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拉到一旁的行道树下。「妳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妳也会结婚?」
他无法长期离开日本是事实,所以一旦他准备好要回去,便希望能带着她一起走。
「我……」是呀,她怎么没想过?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甜甜陷入深思。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吧?」过了许久,她决定当只鸵鸟,暂时将这问题抛在一边不去思考。
韩軦看出了她的困扰,只撇了撇唇。
「走吧,要不,我快迟到了。」甜甜笑笑,拉着他。
「等一下。」韩軦的视线恰巧落到她的脚上。「妳的鞋带松了,小心跌倒。」说着的同时,他已蹲了下来,体贴地帮她系好鞋带。
一手按在他的肩上,甜甜首度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他挺拔的身影蹲在自己的脚前,只是为了体贴地帮她系好鞋带……剎那间,甜甜的心口溢满幸福的感觉。
「今天下课,我来接妳。」韩軦再度站起身,他炯亮的眸子中有着与她相同的光彩。
第四章
下课时间一到,甜甜才走出校门,就见到等在人行道上的韩軦。
「等很久了?」
「还好。」韩軦走过来,主动接手了她的背包。
「我们得快一点回家,否则等到面包一出炉,老爸一个人会忙不过来。」甜甜拉起韩軦的手,大步往前走。
「今天不用急。」他反手握紧她的小手。
「为什么?」甜甜停下脚步,仰着头。
韩軦看着她圆圆的眼和红润的唇。「老爹说今天放我们两人一天假。」
「放假?」怎么可能?
「他说菟丝在家可以帮忙。」拉着她的手,他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二姊?」甜甜怀疑。「二姊只能在收银台结帐,如果要她拿着夹子包面包,就麻烦了。」
数个月前,店里较忙,二姊有帮忙一次,结果她那双瘦弱的双手夹起面包,都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怎么说?」在韩軦看来,邬家最精明的就属邬菟丝,不就是帮忙看看面包店,夹面包装袋,能有什么麻烦?
「因为二姊没什么力气呀,重复的动作做个一、二十次之后,她的手就会抬不起来了。」甜甜的表情严肃且认真。
韩軦看着她,想了下,笑笑。「这不正好,手酸了,可以去找卫仲绍针灸推拿。」
「这句话你可别在二姊的面前说起。」甜甜噘起嘴。
「他们两人有仇?」如果真是,今天小山樱里可就热闹了。
临出门前,卫仲绍正好带着两人篮水果到邬家,说是病人送来的谢礼,而邬老爹也就顺势请他留在小山樱里帮忙。
「也说不上来。」认真想了下,真的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以前他们两人不会这样的。
「算了吧,总之妳别担心了。」韩軦伸来一手揉抚着她的脸。「小山樱有人帮忙,我出门前,卫仲绍刚好出现,老爹就留他下来帮忙。」
「天啊,当时二姊是什么表情?」该不会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拿起切吐司的机器砸人吧?
「老爹在,所以妳不用担心。」放下手,他改揽着她的肩头。「对了,妳有没有想去哪儿?」
甜甜摇摇头。现在她只想要回家,看看是不是能来得及阻止惨剧发生,搞不好二姊会拿着菜刀将卫大哥大卸八块。
「不如我们到阳明山走走?」那是他仅有的记忆,不管是离开台湾前,还是小时候母亲带着他一同上山赏花。
「这个时间?」甜甜拾手看看表,两点四十五分。
「不是有公车吗?我们搭公车上山。」韩軦表现出少有的兴致。
「好吧。」甜甜不想扫兴。「对街转角之后就有上山的公车站牌。」卫大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希望我回到家前,你还能保有全尸。
「那,走吧。」来到路口刚好绿灯亮起,韩軦带着她一同过马路。
走在斑马线上,甜甜还是有点闪神。
「别担心了,卫仲绍不是真的那么好欺负,何况还有老爹在家。」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过马路之后,侧过头来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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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傍晚,太阳不会太早下山,走在林荫步道间,邬甜甜轻轻地喘息。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韩軦放慢脚步,一手始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还好。」甜甜摇摇头,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我们还是走快一点好了,要不一会儿天黑了,不仅搭不上公车,还得摸黑下山。」
「不急。」他看着她因步行而显得红通通的脸,颊靥上有汗滴,一缯发丝沾着汗水垂落在额前,没思考的,他伸过手来帮她把发丝勾回耳后。「前方下山的站牌前有棵树,树下有座椅,不如我们到那儿去休息?」
甜甜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点了点头。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公车站牌处,甜甜吁出长长的一口气,往树下的椅子上一坐。
「人都走光了耶,还要等十几分钟才有车子。」甜甜的视线由公车站牌上拉回,韩軦也跟着在椅子上坐下,握紧着她的手没打算收回。
「没关系,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他看着她,嘴角绽开淡淡的笑。
甜甜看着,有几秒钟的失神。「我发觉,你的笑容好好看。」
韩軦顿了下,眸光灼灼地看着她。「真的?」
过往他很少笑,因为不明白幸福滋味的他,注定了与笑容无缘。
但他住进邬家也不过短短不到一星期,这样的认知却改变了,因为他在邬家看到了他最羡慕的亲情,而由甜甜的身上,他得到了爱,也学会了爱人。
有了爱,他也可以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可以拥有灿烂的笑容。
「嗯。」甜甜很认真的点头,又将眸光拉向天边。
「天黑了!大个头……」她突然拉回目光,侧过头来,却差点撞上他的脸。
「什么?」韩軦与她贴得好近,近到可以吸到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甜甜的脸染上淡淡的酡红。
「我……」大脑根本无法思考,她的眼里是他、脑海里是他,心里也全都映满了他。「大、大、大个……」口吃地,她连他的称呼都无法喊全了。
「我可以吻妳吗?」韩軦突然问。
出于直觉反应,甜甜点头。
韩軦侧着脸吻上了她……
柔软滑润的唇让人尝了便难以自拔地想一尝再尝,他以唇瓣缓缓地摩挲着她的,然后再以极轻柔的力道噙住她的唇瓣,一次一次的逐渐加重力道,直到两人的气息同样的不稳、肺部空气同样的所剩不多,他暂时地离开了她。
甜甜的颊靥泛红,眼神是茫然的,大脑嗡嗡作响。
这就是吻?被吻的感觉,轻轻柔柔地,好似微风吹拂着脸庞,带来一点点的心悸、一点点的晕然、一点点的刺激、一点点的……
张开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的甜甜正打算说话,韩軦的脸却在这时又靠了过来。
这次的动作加入了些许的强势,他直接攫住她的唇瓣,力道大了些,也激情了许多。
终于,他伸出了舌头,再一次轻轻地勾划过她的唇形后,便无法压抑地长驱直入,更直接、更炽情地品尝着属于她的甜美。
周遭的氛围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烈,一个喘息间,韩軦翦动的眼瞳瞄到了有人走来,他才不舍地离开了她。
甜甜眨着两只大眼,现在别说是思考了,可能连你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她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我们回家吧!」韩軦再度执起她的手,看着公车由不远处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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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家召开临时家庭会议,发起人是邬菟丝,时间则选在韩軦到卫仲绍诊所换药的时间。
「老爸,我真搞不懂你这次是怎么了,居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客厅里,邬家人各自在沙发上占据一角,只有邬菟丝是站着的。
邬可颂懒懒地拾起头来瞄了她一眼。「老二,妳这是不是叫作迁怒,借题发挥呀?」
会这么猜测,是因为她今天没加班,回到家用晚餐,却见到卫仲绍也在家里一同用餐。
菟丝咬着嘴唇,狠狠地瞪了可颂一眼。「老大,人家说手臂该是往里弯,怎么妳骨折啦,老是帮外人说话?」
就是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可颂不在意的哈哈大笑。「如果我骨折,一定会去找卫大哥,虽然他是中医师,不是接骨推拿师,但同样是中国医学嘛,总有熟人能帮我。」
「妳……」菟丝气得发抖,知道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好了,妳们两个别再抬杠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邬老爹终于看不下去,出声阻止。
「老爸。」菟丝气得跺脚,眸光一转,直盯着静静坐在一旁,不敢开口说话的甜甜。
被看得心虚,甜甜赶紧将脸压得低低地。「对不起,我今天和大个头出去玩,才会害得二姊得顾店,卫大哥也才会过来帮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