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本东京
窗外一片白雪皑皑绵延而下,宽阔的办公室里是沉静的,白色的大理石地砖,黑色与白色组合而成线条极简单的空间,完全男性化的颜色,具有王者的气息。
高大修长的身躯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包裹在英国手工西服下的体格英俊健硕,显示他正处于体能巅峰,在冷鸷不羁中彰显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气势,那审视文件的双眼锐利如鹰,深邃得有如湛蓝海洋中的一抹星灿,闪闪发亮,炯炯有神,深深的吸引住无数女人的青睐和爱载的目光。
“少爷,这两份资料是由巨鹰的全球情报网中截取的商业机密,资料上显示,谷洵年正有意支出庞大的资金,投标乔市亚小伯爵名下的那块油田,还有沙艾得夫人位于坎佩尼亚海岸的一座小岛。”两须略微灰白的烈札里必恭必敬地报告道,把文件交到主子手中。
烈札里家族是世袭的随从,专门服侍查尔斯家族的继承人,自从查尔斯男爵的独生女琼黛娜嫁给世界级的显赫皇族荻野浩拘后,他的父亲就在男爵的命令下跟随琼黛娜到日本。琼黛娜生下荻野之家的继承人,伺候小主子的重责大任便落在他身上,他仍是忠心不二。
荻野剑擎的视线从文件中瞥开,狂狷难测的蓝瞳看了烈札里一眼,把资料夹打开,一页一页地翻阅着那一叠调查资料,他嘲弄地撇撇薄唇,“呵呵,我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人老了野心仍然不减,我看他是忘记两年前的教训,学不会乖。”
真是可笑啊!谷洵年为何如此自不量力?
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他也斗不过道格拉·乔帝亚那只老狐狸!
“谷洵年的投资案会宣告失败,那是乔市亚老伯爵搞的鬼,当时的谷氏集团只是一个小企业,老伯爵看上的东西誓在必得,要不是少爷暗中吃下他所有的股份,借由夏川少爷的身份保留给谷小姐,谷氏早已被并吞掉了。”烈札里悄悄在心底为主子叹息。“现在,他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攀附着夏川少爷的势力,妄想报仇!不过,我很好奇,当他知道这一切并非那个真的夏川少爷因为顾及两家交情,出手相助,而是靠谷小姐逐渐变成荻野家族一份子的幸运,他会有什么反应?”
呵!主子还真是大方啊,随便一出手就是千万美金,不只出资挽救濒临倒闭的谷氏,另外还暗中除去谷洵年的竞争对手,茁壮他的企业王国,否则一个不起眼的谷氏如何发展为跨国企业,谷洵年父女又怎能身价高涨,成为台湾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呢?
可惜,谷小姐并不知道主子在暗中为她付出的这一番苦心,她一直以为夏川拓也才是挽救谷氏的大恩人。
“他感激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他中意的女婿人选夏川拓也。”荻野剑擎勾唇莞尔一笑,不过没关系,一场筹备已久的计划即将降临,她的一人世界,在过几天,将会多个他。
“所以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少爷总不能一直不让谷小姐知道有荻野剑擎这号红得发紫的人物,独让夏川少爷成为谷小姐瞩目的焦点吧?夏川少爷也绝非泛泛之辈,万一谷小姐一个不小心倾心于他那可就不妙了。”烈札里烦忧地再次提醒主子。
“更何况,夏川家族和谷氏有意联姻这消息,人们正热烈地讨论着,夏川少爷与谷小姐己经到了难以想象的亲密地步,冷血杀手夏川拓也爱谷氏千金爱得要死,这个消息已是流传得如火如荼的八卦了,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他看主子为了未来的少夫人隐姓埋名了两年,心底非常替他叫屈,忍不住道。
“你对我这么没信心,烈札里?”荻野剑擎闲适地勾唇一笑,笑容里尽是邪魅危险,他阖上资料,放进抽屉。“荻野家族的男人中意的女人永远没有改变命运的可能!”
“不,只是……”烈札里老脸上充满担忧,在心底有所顾己心,媒体喜欢夸大报导,这消息若传进荻野家族那还得了,荻野家族最忌讳的就是女人不能洁身自爱,丑闻满天飞,为了家族形象,牺牲谷小姐就显得誓在必行。但主子对谷小姐的喜欢不在话下,哪容得感情受阻碍,以主子强硬的脾气,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唉,不得了了呀!
“不会有事的。”荻野剑擎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看穿他的担忧,泰然自若地说。“在人们茶余饭后闲话家常之际,不管如何,被炒得再热的事件,过了一段时间也会逐渐平息。”他把一份档案输入办公桌上的手提电脑,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他要的详细资料后,敲下列印键,轻松地说,“你放心,我的婚姻会取得我父母亲的祝福。”
“老爷和夫人也很想见见他们未来的媳妇,一个能让少爷浮现结婚念头的女子,让人对她充满期待。”烈札里说出一个事实。
闻言,荻野剑擎的表情迅速转为犀利,他眯起眼睛盯着烈札里,“烈札里,是哪个该死的家伙那么多嘴了?”
“是……耿飞少爷上个星期到北欧洽商,顺道拜访了老爷和夫人,他很可能是不小心说溜了嘴。”烈扎里顿了片刻,才说出最关键的话。“事后……夫人打了越洋电话,要我瞒着少爷硬是向我征询情报,在夫人搬出老爷旨令的状况下,我只有据实以报。”
荻野剑擎昂首斜睨他,看着他皱纹横生的额头冒出一些小汗珠,淡淡一笑,“难怪一趟北欧之后,‘火’那家伙就躲得不见踪影,原来他是畏罪潜逃!”
“耿飞少爷前几天E了一封信件给我,要我好自为之,千万别把他拖下水。”烈札里如释重负地说道。
荻野剑擎笑了,俊美迫人的脸上扬起略带诡异的笑痕,男性的身子慵懒地靠向椅背,暗自打量着,“那么,你成为他的代罪羔羊喽,可怜的烈札里。”
耿飞是巨鹰的幕后高级干部之一,另外两名成员分别是裘焰和裴泽尔.欧德菲斯,他们全是巨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级幕僚,若非重要时刻绝不轻易在巨鹰总部露脸。
烈札里偷偷地瞄了主子一眼,润润喉之后道:“少爷,我想,有个消息能让我功过相抵。”
荻野剑擎神态狂狷地挑起眉,蓝色的眸子转为幽碧,耐人寻味地笑道:“烈札里,你的胆子是愈来愈大了?难道你忘了你的职责所在?你这忠仆,无论是在公事或私事上,紧锣密鼓的消息都必须一字不露地全向我据实报告,怎么,今天你是提前犯了老人痴呆症?竟然敢跟我谈起条件来。”
不愠不怒的口气,让人听来却毛骨悚然!
烈札里感受到他身上的邪恶气息,小心翼翼的说:“如果烈札里有二心,不用少爷动手,烈札里自会自行了断,不过,少爷向来对我善待有佳,从不把我视为一般的朴役。老奴我更不只把少爷当成主子般伺候,我的身份虽然卑微,但我视少爷为己出,如亲生孩子般悍卫守护着,我这条命一直都是少爷所属。”
烈札里说得一点也没错,他如同自己的父亲般,从小他便在他的照料下长大成人,他走到哪里,他跟到哪儿……他们之间的那份如父子又如同朋友的情份,早已取代了单纯的主仆关系。
但他仍是坚守自己的身份,不敢有稍微不敬之举出现,烈札里家族真是世代忠诚,墨守成规,那份忠心更胜传统日本的忍者。
“如果这个消息不够燃起我的兴趣,我要你的生命做为代价。”他维持着贵族的优雅,飞扬一笑,意思意思地恐吓道。
烈札里岂会感受不到主子潜在内心的特殊对待,手背抹去额上的汗珠,他神态自若地答道!“谷洵年在昨天的健康检查中,获知自己罹患血癌,他要他的家庭医生和医院全面封锁这道消息,就连谷小姐也被瞒在鼓里。”
忽地,荻野剑擎尊贵的浓眉深皱,心田一震,他站起身,由酒柜中取出一瓶佳酿,加入冰块后轻啜了一口,“血癌?!他是第几期病患?”他转过身背对着烈札里,从落地窗俯瞰脚下的繁华。
他不担心谷洵年的病情,却无法不烦恼起他的宝贝将来的心情,他知道纸包不住火,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第二期,他正打算暗中接受化学治疗,等待骨髓捐赠。”
他将酒杯里的酒一口仰尽,他平稳低沉的嗓音显得绷紧,一丝愤怒攫住心房,嘴角逐渐扬高,“等待!真是可笑!他竟然无知到那种地步!还是他以为他仍然有足够的生命去等待别人的恩赐?”
“具谷洵年的家庭医生说,心高气傲的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会在晚年得到这种折磨人的绝症。”烈札里不疾不徐地把他透过管道,从柳医生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