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丽莎没见过这么独立自主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去吧,我有点渴。」
「那妳中餐想吃什么?」
「中餐?」
「是啊。」
「老天,现在几点了?」她一脸惊讶的问道。
「中午十二点半。」
「那--」沙冽浪的人呢?才准备问明,旋即打住。
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不该问这么多的。
「小姐喜欢吃什么?。」丽莎当然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尽力做好一个仆人的本分。
「我吃不下,只要一杯花茶,如果是苹果花茶就更好了。」她看着窗外低语。
「真巧!浪哥今天特别交给我一大包苹果花茶,还说什么小姐可能会喜欢之类的话。」丽莎惊讶地问道。
「妳说沙冽浪交给妳一包苹果花茶?」她的心跳得好快,忽然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也许真的有了一些分量。
「对呀!」
「那他--」她立刻咬住自己的唇,没有继续追问沙冽浪的行踪。
丽莎倒是主动说起他的作息,「浪哥一早就在花园练拳,然后游泳,接着到靶房练习射击,最后才用早餐。之后,就令海大哥陪他外出,还说中午可能不回来吃中餐,要我招呼妳的饮食起居。」
「呃。」她再次对他的过人体能感到惊诧,还有他的身分感到好奇。
以前她和天星在一起时,只知道他们家很有钱,至于他是靠什么发迹一点儿也不清楚。
直到她去了纽约,才慢慢由媒体得知,沙冽浪的旗下企业有一种延缓老化的生化产品,现今全球热卖,而且还听说,他的研发部门如今正在研发的抗癌药品,也进入了最后阶段,许多有心人已虎视眈眈地打着它的主意。
但由于沙冽浪和黑白两道的有力人士来往密切,因此截至目前还没有人敢和他正面冲突。
至于他的企业还包括哪些,她倒没有深究,主要是因为她根本没想过他们还会再见面。
只是,没想到世事难料,他们还是见面了,而且共处的这几天里,危机总是如影随形。虽然她不知道这中间的曲折,但她相信这和利益脱不了干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危险,只要她的脚伤一好,她就会离开这里。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也不想成了任何男人的情妇。
她要的,他给不起,也没有义务给。所以,她不能留下,让不该再酦酵的情愫一再延烧。
现在的她需要纽约的冰雪,冷冻自己渐渐火热的心。
不知不觉,她走进浴室,并锁上门。
「小姐--小姐--」丽莎被她突然失神的举止弄得不知所措。
「丽莎,我只要一杯苹果花茶。谢谢。」她隔着门说道。
丽莎也在门的这一边叫道:「小姐,浪哥还令我放了一些衣服在衣柜,妳盥洗完毕可以选择妳喜欢的衣服换上。我下去为妳准备花茶了。」
「谢谢。」听着丽莎这么说,心头又是一阵感动,但下一秒又想到,他到底为多少女人做过这种事?
胸口顿时泛起的酸涩,逼得她拿起莲蓬头,一径地往自己的头猛冲。
香苹!他为多少女人做过什么事又和妳有何关系?妳不是不想成为他的女人吗?那还管他和什么人在一起,曾经为哪些女人做过什么?
他是一个男人,成熟的男人,在生理、心理都应有女人满足他!妳--算什么?
妳只不过是个误闯他生命的过客罢了!
莲蓬头的水越冲越久,却冲不掉她淡淡的哀愁与失落。
最后,她还是裹着头巾与浴巾出来面对现实。
她的衣物全部放在原先的旅馆中,看来目前只能接受他的馈赠了。
拉开衣柜,她看见一件件清凉,但不失品味的衣着挂在里边,就连内衣、内裤都一应俱全,而且尺寸还准确无误。
她的心忽然一阵剌痛。是因为他生命里有过太多的女人,多到只要碰过一次的女人,就能清楚地知道对方的尺寸吗?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
她从中挑了一件淡青色的两件式百褶裤装,才一整装完毕,就发现镜中的自己散发着青春却不失典雅的气息。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这么穿著了。在纽约,她总是将自己包在黑衣底下,也躲在所谓「夜影的地下夫人」的传闻中生活,更以眼罩掩盖她那双曾经看不见,如今却晶灿动人的双眼,为的就是求得一片清静与安全。
没想到普吉岛的阳光,让她看见自己少见的一面。
她朝镜中的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及时行乐」这句话适巧闪进她的脑门,一扫先前的阴霾与护嫉。
也许她和沙冽浪没有未来,那么就让她在受伤的这几天中,好好把握与他相处的机会,不要去妒嫉他过去那些为数众多的女人。
或许这段时光将成为永恒的记忆。
兀自沉思的香苹,忽然被一阵开门声唤回思绪。
「对我的眼光还满意吗?」海心的声音迅速传来。
香苹旋即敛下笑容,看着这个无礼的不速之客。
「喜欢吗?」海心大剌剌地走近她,伸手准备拉扯她的衣衫。
香苹连忙闪到一旁,「妳选的?」
「是呀。我真不明白妳凭什么让浪哥叫我为妳半夜张罗衣服?」海心的双瞳闪着怨妒的波光。
「谢谢妳。」她冷静地面对海心的质问。
「我根本不希罕妳的致谢!我只要妳立刻滚离普吉,滚得远远的!」海心抓狂地大叫。
「我是想呀。」她无奈地瞄了自己受伤的脚一眼。
「妳真卑鄙!」海心大声道。
「我想妳弄错了。卑鄙的人不是我!我一心希望自己能够毫发无伤的回家,是那个半夜蓄意杀害我的人,不,应该说是幕后指使他杀我的人,让我有家归不得,她才是真正卑鄙的人。」她还以颜色地说。
依她的直觉,和种种迹象来看,她知道是海心做的。
「妳--」海心的脸色霍地一阵白、一阵红,忽然蹦出一句台语:「不要脸的女人!」
她心惊地望着海心,「妳会说台语,妳从台湾来的?」
海心这才觉得失言,同时也瞇起眼打探香苹,「妳究竟是什么人?」
她哥哥一直没有对她说起这个女人的背景,只是一味警告她不要动香苹。难道这个该死而没有死的女人,也来自台湾?
香苹虽然没有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她想起多年前在岩洞的救援,海森威在场。换句话说,当时他们兄妹可能就在台湾。
从海心对她的怨恨表现,外加沙冽浪对海森威的怪异对话,她忽然感觉这对兄妹不是一般人。至于他们的行为是否具有杀伤力,她现在还无法评占,所以小心点比较好。
她决定换个方式套问海心,如果能够得到什么情报,也算是偿还沙冽浪救她的恩情。
「妳很爱浪哥?」她直接问道。
海心心头一惊,立刻倔傲地回嘴:「干妳何事?」
「是不干。但像沙冽浪这样一个人物,恐怕不是一般女人吋以绑住的。」
「妳说什么?妳以为妳是谁?妳以为单凭他为妳张罗几件衣服,就想完全占有浪哥?」海心沉不住气地大吼,这回换成了用国语喊道。
「我从来就不想抓住他,妳不用那么排斥我。」她不动怒地回道,更肯定海心当年一定住过台湾。因为她的国语没有怪腔。
「妳--我才不信!」海心挑眉怒口相对。
「信不信由妳。倒是妳,我很想知道妳爱他多久了?十年?还是更久?」她推测道。
「妳--管不着!」海心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口。她的确在台湾那时就爱上颀长俊挺的沙冽浪。只是当时他的心中只有工作,唯一能吸引他目光的也仅是他妹妹--沙天星。
为了得到他的注意,她做了一件事,可是却让他逃脱了!
为了怕沙冽浪发现真相,她在哥哥的安排下来到了泰国。但她没有一天忘了他,直吵着哥哥怂恿沙冽浪到泰国投资。
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愿!
沙冽浪是到了泰国投资并设厂,同时也将他的事业版图扩展到东南亚,其至全球。可是,他待在泰国的时间并不长,每次总是来去匆匆,没有人可以真正掌握他的行踪。
她为了成为沙冽浪的女人,不时从哥哥那里套知他在哪里,然后假藉各种名义接近他。
但她发现沙冽浪走到哪里,都会有女人自动送上门,但他从不豢养情妇,对她更是保持距离。起初她以为他是尊重她,但渐渐地,她发现其实是因为他视她如自家妹子!
多年来,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然后排除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就可以得到他。谁知竟然出现这个香苹?霍伯,让浪哥另眼相待,不但让她住进了他的老宅,还令她为这个女人张罗衣裤!
她恨!好恨!她有哪一点比不上这个女人?
她得不到的,香苹也不能!她要杀了这个女人!就像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