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香苹立刻出声阻止。
沙冽浪瞥着怀中的人儿,瞇起眼问道:「他偷了妳的东西,还撞伤妳,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这是个法治的社会,我们不该动用私刑。」她勇敢地迎向他的眼睛。
他不语,开始思索她的话。
梅耶及众弟兄全立在一旁,冷汗直冒。从来没有人敢反抗浪哥的命令。
而那个已被吓坏了的少年,顿时明白自己惹上了可怕的大人物,现在唯一能救他的,似乎只有那个冷绝男人手中抱着的大姊姊了。
他马上跪了下来,「大姊姊,是我不好,求妳原谅我,救救我!」他是以泰语求饶的。
香苹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但从小男孩的动作与害怕的语气中,她知道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甚至希望她伸出援手。
一股怜悯油然而生,她伸出手,轻轻抚着沙冽浪的后颈,低声求道:「放了他好吗?我现在只想去医院。」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有效,但她真的不想看到一个少年,因为一次偷窃而失去一只手。
她那温暖的手,轻轻融化了他向来冰封的心,那道冰墙瞬间有了裂缝……
「滚!」他冰冷地对小男孩喝道。
在场的所有人全瞪大了双眼,没有人相信他们心中冷硬绝情的浪哥,会突然心软。看来他怀中的那个女人,对他一定有着极大的意义。
小男孩又惊又喜地直对着他们叩首,然后拔腿就跑。
和海森威一起跟踪他们到这里的海心,清楚看到这幕戏剧化的转变,她的心彷佛被刀狠狠刺入,痛得她几乎昏过去。
海森威怕海心失控,连忙将她带离,以免她做出什么,毁了他的计画。
沙冽浪二话不说,马上抱着她坐进刚驶来的座车内,一路前行。
「谢谢你,沙冽浪。」香苹感激地说。
「叫我浪。」他扳过她柔嫩的粉颈,眼中不经意流泄出对她的渴望。
他很想吻她……不自觉地,他低下头……
「沙--」她知道他想做什么,顿时有些心慌。
香苹的声音唤回了沙冽浪的神志,他这才发现,她对他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不但让他情不自禁,甚至一再失控。
他向来自制力甚强,这会儿是怎么了?!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即便是她,也不能让自己失去警觉!
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倏地,他坐正了身子,一切又恢复正常,彷佛之前的失控,根本不曾存在。「下次,小心点。」
「呃。」她的心跳这才慢慢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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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苹在看过医生后,重新回到阳阳开设的休闲中心,沙冽浪亲自抱她回房间,她感到尴尬极了。
她看了干净的床一眼,「谢谢你,我想我可以自己来。」
他于是轻缓地将她安置在大床上,并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她接过杯子啜了口水,顿时感到气氛有些僵。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会带妳去更安全的地方。」说完,他便往外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再为她破例,他打算待自己头脑清楚些再好好思索。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与她保持距离。
但香苹却喊下准备离开的沙冽浪,「等一下。」
放下水杯,她打算站起来。
他转过身子,看见她的动作,一把无名火冒了出来,「坐好!妳的脚伤还未痊愈,注意点。」
她只好乖乖坐回床上。
「有什么事?」他折回她的身边。
「我想……回纽约。」她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决定。
他直直地睇着她,「等妳伤好了再说。」
「可是我留在这里,会成为你的负担。」她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忽然间,那双锐利的黑瞳瞇了起来,还渗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惊喜,「妳担心我?」
她也吓了一跳,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时之问不知该怎么接话。
他走近她,执起她的下颚,「不论现在妳走或不走,都已造成我的负担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妳是我的女人了。」他肯定地说。
「我不是!」她抗议道。
他冷笑,「想除掉我的人可不这么想,而我……也不这么想。所以从此刻起,妳将是我的负担,也是我的责任,不论妳认同与否。」
她泄气地垂下肩头。
「当我的女人不好吗?」他认真地望着眼前这双晶亮的瞳眸。她总是莫名地牵动他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生死边缘打滚多年,早就练就一身不为外力所动的本事,可是她却一点一滴地打散他的自制力……
难道只因为当年她以童贞救了他?
香苹望着他的黑瞳,百感交集。
这些年来,她未曾对任何男人动过心,但不知怎地,仅仅听了沙冽浪三个字,就能叫她心头一动。
多日来的生死与共,教她一颗心失陷得更深。
然而,多年来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告诉她,他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逗留,但……她却贪心地希冀,她能成为他永久停靠的港湾!
但,若将这些真心话对沙冽浪表白,只怕会将他推得更远,因此她选择逃避。
「我不想成为任何男人的女人。」她还是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坚持。
「这也是妳当年不来找我的原因?」他逼问道。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需要对妳解释。」他骄矜地回道。实际上是不喜欢她的答非所问。
她冷冷地睇着他,好个骄傲自大的男人!
「当我的女人不好?」他捺下性子再问。
「那你会希望成为一个女人的男人吗?就像宠物一样被收藏?」她反问。
他的心头一紧,「我不会成为任何女人的男人。」
「那不就结了?」
「但妳却是我的女人。妳的身体有我沙冽浪永远的烙印,我不准任何男人触碰它,否则我一定会让他痛不欲生!」他信誓旦旦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我想成为某一个男人的妻子,或是孩子的母亲,而非一个穿金戴银、等待召唤的情妇?」她以间接的方式说出她的渴望。
妻子?孩子?
这些字眼根本不曾在他的思维中出现过,她的话排山倒海地冲进他的心窝,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我是个平凡的女人,多年漂泊的生活让我只想行个安定的家。家中有爱我的丈夫,有我和他爱的结晶,我可以看见丈夫进门时的喜悦,即使为了生活而疲惫,我也会感到甜美。我更希望听见孩子笑闹、哭吵的各种声音。他们是天使,是上天赐予的最佳礼物……」说至此,她的手不自觉地抚着小腹,一阵感伤。
而她要的这一切,他给不起,也不会给。
她失望的眼神,他当然捕捉到,但他不想面对,于是只丢了一句:「早一点休息。」说完,他快步离去。
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双手颤抖得更厉害。
她想,他是永远也无法理解她的心情……
叩!叩!房门突然又被敲响,她死寂的心倏地苏醒。
难道是他回心转意了?
才一站起,立刻感到挫伤的脚疼痛不已,顿时也惊醒--
沙冽浪不会做这种事!
站在原地的她,又跌坐回床榻,力图振作地问道:「什么人?」
「霍伯小姐,我是海心,海森威的妹妹。」
「海心?」她起身,一拐一拐地走近门边。这么晚她来做什么?她依稀记得这个女孩对沙冽浪有强烈的占有欲,也视她为情敌。
门打开后,海心朝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希望我没有打扰妳休息。」她虽然这么说,但执意进房的态度却十分坚定。
香苹知道海心来这里绝对不是单纯的问候,也好奇她想做什么,所以她说道:「进来吧。」
「谢谢。」
「找我有事?」关上门,香苹开门见山的问。
海心没料到香苹是这么有个性的人,不过也因此放胆地要求,「我希望妳能离开浪哥。」
香苹怔了一下。她知道海心对沙冽浪的强烈感情,但是这么直接要她这个「情敌」退出,也算是个狠角色。
「为什么?」她套问。
「因为浪哥不是普通的男人。」海心高傲地说。
「那又如何?」她仍然冷静地问。
「妳配不上他!」海心有些赌气地回道。
「我知道了。那妳可以请回了吗?」她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占上风。
「妳会离开他吗?」海心紧咬着这个问题不放。
「这问题不该问我。」她将问题丢回去。
「妳--妳是什么意思?」骄傲的丽容瞬间变色。
「去问妳的浪哥。」她轻轻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浪哥从来不会留下女人的,绝不可能为妳这个女人破例!」海心强烈拒绝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不可能?」她对海心的话感到好奇。
「因为--因为他的身分特殊,随时都会有危险,像妳这种花瓶,根本不适合他。」海心完全拒绝相信,只有她可以成为浪哥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