各个国家……」迟秀秀拉着他的手开始诉说她的计画,小脸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邬夜星望着她发亮的脸,情不自禁地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直到她险些缺氧才放开她,笑望着她不知是害羞还是缺乏空气而涨红的小脸,一道热流自遇见她就不曾停歇地温暖他的心田,融化了冰冻的心。

  「哎呀!你这人怎么……」迟秀秀用手捣住红透了脸,尴尬得不敢看因邬夜星突来动作而僵在一旁的崔耳子。

  「怎么样?」邬夜星看着她红着脸的模样好笑地说。

  「有人啊。」迟秀秀咬着小嘴嗔道。

  「人?有谁瞧见我们吗?」邬夜星横眼瞥向崔耳子。

  崔耳子自然识相地打哈哈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蝴蝶戏花,也没瞧见花勾引蝴蝶。」

  他欲盖弥彰的说法,更让迟秀秀又羞又笑。「小心偷看长针眼。」

  崔耳子委屈地道:「我根本不想偷看,是你们大剌剌地当众亲热,能怪我吗?」

  「还说没瞧见,你分明看得一清二楚。」迟秀秀挑他的语病。

  「我虽瞧见,却也瞧得不真切,因为我从没想过邬兄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的面就这样忘情起来,吓得我现在还回不了神。」崔耳子老实地说。

  要是被其他人瞧见,只怕他们都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呢。

  「你最好一直回不了神,那也不用再看见你这个跟屁虫了。」邬夜星凉凉地说,有些坏心。

  「想用这招赶我走?可惜,我以后会老实的走在前头,后头的你们要做什么事我全不知道,也不会再吓到。」

  再多几次情人之间的甜蜜,他也许会昏了头效法他们当起采花的蜂蜜或蝴蝶,那多可怕。

  说着,他立即走到前头,让他们可以你侬我侬。

  「你……不能老是肆无忌惮地就……就亲我……」迟秀秀低声地向他抗议。

  「谁规定不行?我想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亲你、抱你,随我高兴。」他的劣根性之一,别人愈说不行,他就愈想做。

  「哎呀!你这人……表里不一。」迟秀秀说不过他,只能小声抱怨。

  在别人面前总是冷得像块冰,但抱她、吻她时却像是火,总教她几番着火得做出不像自己会做的事。

  他不在乎地撇唇哼道:「那又如何?!」

  「不会如何,只会让女孩子觉得尴尬。」迟秀秀反驳道。

  「放心,只有你有机会得到我这种特殊待遇,其他女人,哼!」邬夜星靠近她,嘲弄地笑道。

  特殊待遇?这男人真是自信得可以。迟秀秀瞠目看着他兀自离开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心底的甜意像泡泡般冒了出来,连她的笑容都甜了。

  前方的身影停下脚步,转过头盯着她,下耐地伸手说:「走了!」

  迟秀秀甜笑地追上他,将手放进他的手中。

  天大地大,她的心却很小,小得只能放进一个人,一个她最爱的男人。

  「你笑什么笑得那么高兴?」

  「没有!」

  「真的没有?」邬夜星拉住她停下步伐,瞅着她问。

  「真的。」

  「好,为了鼓励你的『老实』,我决定告诉你一件事。」

  望着他贼贼的笑容,迟秀秀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眼神四下游移,幸好崔耳子走在前头老远,否则……

  「你脸又红了,很紧张?」

  「没……没有!谁紧张了?!你……想告诉我什么事?」她好奇地问。

  他低下头慢慢地靠近她,在她唇鼻间吹着气,直到迟秀秀嫣红着脸,轻咬着唇,他才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是个小笨蛋!」

  说完,他大笑地举步离开。

  迟秀秀一怔,气恼地大叫:「邬夜星!」

  用力一顿足后,她追上他,作势的拳头还没有打上他,就被他搂进怀中,用热烈的吻平息她小小的怒火。

  幸福?

  他早就在幸福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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