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橙冰接过手,抱著子萱亲吻了一下她的粉颊後,视线又回到薛斯齐的身上。
「我打电话到婚纱馆,柳小姐告诉我,你好像感冒了,所以我请她告诉我你的地址,来看看你。」薛斯齐略显担心的低下头贴近她,并且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贴的问道:「感冒好点了吗?」
「嗯?」面对薛斯齐突然的举动,橙冰急忙摇头说明事实。「我?不是……我没有……」
就在橙冰还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一抹冰冷的男声在她背後响起,替她说明清楚——
「不是她感冒,是婴儿。」
橙冰听到龙凌凡的声音,全身鸡皮疙瘩都站立起来了。她转身看他,差一点没吐血。
他竟然一身赤裸,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就这么走出来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什么时候不挑,偏偏挑这个时候展露身材,体格看起来是挺不错,肤色也很迷人……
不!不对,现在不是讨论他那足以媲美运动员的身材的时候,而是他没事干什么这样就跑了出来?又没人催他,更没失火,有必要这么急的,只围一条浴巾就出来见人吗?
这……这看在其他人的眼里会怎么想?薛斯齐又会怎么想?
「龙先生也在这?」薛斯齐惊讶的挑起眉。
不让龙凌凡有开口的机会,橙冰迅速白了他一眼,旋过身,急忙抢下发言权向薛斯齐解释道:「那是因为婴儿生病,他送我们到医院,刚才回来没多久,然後……然後他觉得一身都是医院的药水味,所以借我家的浴室梳洗一下,就……就这样。」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她干什么说得结结巴巴的,好像犯了错被当场逮到的小孩一样!?
「原来如此。」薛斯齐扬起一抹了然於心的笑容对著橙冰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嗯?对不起……不好意思,请进、请进。」她真差劲,怎么都忘了请客人进门坐。
该请的忘了请,不该请的……橙冰又瞪了龙凌凡一眼,在心里犯著嘀咕——不请自来的,却像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
待薛斯齐走进屋内,橙冰随後关上大门,招呼道:「请坐,请坐。」
她这个小窝突然加入两个大男人,让「小窝」这个形容更名副其实了。
「小婴儿还好吧?」薛斯齐走到沙发边,不急著坐下,而是旋过身,对著身後的橙冰问道。
「他很好。多谢薛先生的关心。」
龙凌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橙冰的身旁,还出其不意的搂上橙冰的肩膀,在橙冰还来不及反应时,换他抢下发言权。
他又说道:「还好昨晚我也在这,及时将那个婴儿送去医院,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後果。」
这……这家伙在加什么油、添什么醋啊!?人家明明问的是小孩好不好,他回答好或不好就可以了,干嘛多说那一句,人家又没问他昨晚人在哪里?
橙冰又多送了他几次白眼,还很刻意的往前跨了一步,好让他的魔掌离开她的肩膀。
他干什么对她故作亲热状呀?她跟他又不熟,虽然她刚刚才发现,她好像喜欢上……不行!她不能再多想下去了!她应该要赶快解释清楚才对——
「斯齐,是这样的,昨晚龙先生『硬』是要送我和绿吟回家,我推不掉,只好答应,後来因为时间晚了,龙先生又『硬』说开车回家太麻烦,『硬』是要借住我这里,逼不得已,我只好借我家沙发给他。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不要误会。」
橙冰字里行间充分表现出昨晚的一切一切,她都是出於被迫。
看著橙冰急忙撇清和自己的关系,龙凌凡的心底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不悦,正不断溢出,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不管她和薛斯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到了什么地步,他就是不准她靠他那么近,不准她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撇下他,更不准她手里抱著其他男人的小孩。
龙凌凡不容橙冰拒绝的,上前再度搂上她的肩,宣示他的所有权。
「原来如此,还真该庆幸龙先生昨晚也在这。」龙凌凡刻意的举动,薛斯齐全看在眼底,也接收到他言行举止问对他所下的挑战书。
争夺橙冰的挑战——他接下这战书。
虽然他和橙冰只是朋友的情谊,但就他对龙凌凡的了解,他在外就女人这一方面,风评不是太好,如果他对她只是想玩玩,那身为朋友的他,就该帮她防著点。
「对……是啊。」很烦耶!怎么就是甩不掉硬霸著她肩膀的那只八爪手啊?
对於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橙冰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接下来照顾婴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你在婚纱馆都要很晚才能下班,才刚染上风寒的小孩,又需要特别的照顾,有找到保母了吗?」薛斯齐问道。
「这事不劳薛先生费心,我和橙冰会想办法解决的。」
这可恶的家伙,又剥夺她的发言权,还叫她的名字叫得这么顺口?但……从认识他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叫她的名字。
奇怪,那以前他是怎么叫她的?
叫她「喂」?还是「那个谁谁谁」?还是「你」?
「爸比,抱抱。」这时,一直在橙冰怀里的子萱出声了。也许是因为橙冰为了闪避龙凌凡的靠近,不时抖弄著肩膀,让她感到不舒服,所以想回到她爸爸的怀里。
将子萱还给薛斯齐时,橙冰正好也趁机脱离一直甩不掉的龙爪。
「小婴儿感冒刚好,现在就交给其他人,我也不太放心,而昨晚你也听到这位龙先生说,非得等到DNA的报告出来,才会将小孩送还给他的母亲。
医生说报告大约一个星期会出来,所以这段时间,我还是会继续照顾他,当然如果可以找到很专业的保母,那更好。」每次龙凌凡替她回答完话,她都得再加以解释,就怕他语焉不详,扭曲事实。
「如果你还没有适合的人选,我这倒有一个,照顾子萱的保母很不错,如果只需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可以请她来帮忙。」薛斯齐提出建议。
而这个建议,也可以让龙凌凡没有任何的藉口再赖上橙冰。
「真的吗?」
「我说过不劳薛先生费心。」
橙冰和龙凌凡同时发出对薛斯齐这个主意的反应。
「喂!人家好心帮忙,你态度怎么这么差啊!?」
「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那为什么我就要帮你?」
两人怒目相向,而橙冰的话让龙凌凡哑口无言。
「哼!懒得跟你吵。」反正她对小贝克汉又没有义务,纯粹只是心疼他的遭遇,才想为他尽点心力,所以要怎么安排他的事,得由她做主,如果龙凌凡有意见,那就请把他带回去。
橙冰转身面对著薛斯齐,口气随即也转变,她客气的说道:「斯齐,过两天如果需要请子萱的保母帮忙,我再跟你说,真的很谢谢你提供协助。」
「不客气,有需要尽管跟我说。对了,你说你刚回来,吃过晚饭了码?如果没有,一起吃如何?」
「这……」橙冰犹豫了一下,望了房门一眼,再看向龙凌凡後,随即点头说:「好啊。」小贝克汉已经熟睡了,出去一下应该无妨。
拿起搁在沙发上的皮包,橙冰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们走吧。」
这次龙凌凡没有阻止,没有开口,只是眼睁睁的看著橙冰离开他的视线,消失在门口。
待两人走後,龙凌凡坐在沙发上思考著,因为橙冰那句令他无力反驳的话,不断回荡在他耳边。
那为什么我就要帮你?
对啊?为什么他非要缠著她帮他?为什么?
此刻,龙凌凡脑海里正放映著一幕幕,自从橙冰踏进他办公室後,一连串发生的画面。
那天她离开他的办公室後,她的伶牙俐齿,让他想都没想过要再见这个女人。
而硬要她接受照顾婴儿的事,只是因为在那么晚的时间,他的身边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只好要手段,让她不得不接受。
但接下来呢?
今天他明明可以交代秘书,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保母,但他打电话回公司时,压根儿没想过要秘书做这件事,为什么?
明明昨晚睡在沙发上,让他全身不舒服极了,偏偏今天他还带著换洗衣物,想要继续赖在这张还没有他身高长的小沙发上,为什么?
当他步出浴室,看到薛斯齐亲昵的摸著橙冰额头时,为什么他会有满腹的愤怒?
还有,当看到她抱著薛斯齐的小孩,和他站在一起时,他为什么会急於介入,想破坏那看起来像是一家人的画面?
而当橙冰急於向薛斯齐撇清和他之间的关系时,心里溢出的莫名感觉又是什么?
一个个的问号,二浮现在龙凌凡的心里。
随著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著,一个越来越肯定的答案,也渐渐的在他心湖中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