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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想到不过是位拿着金牌的公主,就打破了他的规矩,那个女人是用此来证明她的神通广大吗?

  握紧掌心里的龙形令,东方朔再加快了脚步。

  琉璃阁里,大桌子上摆满了如巴掌大小的白玉碟,碟里是一道道厨师精制的可口佳肴,不过没得到宾客多少的青睐,许多都还是原封不动,反而是放在小几上的美酒备受重视,每一坛都已经开封,空气里飘浮着浓郁的醉人酒香。

  宇天香拿着两杯酒,摇摇晃晃的来到倒在椅子上的银凰面前。

  「来、来……再陪本宫干一杯。」

  「公……嗝!公主,奴婢不、不行了,嗝……您找……找……嗝!金凤吧。」银凰猛打着酒嗝。

  宇天香转头看了眼躺在地毯上,早就醉倒的另一个宫女,摇头晃脑,「不能耶,她醉了,嗝……」她也打了个酒嗝。

  银凰醉眼迷蒙的望了眼主子,点头又摇头,「奴、奴婢也……嗝……不行……嗝……」

  话没说完,她头就垂下,也醉倒了。

  「银凰、银凰……」

  连叫了数声,宫女都没有转醒,宇天香不禁嘟起红唇。

  「讨厌,都不陪本宫喝酒,该醉的人不醉,妳们是不该醉的人怎么都醉了……」

  抱怨一阵后,她又傻愣愣的笑了起来。

  「无妨,妳们不陪本宫,本宫就找别人来陪。」

  宇天香一手一个酒杯,步履不稳的走向门口,才走到半途,门就砰地一声的被人踹开。

  东方朔连敲门都省下,大脚一踹,直接把门给踢开。

  门一开,一阵酒气扑鼻而来,他飞快将房里的情形看了一遍,见到了两个醉倒的宫女,再看见整个人摇摇晃晃站在面前的女人,本就脸色不好的他神情更加难看,这女人竟然在他的地方酗酒。

  老天爷太了解她了,马上就为她找来了酒伴,宇天香踉跄的走近他,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喝酒,我要你……嗝!陪本宫喝酒。」

  东方朔挑高浓眉,没有接下酒杯。

  「咦,怎么不喝?哦……我明白,你是以为本宫不会喝酒,本宫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呢,我就喝给你看,干杯。」

  她仰起头,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吞下肚,还打了个响嗝,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东方朔。

  「大胡子,换、换你。」

  「拿开。」他嗓音低冷的斥喝,神情不善。

  任何正常人见到东方朔犹如地狱阎罗般的脸色,一定是急忙闪身避难去,可惜喝醉的人不算正常人,宇天香不管他脸有多臭,只注意到他没喝下自己手里的酒。

  她不高兴的将酒杯贴上他的嘴,「喝酒,听到没……这是命令,喝!」小手摸到他有些扎人的胡须。

  宇天香的大胆举动让一旁的廖崇倒抽口气。难道她不晓得,惹虎惹豹就是不要惹到东方朔,他「冷面阎君」的称号可不是叫假的呢。

  廖祟赶忙上前想拉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却被东方朔阻止。

  哼,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胆子有多大。

  面对他的无动于衷,宇天香生气了,大发娇嗔。

  「你……嗝!好大的胆子,敢不听本宫的命令,嗝……信不信本宫一声令下就能将你推……嗝嗝!推出去斩了,让你小、小命不保,劝你乖……嗝!乖听话,张嘴,把酒……嗝!喝了,喝,你喝……」

  东方朔索性大手一挥,打去她手里的酒杯,翠玉杯摔在地上发出了清脆声响。

  宇天香瞪大眼,小手指着他的鼻子怒斥,「你竟敢摔本宫的酒,你……你该死!」

  她转身跌跌撞撞的到小几边拿起一坛酒,然后仰起脸像喝水般,灌了好些酒下肚,再将酒坛大力放回小几上,又脚步歪歪斜斜的回到东方朔面前。

  没有预警的,宇天香扑上他,双手抓住他胡子一扯,令东方朔不得不低头,她的下一个动作竟然是用嘴贴上他的唇,将含着的酒全渡入东方朔嘴里。

  这个举动看傻了廖崇,也看傻了前来想了解情况的总掌柜田宏、三掌柜李承育,以及两名准备上菜,三名拿着抹布、托盘要收拾的伙计,众人全都愣在当场,看得瞠目结舌。

  东方朔也怔住了,一时间无法闪避,只得全数将酒吞下。

  达成了目的,宇天香乐得呵呵笑,「你喝了,还是本宫厉害,嗝……」

  拍拍手后,她眼儿闭上,小脑袋栽入东方朔怀里,终于醉倒了。

  看着倚在身上的女人,东方朔健臂一弯,让她挂在自己臂膀上。

  「主人,要请宫里的人将公主带回去吗?」田宏恭谨问道。

  「不急。」东方朔被胡子掩住的唇角,扬起一抹外人无法察觉到的冷笑,「等我和她把帐算清了,她才能走。」

  他抱起宇天香,转身大步离开琉璃阁。

  三名掌柜互看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

  这笔帐该会很难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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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吟声传出,躺在床上的女子前个睡姿保持不到半刻钟,又再翻个身,蜷曲着身子,双手掩住头,睡得十分不安稳。

  床前纱帐没有放下,东方朔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圆桌后,将床上的所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她第一次呻吟,一整个晚上下来,她一直辗转反侧,他清楚原因却不伸援手,让她自作自受。

  痛吟一声,宇天香再度变换睡姿,这回甚至整个人藏入被子里。

  当鸵鸟就会变得较舒服吗?东方朔讥讽一笑,仍是一副看戏模样。

  果然这也不是好方法,没过多久,宇天香就扯下被子,一手揉着额头,难过的趴在床上。

  好像有千百个人在她脑袋里唱歌跳舞,还加上一群声势浩大的乐队,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她脆弱的脑壳,践踏她的头,任凭她怎么喝令他们安静,他们依然故我,不住的兴风作浪,令她头痛欲裂。

  「好疼,别吵了,放过我吧,不要再敲我的头了,求求你们,好痛--」

  「哈哈!」

  笑声传入她耳里,是谁在笑?宇天香十分疑惑,忍着痛睁开眸子。

  首先发现她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从床铺被褥到家具摆设全不熟悉,当然也包含了坐在桌边的大胡子男人。

  房里就她与他两人,发出笑声的一定是他了。

  「你在笑什么?」宇天香皱眉看着他,在头疼的折磨下,她实在无法有好语气。

  「宿醉的滋味好受吗?」

  他不带感情的语气让她听了刺耳。

  「幸灾乐祸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法吗?」

  「仗势欺人又是皇宫里的哪条规矩呢?」

  东方朔拿起桌上的龙形令把玩着。

  见到令牌,她立刻道:「把龙形令还给我。」

  「妳已将它押给天下第一楼,现在就是我的。」

  「放肆!你以为龙形令是一般的金牌吗?可以这样任意转手,要付多少银两尽管开出,本宫不会少给你一分一毫,快交还本宫的令牌。」

  龙形令是皇上哥哥送她的及笄之礼,她怎可能真给别人,那不过是她一时的气话。

  「我要的妳付不起,这令牌只能聊表心意。」

  「好大的口气,我说付得起就会付,你别打令牌的主意,还我。」

  宇天香冲动的下床想取回令牌,双脚一踩地却差点被过长的衣襬绊得摔跤,她这才注意到竟然穿着件大得离谱的单衣,不只肩线垂到手肘,袖长过膝,衣襬更是拖在地上好一大截,这根本是男人的衣服嘛--

  「我的衣服呢?为什么我会穿成这样?」她惊慌的抓紧襟口。

  「妳昨夜吐了,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只得换上我的衣裳。」

  「那是……金凤、银凰为我换衣服吧?」她紧张的盯着东方朔问道。

  「妳的宫女醉得比妳更加厉害。」他凉凉的说。

  闻言,宇天香粉颊褪白,心纠成一团,「难道……难道是……是你?」

  东方朔笑得张狂,并不否认,「想要我负责吗?」他轻浮的睐她一眼。

  宇天香双手紧护在胸前,咬紧牙关,闭了闭眼,如果这是她放纵的后果,她除了承受还能怎么办。

  她嗓音微颤抖的开口,「我不用任何人负责。我的宫女该醒了,请你唤她们来伺候我。」

  「妳想离开?」她平静的反应倒叫东方朔有些意外。

  「这里不是我该逗留的地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赖帐,把令牌还来。」拉起长衣襬,宇天香来到桌前,伸手就要拿回龙形令。

  东方朔手一收,「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到底想做什么?别欺人太甚。」她怒瞪着他。

  「妳忘了昨天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

  东方朔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吐出话:「强哺喂我酒。」

  咦?宇天香先是一脸迷惑,但看着他浓密的胡子,渐渐的,一些片段记忆慢慢组合成形,让她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她好像曾因为他不喝酒,便扑上去揪住他的胡子,然后将自己的嘴--

  轰!一团火球在她脑袋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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