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预警的,他停步,而后头的迟秀秀仍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一时反应不及的撞上他的背。
「大少爷……」她捣着鼻子,不解地看着他。
邬夜星侧过身睇她,朝她伸出手。
迟秀秀盯着伸到她面前的手,不明白的看着他。「大少爷要拿什么吗?」
邬夜星撇唇道:「你的手。」
迟秀秀自然地抬高手,谁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小手入掌,他的心情更加愉快了。
「啊!大少爷……」迟秀秀脸上红潮未退,又更染红。
「你走得太慢了。」他扬眉丢下一句话,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继续前行。
迟秀秀虽然红着脸,却不曾挣扎,静静地任由他握着她的手。
望着交叠的两只手,她在心中祈祷,愿能一辈子执子之手,永结同心。
无言地走了好一会儿,迟秀秀这才问起几天前就该问的问题。「大少爷,我们要去哪里呢?」
「平州,平远将军府。」他淡淡地说。
「平远将军府?大少爷,你要去找那个将军吗?」
邬夜星撇唇冷笑道:「不,我找的是他的三姨太秋艳水。」
「你认识中远将军的三姨太?」迟秀秀直觉事情不单纯。
「不认识,不过,她应该会认识我。」
「难不成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邬夜星偏过头看着她担忧的眼,淡淡地说:「据说她是我母亲生前的婢女,我有些事要问她。」
「只是问话?」
「是不是只问话,就要看她回答的内容而定了。」邬夜星笑了起来,冰冷的眼神却自有他意。
迟秀秀沉默半晌,「你和夫人谈过你母亲的事了吧?」
「嗯哼。」
「夫人将你母亲的婢女说出来,意思是她和你母亲的死有关?」
邬夜星瞥她一眼,笑道:「你在这事上反应倒很快。」
「你不怀疑夫人是想引你去找秋艳水,毕竟和将军府为敌……」
「即使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在乎。」
「大少爷……」
「不要叫我大少爷,我说过我不是大少爷,」邬夜星皱眉瞪她。
迟秀秀之眨眼,有些困惑地说:「不喊大少爷,那我要喊你什么?」
「我叫邬夜星。」
「邬少爷。」
邬夜星利眼瞪她,「你的语汇只有少爷两个字吗?」
迟秀秀又傻了。「什么?」
「夜星,我叫夜星。」
迟秀秀脸红了起来。这人原来是要她唤他的名字啊。
「是。」
「是什么?」
「夜……夜星。」迟秀秀在他的冷眼下,羞赧的叫唤。
邬夜里满意的勾唇微笑,挑起她的下颚,快速地吻她一下,然后在她乍红的脸孔和手足无措中,又恢复冷淡的表情,握着她的手却是一紧。
迟秀秀一手抚着热烫的脸颊,一手被紧紧的握在他手中。
爱情的苗芽就像得到雨水的滋润,迅速抽长,茁壮。
胆小的爱人,品尝了爱情的甜蜜后,再也无法回头过那无味的人生。
阴暗、破败的庙宇中,一名与背景完全不搭轧的年轻男子站立其中,他华丽的服饰与举手投足显示他的好家世,但大半的脸孔藏在阴影中,等待着约定的人前来。
一炷香时间后,一名蒙面男子偕同一名蒙面女子走进破庙中,两人在离年轻男子三步的地方停下,蒙面男子手握一把黑剑,映着月光,发出幽幽的光芒。
「你找我们?」
「对,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做事?我们是杀手,只会杀人。」冷冷的嗓音带着些不以为然。
「不用杀人,我只要你们帮我带一个人回来交给我。」年轻男子刻意压抑自己紧张的声音。
「你知道雇用我们的代价?」蒙面女子首次开口。
年轻男子出神地盯着蒙面女子,半晌才回神道:「知道。」
「你能付出多少?」
「九龙降魔刀。」
蒙面男子眼睛蓦地一亮。「九龙降魔刀?你舍得?」
「为了她,我愿散尽千金。」
蒙面女子轻挑柳眉,微偏螓首看着蒙面男子发亮的眼,淡淡地说:「好,给我们名字,十天后我们会把人带来给你。」
年轻男了轻轻地吐出一个名字,蒙面男子和蒙面女子皆震了震。
「你确定要与那个人为敌?」
「只要你们下手俐落,他永远不知道是谁带走他的人。如何?」年轻男子有些焦虑地问。
他找过不少有名的杀手,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与那个男人为敌。他由失望转为愤怒,不过是一个人,为什么会让如此多让人闻之丧胆的杀手却步?他与那个男人的差异在每征询一人就愈加明显。
「我接。」蒙面男子坚定地点头。
「好,十天后,我在这里等你们。」
蒙面男子与蒙面女子离开后,年轻男子步出了阴影,一张英俊而该是意气风发的脸孔,却藏着因爱而生恨的忧愁。
一直跟着邬夜星和迟秀秀的阎王恨,在见到他们并肩而来时,随即决定该是他这个程咬金离开的时候。
在他离开前,他拉着迟秀秀到住宿的客栈外,相当好心地塞了一瓶药给她,朝她眨了眨眼低声道:「这个东西你留着,也许有用到的时候。」
「这是什么药?」迟秀秀握着药瓶问。
「一朝春雨万树开。」阎王恨暧昧的笑道。
「是治什么的?」怎么这么长的名字?听起来乱怪的。
「傻瓜,一朝春雨万树开简单的说就是『春药』。」阎王恨小声地说。
迟秀秀一听到春药两个宇,吓得丢开瓶子,还好阎王恨反应快,及时接住瓶子。
「小心点!这可是我特别为你调配的。」阎王恨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对她不知感恩的行为觉得生气。
「不用、不用!多谢前辈,这个东西我用不到。」迟秀秀红着脸,连忙摇手。
「世事难料,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需要,就算用不到,留着也成。」不容她拒绝,他将瓶子硬塞回她的手中。
迟秀秀看着手中的瓶子,拿也不是,丢也不是,表情变化多端。
「看你这么介意,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吧,这药除了是春药外,还是补药。」
「补药?」补哪儿啊?
「没错,这药对女人而言是春药,对男人却是补药,如果男人疲累或受伤时,这药能让他们提神补气。」阎王恨为了让迟秀秀不要将药丢了,随口胡诌,反正他是神医,他说是补药就是补药。
本来嘛,采阴补阳也没错啊。阎王恨偷笑。
迟秀秀狐疑的看着他,但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只有收下了。
「丫头,那小子天生冷着一张脸,对人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这种个性极容易树敌,所以你要多劝劝他。」
「他会听我的劝吗?」虽然他吻了自己,但是迟秀秀对自己还是没什么自信。
「现下除了你,没人能动他了。先前还有一个邢念众,但自从那小子和美人离开后,这小子就愈加阴沉了,好在现在有了你。」阎王恨笑道。
天僧邢念众的大名她是听过的,尤其他和落鹰殿的杀手相恋在江湖中可是极轰动的大事,只是正邪不两立的武林原则,让这对有情人远离了中原,寻找自己的天地去了。
「我知道,我会帮他的。」她不劝他政变个性,想做的是帮他找到快乐。而找到快乐的首要之务就是先找到三姨太,搞清楚他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好了!有你跟着他我就放心了,现在我要自己去玩我的了。等你们哪天决定要成亲,我会再来的。」阎王恨拍拍她的肩,难得露出慈祥长者的面容。
「前辈,你不和夜星道别吗?」
「不用了,我们都不是那种罗唆的人,反正他知道我们会再见面的。走啦!丫头。」阎王恨的长须在风中飘扬,仙风道骨的模样在迟秀秀的眼中愈渐渺小。
直到看不到人了,她才转身回客栈,朝着邬夜星的房间走去。
她轻敲门,淡淡的嗓音唤她进房。
推门而入,只见邬夜星坐在桌边斟酒,见她微红的眼,淡淡地问:「师叔走了?」
「嗯。」
「你哭了?」
「我喜欢他,他是个好前辈。」迟秀秀点点头。
「过来。」他放下杯子,朝她伸手。
迟秀秀走近他,将手叠放在他手上,仅一拉扯,她就被安置在他的大腿上。
「你这么轻易就说喜欢他?」他盯着她,冷冷的笑道。
「不可以吗?」迟秀秀小心地问,对他没来由的冷笑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当然可以,谁说不可以。」他一迳地笑,握着她的手故意的收紧,痛得迟秀秀眉头微皱。
「哎!尔……你到底在气什么?能不能直接说出来?」迟秀秀可怜地望着他。
「我没有在生气,我很高兴啊,因为你喜欢我的师叔,我怎么会生气?!」他笑着,眼色却不是那么回事。
迟秀秀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是在嫉妒吧?但……嫉妒他自己的师叔?
「你……在气我说喜欢你师叔吗?」她试探地问。
邬夜星竿得更温柔,摇头道:「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喜欢』我师叔,纯粹是将他当自己的长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