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走。"
他拗的时候,她也跟着拗起来,这是她向来的反应,好像和他是连体婴,总是很习惯的跟着他的情绪起伏。
其实她该温柔的询问,或者有点技巧的套话,可是每每发现他想把她隔绝于外时,她就很难温柔起来。
没有女人会希望自己所爱的人把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我没空和你吵架,汉斯,把她送回家,半途都不许停车。"他拉开办公室的门,把她推给站在门口的下属。
"是。"
汉斯算是展鹰扬的影子,也是一个很好的保镖,该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一出现就会彻底执行任务。
"我不回去!"
她扯嗓大叫也没用,汉斯唯一服从的是展鹰扬,执行任务的行动非常彻底,命令一下,就像个机器人,可不管她是什么身分,一把拎她出了办公室,安置在车座内,怕她不合作,还连捆带绑。
"死汉斯,你放开我!"
"裴小姐,很抱歉,我得要执行任务到底。"汉斯一脸歉然,他也不想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可是命令一下,他也无能为力。
"该死的!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总该让我知道一下吧?"
"我不清楚……"
她直觉的发现到事态严重,展鹰扬的身边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怎能放下心?就算被绑回到家,也会再跑回来的,"如果你不放开我,我就咬舌给你看!"
"请不要胡闹好吗?"
"我胡闹?你竟然说我胡闹?"她气急败坏的吼,"莫名其妙把我绑起采,竟然指控我胡闹?"
到底是谁比较莫名其妙呢?这群人真是够了,以为每个人都可以随他们高兴丢来扔去的吗?
"再不放开我,我就咬舌了!"她一脸坚决的威胁着。
"总裁得要去找炸弹,拜托你回家安静的等待消息好吗?"汉斯脱口大叫。
她听得一愣,"什么炸弹?"
"我不该说的。"汉斯一脸后悔。
"什么炸弹?说清楚。"她的表情很肃穆,大有那种黑道大姊头的调调,恰巧她又是裴仲耕的妹妹,以致汉斯不敢小觑她的份量。
"有个恐怖份子打电话给总裁,说在大楼某处放了一颗定时炸弹,所以现在总裁正和其他兄弟努力的寻找当中……"汉斯乖乖的他据实以告。
不等汉斯把话说完,裴又宁冷声大喝,"把车调回去!"
"不行,总裁会杀了我。"
"如果你不调头,我先自杀在你面前。"她直视着他,用肯定的语调和不容质疑的眼神告诉他,她的决心。
"我……到底要听谁的……?"超级为难。
"回头我保得了你,不回头你却保不了我,你要选择哪一条路走?"她的眼神有火,语调却出奇的冷静。
她,或许与生俱来就要和黑道牵扯上关系,看着她,汉斯乖乖的妥协。车子调了头,转向那来时之路。
就算找不到炸弹,总得要有个人替展鹰扬收尸吧!这是裴又宁最悲观的想法。
而比较积极的作风则是一脚跨下车子,下一秒就冲进大楼准备和展鹰扬同生共死,她要的是患难与共。
看见她的展鹰扬差点没把她抓起来毒打一顿,"你为什么又跑回来?"
"因为你在这里。"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算什么?"夫唱妇随也不见得这样冠冕堂皇,况且他们什么都不是,他充其量只是暂时的监护人,这还构不上同生共死的条件吧?
叫她离开,就是希望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手一搏,至少死也可以死得干脆,对好友可以交代得过去,但她自作主张跑回来,让他乱了阵脚。
"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快点出去!"
没被他的横眉竖眼吓倒,在选择喜欢这个时刻玩命的男人之时,她就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我喜欢冒险,你不必为我的行为负责。"她笑得自若。
"汉斯呢?我要杀了那小于,竟敢不执行我的命令?"
裴又宁了解地看着,他习惯咆哮,其实是只只会吼叫不会咬人的老虎,至少不会咬身旁的人,她早看出来,他的温柔藏在那坏坏的嘴巴底下。
"我命令他不许进来,在最坏的时刻,他得要传达我的遗嘱给我大哥。"
"你命令他?"到底谁才是老大?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
"啊--"
"鬼叫什么?"
裴又宁指着不起眼的角落处一包很可疑的卫生棉,"那个,会不会就是你在找的东西呢?"
展鹰扬瞟了瞟,忍不住翻了记白眼,"这不是在玩,我现在没兴趣开玩笑。""我不是在玩,你不认为在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吗?"她理性的分析着。
似乎挺有道理,展鹰扬不得不重新拿她的话评估考虑,最后决定上前一探究竟,一上前,果然听见了细微的滴答声。
"也许你回来对了。"他脸沉了下来。
"我是你的福星喔。"她笑着告诉他。
"或许。"第一回他不唱反调,拿起那个外表像卫生棉包的盒子,放到一个平台上,遂之缓慢的拆开。
"如果突然爆炸怎么办?"她紧张的问。
"那你我就粉身碎骨啦!"他哼着气,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少故作镇定了,你不害怕吗?"
"你说呢?"他回头看她一眼,笑说:"也许你现在逃还来得及,如果威力不大,还可能安然无恙。"
她动也不动,说:"不好笑。"
"干嘛非得跑回来送死?"他边拆盒子边问。
"不为什么啊,就是赖定你。"
"连死也耍赖着我?"
"是啊,赖着你到天堂地狱。"
这句话笔直撞进展鹰扬心底,一股异样的情愫突然在心中泛滥开来,他定睛看她好久,好久都不说话。
"你为什么那样看我?"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我在想……"
"想什么?"
"赖定的定义是什么?"
"你不知道?"没看过这样笨的男人,她都一再表明了,他却还这样问她,朝天白了一眼,"真是笨到无可救药!"
看来她的爱情想要开花结果,还有得熬呢!
听到她骂自己,展鹰扬又翻了一记白眼,随之放弃,"算了,当我没问,我要拆了,你认为要剪掉蓝线还是黄线?""等等!"她大喝。
"干嘛?"
"吻我。"
语不惊人势不休,她鼓足了勇气的话,让展鹰扬足足愣了好几秒。
"什么?"他错愕又不太相信的反问。
"我不想死前还没把初吻送出去。"她坚定的望入他眼底。
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纳闷至极,"为什么要吻你?除了不想带有遗憾死掉,还有没有其他理由?"
"因为我喜欢你!"她深信自己已经不只一回露骨的暗示着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却笨得让人想敲醒他。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她不想等到他们被炸的支离破碎,才来后悔没有表白。
"所以赖定我?"他终于明白。
"没错!"她点头。
他把她拉过来,单于托起她的下颚,"让你了无遗憾的死掉,算是一种恩惠吧?"说完,他低头吻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短短几秒,给你全世界,销魂而酸楚,她的初吻带着眼泪的咸味。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决定赖到底,他没有拒绝,从吻中抬头,"我要剪了。"
"嗯。"天堂地狱,她陪他去。
闭上双眼,她如是想着。
没爆炸,虚惊一场,她脚软到走都走不动,只能赖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她步出大楼,在众目睽睽下送进车内。
"汉斯,这回你若敢没执行命令送她回家,我会宰了你!"他恶狠狠的下达命令,这回汉斯死也不敢违抗。
抵达家里,老汉克马上弄了一桌丰盛的佳肴犒赏她这个勇敢的小孩。"喝点热汤,情绪会稳定点。""谢谢!"她笑着说:"我可以等暴鹰回来再吃吗?"那短短几秒亲吻的热力还残留在她的唇上,一想到当时展鹰扬的唇贴着她的感觉,她的心底就忍不住泛起一股温暖的热流。
"少爷今天不回来。"
"什么?"梦狠狠打醒。
汉克有点不解的说;"少爷说他心情乱,不想回来,要我弄些可口的菜给你吃,然后要你早点休息。"
心情乱,不想回来,那是什么意思?
刚刚解决了那个可疑炸弹,照道理应该是放轻松了,可以好好吃个饭休息一下,可展鹰扬却来个避不见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临危之际她说的那一番话,以及那个吻成的后遗症。
八成他后悔送她一吻,所以来个避不见面以绝后患。
越想越无力,顿时食欲全失,她缓缓起身,歉然的对汉克说:"汉克叔叔,我突然好累,先去休息一下,这些佳肴先冰起来好了。"
"怎么?"
"没事。"
"真的没事?你和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汉克关注的问。
"真的没事。"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她在临危之际送出自己的初吻,为的是要了无遗憾,展鹰扬实在不必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