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来临。
握有你需要的运气搭配大胆的操作,两者合而为一,这就是鹰飞的策略。夺得先机占了便宜,让平凡自己投入了他怀中,现在他更要大胆小心的假设——一旦她认清楚自己没有后路可退,她铁定会成为雷聿鹏的妻子后,就会对逃避这段天定姻缘死心,进而向他与家族付出全心的爱。毕竟……她将是他这一生结发的娘子,反之他亦为平凡这一生能白首到老的夫婿。
当然,平凡一旦得知事情真相,定会勃然大怒,也会觉得自己受了伤害,但是她无法指控他有所欺骗。因为他没有,他只选择在身份这个议题上保持沉默,任由她自己假设出所有的状况与出路,并且一切按照她的心意去做,恰巧在某个程度上与他预定目标雷同,如此而已。
他会让平凡明白来胧去脉,讲理的等待她平静下来,并在她委屈饮泣的时候充当一下她的手绢,相信她不会抗拒太久,必然会成为他甜美直率的独特小娘子,心满意足的留在他身边。
想像她柔软的樱唇在他底下许诺的开启,鹰飞压下自己迫不急待的渴欲,耐心等待成熟时机的到来。一旦平凡成为他的妻子,他便拥有一辈子能了解,是什么因素让她对自己拥有这么独特的影响力,穿越其他女子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深深的植入他心中。
“差不多了,我想婚礼可以开始进行。”
***
牧场主屋从未有过这番热闹,也从未有过新人在此地拜堂完亲,并且首开先例在夜晚举行大礼。
今夜的云稀月明,繁华的星空更添喜气,众人都不在乎这不寻常的婚礼违背了一般礼俗,反正重要的是新人能顺利完成终身大事,其余的……姑且就睁一眼闭一眼吧!
“一拜天地。”司仪大声喊著。
牵著相系的红丝带,在鹰飞大哥的带领下,平凡弯腰一拜,心中觉得既紧张又兴奋,只要一等礼成,她就脱离了爹娘的逼婚,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紧接著一连串的行礼,平凡都是心不在焉的潦草做做,司仪又说了许多场面话,恭祝他们“永浴爱河”“早生贵子”云云,她根本也没听进耳内,盼啊盼到最后是,“送入洞房”。
太好了,平凡在心内欢呼,终于完成了!她办到了。
“等、等一等。”
鹰飞停下脚步,而平凡也好奇的自红巾下试著看是谁出声,因为那声音好熟,好像是“我知道这么做不合礼俗,不过……”那温柔的女声又跨上前,“我能不能先和我女儿说一说话?”
“娘!”平凡惊讶得不顾一切扯掉盖头红巾。怎么可能?!
但事实是如此,她睁大眼看著爹娘都坐在主位上,爹爹严肃紧绷的皱眉端坐,而娘走过来牵住平凡的小手,将红头巾一面盖回她霞冠上说:“傻孩子,怎么连头巾都弄掉了,快把它盖好。”
一阵晕眩袭来,她不可能,爹娘不可能愿意让她嫁给一个牧马人?为什么爹、娘会出现?发生了什么事?
鹰飞的大手越过红丝带的距离,牢牢稳住平凡晃了两下的身子,“梅夫人,这儿不方便说话,请稍等一下,我会安排时间的。”
“当然,我太莽撞了,聿鹏贤婿。”梅夫人愉快的说:“我怕紫仙还没有做好为人妻应有的准备,所以……”
聿鹏贤婿!嗡嗡的响声在平凡的耳中回荡,娘喊他“聿鹏贤婿”!
当鹰飞再一次要领著平凡穿过后堂时,她定下脚步不走,怒气冲天的扯下红巾,转头向他,控诉的叫著:“你,你就是雷聿鹏!”
大厅寂静紧张的空气中充满一触即发的危险因子,所有的人都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只见雷聿鹏——鹰飞,缓缓的握住梅紫仙——平凡的细手腕,一寸寸的缩减他们俩之间的距离,直到他们四目紧紧黏牢,谁也不让步的互视彼此。
俯视她那气得冒火却艳丽三分的俏脸,鹰飞以自信的微笑道:“娘子说笑吗?
我如果不是雷聿鹏,你爹娘许下婚约的未婚夫婿,那么我又该是何人?”
“你果然是他!”平凡震惊地倒退,让他一把拉住,“你骗我是鹰飞——”
“非也,”以平静的语气,他又笑曰:“鹰飞也是我,在下雷聿鹏字鹰飞,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他的字!她傻得可以。平凡煞白著脸说:“放开我。”
“娘子要去什么地方吗?”他礼貌的抬起眉头问。
“不许叫我,我不是你的娘子,放开我。”平凡抡拳就打,“我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我恨你,讨厌你,你是天底下最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你做什么!”平凡惊呼是因为鹰飞突然的出手横腰抱起她,就在众目睽睽中。
“我正要送你入洞房呢,娘子。不过如果你小嘴不肯安静的闭上,停止在众人眼前出丑闹笑话,或许我还会就地管教你这蛮不讲理的小妻子。”他低声在她耳边恶笑说。
“你胆敢威胁我!”平凡杏眼圆睁,倒抽一口气。
“我‘胆’敢做的事,比你想得还要多著。”他提醒她,“一切等我们入新房后再谈。”
酸楚涌上平凡的胸臆,她抿起双唇不得不暂时居留在他怀中。她平凡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竟误把贼人当恩人,自己羊入虎口的送进敌人的怀抱中。
一切有他!怪不得他笑得那么得意洋洋,还高傲的说不必担心,一切有他。没错,当然一切有他,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她处心积虑要逃婚的对象,竟是她误加信赖的萍水知己,多么荒谬!
他们越过小段空地来到小木屋前,身后传来阵天价响的乐声鼓锣,喜宴开始,众人早已迫不及待的諠哗饮宴纵歌狂欢,扫去婚礼最后不愉快的场面,彻彻底底热热闹闹一番。
怀抱著平凡,鹰飞跨入门槛内,她立刻注意到圆桌上摆设的红烛与酒菜,等待著新婚夫妻甜甜蜜蜜分享,一颗心狠狠抽痛起来。
“让我下去。”她冷冷的叫。
他不言语,迳自将她抱到贴满喜字与红被衬鸳鸯枕的喜床上。
一碰到床枕,平凡迅速的翻身坐起,“不许碰我听到没有?”
“你现在可是端架子给我看,紫仙娘子?对自己刚刚新婚的夫婿,用这种刺猬般的态度,难道是魔女们的特殊喜好?”他站在床前淡淡的说著。
凶狠的望著他可恶至极的潇洒模样,平凡咬牙切齿的指陈,“你故意让我陷入现在这种地步,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努力揪著棉被当墙挡,“如果想要用这种方法让我乖乖做你的老婆,那你算盘未免打得太早,我不会认输的。我不承认我嫁给你!我绝对不承认!”
鹰飞对她嘲讽一笑,“你真是个长不大的娃娃。”
这句侮辱的话引起平凡强烈的反弹,“你说谁长不大?”
“你啊!难道你不服气?”
“当然不服,立刻把话收回去,否则——”平凡拍著床垫站起来,由上而下瞪著站在床边的他,“否则——”
“否则怎样?否则你不嫁给我吗?”他不在乎的转身走向木桌,“还是你打算要逃离我呢?”
“对,没错。我绝不会乖乖待著做你的雷夫人。”平凡顾不得气话不气话,冲口而出。“你苦苦哀求我都不做!”
“好啊,”他耸耸肩,往小木屋的门外走去,“你不需要我指点逃亡的方向吧?
你在这儿是完全自由的,你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
被他的话一顶,平凡反而不知所措。吵架若失去对象,还有谁吵得起来?她犹兀自楞愣杵立在新房的大床上,新郎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怎敢?她话还没说完,气亦尚未发完,他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平凡委屈的扁扁嘴,泪水又掉下来了。不过这是发怒的泪水,她才不要让那家伙以为她在伤心呢!所以她拼了命的抹去,只是氾滥的泪水频频涌上,不一会儿功夫她就哭湿了一大片,连枕头都湿答答的。
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凭什么是他走?真正有权利走、真正该生气而离开的人是她才对!
平凡想著想著,泪水像断线珍珠哗啦啦的往下直滴。
“如果我不回来,有天这儿是不是会变成汪洋一片?”
揶揄的低沉嗓音振动在平凡耳边,她又急又气又羞又恼的转回头,“你!”什么时候这人一声不吭又溜进房间内?她一点也没发现。
鹰飞大手温柔得捧起她的脸颊,“爱哭鬼,你真的不是普通的水分多,难不成你天天吃的都不是食物,全都喝水活下来吗?真让人讶异你的特异功能。”
“不……不用你管。”她甩头不理。
执起一条素绢,他大手坚持的扶住她下颚,稳稳的拭干她小脸上每滴珠泪,“说你孩子气还不相信,瞧你现在和三、四岁的娃娃有什么两样?为了自己的失策而大哭特哭,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麻烦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