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可休妻,省却麻烦。”她哽咽的叫道。
鹰飞抬高她下巴,检视自己的成果,“还好,眼睛红了点,明天大概会有点肿。
不过没关系,还是很漂亮可爱。”他温柔的盯著地说:“勉强就把你这个麻烦留下,因为我想已经没人敢要你了。”
“你少假惺惺,我才不希罕你要我。”平凡嘴硬的说:“你最好赶快把我给休了,那样我乐得自在逍遥,再也不用见你这骗死人不偿命的大坏蛋。”
他好整以暇的半靠在大床上,屈起一臂侧身卧著,“现在是谁在说谎?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半句话,紫仙娘子。今日你也是高高兴兴自愿拜堂成婚,难道我有用刀剑或是威胁恐吓押你上阵吗?你自荐枕席,我只是顺手收下而已。”
平凡的双颊火热,对他毫不修饰的话无可反驳,“可是你从头至尾都晓得我不愿意嫁给雷聿鹏这个人,也知道我是为了……逃婚所以才……才要找人结婚,明知道我误会却不说明自己身份,太狡滑。”
“你也没想过要问清楚我究竟是谁,不是吗?推托责任可是不好的行为。”
“我问了,你没讲——”
“或许你问得不够坚持,又或许……你非常想嫁给鹰飞这个人,所以选择‘得过且过’,自己欺骗自己,没有坚持的追问我是谁?”他剑眉高耸,神情自倍的说:“承认吧?你是被自己所害的,我只是利用整个情况,做出对我自己有利的结局。”
用力咬著下唇,眉心打了无数死结,平凡做著鱼儿上岸临死前的挣扎,“你说你会帮助我假结婚!那不算谎话吗?”
“我只说我会帮助你。”他纠正,“而我是帮了你一忙,我与你结婚不是省却了梅家一场浩大的风波?你自认为聪明,能离家出走逃婚,却没想到你爹爹为人如此耿直,他怎么可能允许儿女败坏梅家品德,得过且过闹出‘替婚’丑事。你知道若是明日你爹爹找你不到,他预备到我面前请罪退婚,一旦这种事发生,皇上也可能会因此迁怒于他,撤销梅家官职。毕竟,指定我要娶亲的是皇上,赐婚却遭抗旨,罪可不小。”
平凡这才苍白了脸,她从未想过自己的逃婚可能会造成如此大的困扰。她从未替爹娘设身处地的想过,她太自私又不成熟。
“我……不……知道……事情会如此。”
鹰飞叹口气,起身搂她人怀,“你的确说对了一件事,你不适合京城与将府内,你自幼都不曾接触过险恶的官僚体系,与典章制度下被限制的人们,某些时候你无心的过错,会惹来滔天大祸诛连九族。”
“那我也不适合你。”平凡在他宽阔的胸口,僵直的说道。
“不。”他斩截的回道,“我不需要你应付什么官僚,或是什么体系。我要你只是因为你。不用担心我雷家权势,我只是一介平民,恰巧拥有比较多的钱财与比较多的土地牧场。我既不常与京城的王孙公侯交际,我甚至也对官场的那套感觉厌倦,只要状况允许,这些官家的事我都交给底下的人去做,譬如董浩就能办好交涉事宜。所以,我还是你想要的鹰飞,你想嫁的鹰飞。”对他而言要那么想是很容易的,平凡不禁想道,毕竟他正是一手将雷家复兴的人,土地或牧场都不过是他手中一粟,财产的一项。他轻易就能征服的对象。而她呢?现在她嫁给此人,意味著她也成为他的……财产?
“你不是我想要的或想嫁的人,我以为我嫁的只是一个单纯的牧马人,眷官家经营马场,愿意和我假婚避祸的大好人。”平凡自他怀中抬头说:“我不了解你,雷聿鹏。而我却必需和你共度一生,这让我觉得害怕。”
“你不需害怕我,我会照顾并且保护你,你现在是我娘子了。”他蛮横口气中充斥的占有欲。
这却正是平凡所怕的。“你并不想让我走,从一开始就没有休妻的打算?”
“紫仙娘子,”他低下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一个“假”妻子没有兴趣。
而且,”以甜美邪恶的微笑夺走平凡的呼吸后,他的唇刷过她的脸颊,徘徊在樱唇与玉颈问,“我正计划要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真真正正的小娘子,我的女人。”
他的热语让平凡四肢酥软,她不恐惧却止不住颤抖,她不想看却不得不注视那双具有幻力的黑眸在霭霭烛光中散发狂野的火焰,融入她的骨子,吸取她的灵魂。
“我不要。”她低语。
鹰飞笑了,笃定而且毫不迟疑,“我们走著瞧。”
***
重重罗帏下的世界,是独属于恋人的空间,所有的不满、偏见与战争都在这空间内自动的消失。
“嗯——啊——”惊叫自帐内传出。
鹰飞低下头在她珠汗密布的额上印下深情的吻,“忍耐一下,娘子。”
汗水自他宽肩滑落,在晦暗朦胧的光线中,平凡清晰的纳入他壮硕体格的每一寸,不论是那厚实的胸、结实的手臂,或是此刻因为极力自持静止而弓起的背线,她都完完全全感受到了,而且爱恋不已。
清了清喉咙,平凡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好怪……你……在……里面。”
鹰飞痛苦的呻吟一声,“亲爱的娘子,你会杀了我。”
“你快死了吗?”平凡紧张的绷直身子。
他的反应是更大声的低吼,两滴汗水滴落枕旁。“噢,天老爷。别……快躺回去,别动。”“但……我不晓得这样会害死你。”她闻言又躺回去,完全忘却先前他初次进入时的疼痛,一心挂念著他,“或许我们最好先停下来。”
“这辈子休想。”他迅速的回答,“别提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沮丧得失去控制,害得你我失望一辈子。”
平凡想抗议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让人沮丧,可是她尚未将想法付诸言辞时,他突然缓慢移动起来,他的唇霸道的占据她喘息的叫喊,舌尖毫不温柔的索取她的回应,就在那瞬间她体内啧出滚烫宛如融岩的火花,呼啸过耳边。
他在她上面,火热专注掌握著原始的节奏,不知足的双手紧紧拥住她,强迫她一起飞奔在爆发融化的火山岩口,直到两人谁都无法再负荷那股激情的驱使,携著她的手,跃过无法想像的限界,他们直达星空璀灿的彼端,似梦亦真的极乐天堂。
良久良久,鹰飞才好不容易找到力气,自她的身上离开。怀疑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有过许多女子,却没有一位能像平凡这样令他激动的忘我而无法自持,甚至没有这般惊心动魄的高潮,让他希望能永远留在她体内,再也不分离。
他俯视著红晕未退、发丝紊乱,颊边有两朵微笑小涡的妻子,他的妻子,他的平凡姑娘。“还痛吗?”
她睁开眼,带著不好意思的笑容摇了摇头,“你呢?”
“我?”鹰飞愣了一下。
“你不是快死了吗?”恶作剧的火花调皮的在她眼中晃动著,“依我看,需找个大夫来看看。”
“好哇。”他唇边邪恶的蜷起,“刚刚成为女人,就知道取笑夫君了吗?瞧我不给你一点颜色,岂不让你翻了天。”
平凡警觉的想要翻身坐起,“原来你输不起,明明是你自己说——啊呜!”
敌不过鹰飞迅速的动作,他大手顽皮的在她敏感脆弱的脚丫和腰窝搔痒,“刚刚我说什么——你再说来听一听啊!娘子。”
“呵……呵……不要闹了,好痒喔!不要啦!”平凡一面喘气一面求饶说:“算我失言,我向你陪礼道歉就是了,鹰飞大哥!不要啦!”
“还喊我鹰飞大哥!”他大手紧揪住她腰窝,将她压往床上道:“我可是你的夫君,应该喊我相公才对。”
“相公?多不习惯。”平凡对著他那张硬板出来的怒容撒娇一笑说:“我喜欢喊你鹰飞大哥,好不好嘛!”
“不行。”他重施故技,专挑她最怕痒的地方下手,“我要听你喊我一声相公。
否则绝不罢手!”
“哪有人那么霸道……哎哟……哈……呵呵,不要闹啦!”平凡在床上又滚又翻就是躲不开他无所不在的大手,“好嘛,相公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他一个熊抱自身后抱住了她,不再玩闹的搂著她说:“承认我是你相公了?”
“是,相公,老爷,夫君,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平凡索性往他怀中更窝深进去,“反正你永远都是我的鹰飞大哥。”
“丫头。”他疼爱的拧拧她的小鼻尖。
平凡握起他的大手亲了亲,“告诉我一些事,鹰飞哥。”
“什么事?”鹰飞自床外端来了小酒壶,预备和平凡对酌浅饮。
“雷家……到底有多大?”
娘子迟疑的口气,让鹰飞最敏锐的直觉再度警醒,“你为什么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