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差点就做了。”他替她说了她不好意思说的话,却不见他脸上有任何尴尬或者是羞赧。
“你变了。”
“难道你没有改变?”
的确,时间会改变一切,没有人可以永远不变的,她是变了,变得独立自主,变得有主见不求于人,也变得比较能够据理以争,但是,在潜意识里,她或许还是有懦弱的因子,尤其是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事物时,那种无助感就更是浓烈。
“我当然变了,所以你别自作主张,我并不打算回你身边。”
“那不是你能够决定的,别忘了是你欠我的。”
柳继宣改变了,十年的时间让他变得冷酷,说话尖锐。
“你……”
“今天就暂时不进去打扰了,如果你有其他的男人在,最好趁此机会告诉他,并且做一个了断。”
“你爸爸那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又何必故意和他唱反调。”陈筠嫜疲惫的垂着肩头说:“那个小姐比较适合你,为什么你不去找她?”
“那是我的问题,你只需要顾及你自己,我说过……”他突然逼近她,强硬的表态,“我说过,我要你,所以你不要想再从我身边逃开了。”
她记得他那时候说过这句话,可是她以为他只是闹着玩的,没有人会真的想和发生一夜情的女人过一辈子,但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可是,时间是不会回头或者为谁停留的,她不认为经过了十年,他们还可以再度在一起。
“我累了。”她已经无力争执,兀自转身,却又被他抓住,在她意会过来之前,他给了她一记深吻,深的让人五味杂陈。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丢下话就转身离开,动作似乎是故意让她感觉是他丢开她,而不是她丢弃了他。
一路上,柳继宣想事情想的入神,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上楼,所以在楼梯口,他就和陈宣汝撞了个满怀。
一看清对方是小孩,他忙关注的询问:“小妹妹,有没有怎样?”
“没事。”陈宣汝直摇头,等站定了,才抬起头看向和她相撞的人。
两人一打照面,就直觉对方很眼熟,可却又想不出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
“小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咦,叔叔也有这种感觉吗?”
“也有?”
“我也觉得叔叔很眼熟呢!”
“你也觉得我很眼熟?”女孩的话让柳继宣忍不住多用了点心思去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片刻,陈宣汝大叫,“我知道了,你和我很像嘛!”
他和她像?应该说是她像他才对吧?
柳继宣后知后觉,前一刻还不怎么认为女孩的说法很对,但是后半秒,他也愣住了。
女孩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把她的长发剪了,那么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了。
难道?他的心受到极大的震撼,一股冲动想要追根究底,“小妹妹……”
话还没有出口,陈宣汝又大叫,“不好,我妈一定等我等的不耐烦了,我得走了,叔叔再见!”
来时是一阵风,去时也是那样,一下子,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楼梯口了。
“不会吧?”他自言自语,望着已然消失的身影,满是错愕的自问着:“难道她真的会是我的……”
女儿?
想都不曾想过这个名词,但是那一张脸太过相似,而这栋大楼是她住的地方……世界上的巧合或许很多,但是不会巧到全部发生在这里吧?
他很想马上就去问清楚原委,但是他却有另一桩急事得要去办理,但,他一定会弄清楚整个状况的,他知道他会,绝对会。
谈论契约,但是话题却老是绕着私事,虽然张家这笔生意他想做,但这可不是柳继宜所可以接受的。
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张伯仲,“张叔,我想,生意归生意,私事归私事,我不喜欢谈生意的时候还把私事拿来混为一谈。”
他的不客气,张伯仲早就领教过了,但是,他依然笑脸迎人的说着:“我很想知道,你对珍妮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没有任何不满的。”
“那么就是她不如那个女孩?”
“不需要比较吧?人各有特色,我拒绝婚事,并不代表珍妮不好,只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够勉强的。”
“不瞒你说,从你拒绝了婚事之后,我就调查过了那个女人,她有个女儿你知道吗?而且已经十岁了。”张伯仲自以为聪明的说着:“那么,意思不就明显的指出,她当年之所以逃婚让你们家蒙羞,是因为她已经和别人有染,所以,对于那样的女人,你还坚持要她吗?”
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哪!他还想派人去调查,没料到张伯仲已经帮了他大忙,“谢谢张叔叔,我正想要去调查。”
张伯仲喜形于色,以为自己已经说动了柳继宜,便继续加油添醋的说着:“我听说她老板要把她让给你,可见,她连出卖自己灵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可不要被她那张纯情的脸蛋给欺骗了。”
他是很感激张伯仲自作聪明调查了筠嫜的过去,但是可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张伯仲随意批评他的筠嫜。
“够了!张叔叔,筠嫜的好坏我自己会去评断,我不希望任何人说她坏话,即使是长辈的您也不例外。”
张伯仲训斥的一脸窘红。
他闷闷的想着,要不是看在他很能干,而这年头能干的男人不好找,他哪容得下被这样羞辱。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身边又何曾有过这样坦白的男人,他也不就因为柳继宣不会阿谀奉承,才会选中他当女婿的吗?
“你说的对,我这把年纪说人坏话的确是不妥当,你自己会判断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你和珍妮的婚事,她是真的很喜欢你,这点你看得出来吧?”
“我说过我不可能……”
张伯仲阻断他的话,笑说:“不急,不急,多做比较再做选择,这也是生意的不二法门吧?契约我签了,至于婚事……我也希望你能够慎重的做判断再来决定。”
张伯仲认为,只要不做决定,就会有一丝希望,所以,他不让柳继宣当场拒绝他,是他欲擒故纵的一步棋。
等人的心情是挺复杂的,等自己女儿的心情更甚之,柳继宣坐在车内,已经不知道燃完几根烟,却依然没能让他的心情平稳下来。
小孩子开始下课了,陆陆续续有一些学童走出校园。
因为治安不好,担心小孩被绑架,被伤害,所以很多家长都自己接送小孩上下课。
可是宣汝很独立自主,这是打小就训练的,她的妈妈要工作,不可能全天候照顾她,所以打进小学开始,她就自己搭公车上下课。
今天亦不例外,虽然她的妈现在没工作,可是每天照常出门去找工作,她也照常自己出门搭公车上下课。
大老远,柳继宣就看到宜汝走出校园,所以他捻熄了烟,跨出车子,快步的走向宜汝所在的站牌下。
“咦,像我的叔叔,你怎么在这里?”陈宜汝看到柳继宜,很自然而然的就这样说着。
“我特地在这里等你的。”柳继宣坦白表明自己的来意。
宣汝并未吓到,只是打趣的问他,“你不会告诉我你想要绑架我吧?”
“你认为我会吗?”柳继宣笑着反问。
宣汝坦白摇头,她深信他是无害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高大又帅气长得又和她很像的叔很有好感。
“老实说,坏人又不会在脸上写坏人两个字。”
“但是你可以分辨对不对?”
“你等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筠嫜的女儿吗?”柳继宜直接了当的问。
宣汝愣了下,狐疑的问:“你到底是谁?既然认识我妈,为什么我没见过你呢?”突然,她有些恍然,“喔,那天你是去找我妈的对不对?”
“嗯。”
“你到底是谁?”
“你没问你妈?”柳继宜反问。
“那一天我回家我妈心情不好,一直关在房间里头不出来,我哪有机会问。”宣汝人小鬼大,才十岁,却会看小说了,所以什么情啊爱的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况且电视常常上演这种戏码,她直觉认为眼前这个人和她妈心情不好有关系,“是不是你害我妈心情不好的?”
“大概。”
听完柳继宣的回答,宣汝转身要走,柳继宣忙扯住她问:“你干嘛?”
“害我妈心情不好的家伙我不想理会。”
“我只是说大概,又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而引起的。”对这人小鬼大的小女孩,他还真是没辄呢!“你先不要走,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不好。”
“你还是认为我想绑架你?”
“如果你想绑架我,那就是你太笨了。”宜汝笑说:“我家很穷,根本拿不出赎金。”
“那跟我一起吃个饭不碍事吧?”
“很碍事,我一向不会晚回家,下了课就要回家,这才是好孩子,叔叔想要我当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