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副风雨欲来的神情,刘华琳一脸无辜的垂下眼睛。
「我也不知道呀!大哥回去后一直说他很欣赏这个叫安东妮的女生,所以我才会好奇的想来见见她,谁知道她突然发飙的把还没吃完的便当给扫到地上。」她佯装歉然。「是我不好,不应该选在她吃饭的时候来打扰她的。」
「妳以为我是第一天认识妳吗?」她爱说谎的死性依然不改。「待会儿再跟妳算帐。」
不客气的推开她,他朝安东妮走过去,却没注意到脚下的眼镜,卡一声,眼镜坏得更彻底了。
看清自己竟然踩在安东妮的眼镜上后,他回头丢给刘华琳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紧接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安东妮仍跪在地上拾着饭菜,他伸出乎握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拉起。
没想到她却像只刺猬般用力将手臂从他手里抽出。「不要碰我!」她没抬头,但声音里充满了怨恨与愤怒。
她的拒绝激起了谷继勋的怒气,他站直身子猛吸口气,冷冷的看着她纤弱瘦小的背。
「华琳,坐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辛苦吧!跟继勋哥进办公室,我们叫些日本料理替妳接风洗尘。」他故意大声的说给安东妮听,满意的看见她的背脊一僵。
刘华琳开心的惊呼一声,冲上前环住他的臂膀。
「真的吗?那我们快点进办公室。」她迫不及待的将他往办公室的方向拉。
「我要吃生鱼片、握寿司,还有很多很多的味噌汤……」直到关上总监室大门,刘华琳开心的声音才消失。
陈祈民真是气得想直接跑进总监室把刘华琳拎出来丢出公司!而且老板又是怎么搞的?安慰的话没对安东妮说也就算了,还在她面前大方的说要帮刘华琳洗尘。
他难过的蹲在安东妮面前。她已经将地上的饭菜全拾进便当盒里了,却还是跪着劲也不动,只是像僵硬的石膏像低垂着头。
「妳放心好了,我会叫总监负责赔妳眼镜的,这点小事我还办的到……」看见一颗透明水滴无声无息掉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接着是更多的水滴,他立刻住嘴不敢再说话。除了默默将身上的手帕递给她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对她来说,他做再多也是没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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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下班时间之前,安东妮将写好的文章放到谷继勋的桌上。
「我已经写好了,请你过目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希望明天就可以不用再到这里来了。」她冷静且毫无感情的说。必要的时候,她的工作效率可以快的惊人。
谷继勋拿起厚厚一迭稿纸。才一个下午她就全写完了?
「妳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这里?妳……」他抬起头,看清楚她的脸后整个人楞住了,随后眉头紧皱。「妳的脸怎么了?」
她的左脸颊一片红肿,有的地方还泛着青紫,嘴角有个小伤口,鼻梁上还有擦伤,虽然看起来并不严重,但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却显的有些触目惊心。
「既然都毫不相干了,你还问这些做什么?」她冷漠开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谷继勋连忙站起,突然觉得自己伸出的手有些蠢,又不自在的收回。「到底也是相识一场,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安东妮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刘华琳,觉得自己的脸颊又刺痛了起来,鼻头一酸,但她硬是把眼泪给逼了回去。
「不用了。」只挤的出这三个字,她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她才不需要他的施舍。说什么因为她的文章,全台湾所有女人都视他为毒蛇猛兽,没人肯接近他。是呀!这段日子以来,她没看见任何女人出现在他身边,就傻傻的相信了他的话,将所有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原来不是所有女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的,或许那七个女人再也不会跟他有所瓜葛,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觉得劈腿是种罪恶,至少那个呼她巴掌的女人不是,还是个远渡重洋而来的金发美女。
将自己的文具扫进手提袋里后,她昂首阔步的面对大量不友善目光,走到陈祈民面前。
陈祈民见她去意坚决,难过的站起身来。
他将一个信封袋递给她。「这是总监答应赔妳眼镜的费用,妳拿去吧!好好保重。」他硬是将信封袋塞进她手里。
安东妮摇摇头,将那有着厚度的信封袋放回他的桌上。
「你又没进他的办公室,怎么跟他拿钱呢?我知道你家里还有妻孩要养,不要随便拿这么多钱出来送人,再说只是副眼镜而已,没什么的。」她伸出手与之一握。「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的照顾,再见。」
做了个深呼吸,她转身离开,到转弯处还因为视力不清撞上隔间板的一角,痛得她抚着膝盖跛着脚离开。
等到看不见她的身影,陈祈民拿着信封袋走进总监办公室。
见谷继勋还是望着窗外,不发一语。他将信封袋放在办公桌上。
「她说不需要。」那个笨女孩,这根本不是他私下拿出来的钱,而是总监特地吩咐的,一通电话就搞定了,根本不需要他踏进办公室。「总监,华琳小姐打了她一巴掌,难道你真的打算这么算了吗?就算你对她真有什么不满,也轮不到别人打她呀!」他实在忍不住了。就算安东妮已经离开,他还是要帮她讨回一个公道。
「她都说不要我管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他放下双脚,旋回椅子面向办公桌,将桌上的剧本丢到他面前。「这是华琳的剧本,拿给她的助理,然后订两张飞北京的机票,明天我跟她一起去。」他简洁的交代。
「你也一起去!那公司怎么办?」陈祈民闻言紧张的大叫,忘了要帮安东妮讨回公道的事。
「倒了就算了。」他毫不在乎的说。见陈祈民紧张到脸色苍白,他翻了个白眼解释。「把她交给北京的制作人后我就回来了,最多三天。」
陈祈民这才松了口气,抹去额上的冷汗才要走出去,就被醒来的刘华琳给叫住。
「等等,把那束干掉的玫瑰花拿出去丢掉,继勋哥的办公室怎么可以放那种低俗的东西。」她伸展四肢打了个哈欠,不悦的命令道。那么大一束,不知道又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送来的,看了就刺眼。
陈祈民为难的看着老板。
「谁都不准动那束花。」谷继勋阴沉的说,眼眸里一丝温度也没有的瞅着她。
「陈祈民,去把她的助理叫进来,送她到饭店去。」
陈祈民应声后立刻走出办公室叫人。
纵使心里害怕,刘华琳还是不从的站起身。「继勋哥!」
「我说过签了约后妳就是公司的艺人,不准在工作上带进任何私人感情,妳要是再叫我一声继勋哥,我就告妳毁约,妳知道我会说到做到的。」他冷冷的警告道。
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是因为那一巴掌对不对?因为我打了那个贱货一巴掌所以你不高兴了?」为什么?他们二十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过一个丑不啦叽的贱女人?
「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次,妳最好闭嘴。」他的脸罩上一层寒霜。
陈祈民和助理进门便听到警告,为免她的嘴巴再惹祸,两人一人一边的合力将她往外架。
「她已经走了、她根本就不在乎你,跟你一点都不配,她是个贱货!是个贱……」她激动的污言秽语被关上的门板阻挡在外。
心情激动的谷继勋站起身,双手抱胸咬牙切齿的在玻璃帷幕前走来走去,狠踢了墙壁一脚后,怒气冲冲的朝已枯萎成干褐色的玫瑰花走去,一把抓起后就要往地上甩--
但他的手臂始终高举着,想到安东妮,怎么样也甩不下去。
他闭上眼睛颓丧的放下手,几朵脆弱的花办落到了地上……
第十章
在整理韩芝晴借她的衣服时,安东妮试着让自己高兴一点。
她是应该高兴的,毕竟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每天早起到新锐国际去报到,可以将坐公车的时间拿来写稿赚钱,连公车费也一并省下。哇,这样下来!她又多出了许多可利用的闲钱了,真是开心。
将衣服整齐折好装进提袋里,步出家门时,她强迫自己的脚步要轻盈。
没有早餐吃又怎样?反正她本来就没习惯吃早餐。桌前没有天然日光又怎样?
她用了十年的小台灯照明功能还是很强。没有花又怎样?花朵种在上里还活的比较久。没有亲吻又怎样?她才不喜欢那种感觉……好吧!就算她喜欢好了,对象也不一定要是他呀,她相信铮龙哥一定也会带给她这种感觉的。
接近韩家,看到门口两个紧拥的人影,她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铮龙哥?」她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