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会只有这么点本事吧?」
「少啰唆!」
湛柔也意外自己的臣服。而在他言语刺激之下,说什么也得做些反应。
于是她借力使力,巧妙转身,本想藉柔软的技巧挣脱,没想到谈羽顤技高一筹,一挡一托之间,又将她拉回怀中。
湛柔一时情急,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挥打。
她的蛮力碰上羽顤的坚持,两股力量相互拉扯,穿著高跟鞋的湛柔一个重心下稳,脚这么一扭,踉踉跄跄就要跌倒。羽顤怕她跌伤,除了及时伸手拉住,更在撞上石墙前张开手臂,把自己当成垫背保护着她。
他闷哼一声,忍住强力撞击带来的疼痛。
湛柔知道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撞疼了,但眼下怎么也说不出个谢字。
「你干嘛不放手?」
「要是放了,妳不就跑了?」
「不走的是傻瓜。」
湛柔才跨出一步,羽顤立刻抬起手臂把她圈在胸前。
他凝视着她。
即使痛得皱眉,他还是不让她脱离自己的势力范围。
「妳冒险来这,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他叹近她,几乎贴上她的嘴唇。
湛柔红着脸,倔倔的响应:
「我现在不想说了,让我走。」
「不说就别想走,必要时……我还要请妳到警局坐坐。」
「我不说就是不说,你要抓就抓,别啰唆这么多!」
湛柔挺起身子,再度试图挣脱。羽顤为了能好好跟她说话,只好把她双手反扣,用身体压住她。
那强大的力道让湛柔吓了一跳。
尤其羽顤在确定她完全受控之后,立刻将那股强势转换成无比的温柔,紧紧包裹着她。
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湛柔害怕。
她不知道男人身体里竟隐藏着这么大的力量。那胜过强风、大过暴雨的能量几乎将她吞噬。她更不知他在何时对自己施了魔法,竟让她的理智、冷静荡然无存。
湛柔咬着唇,试着让疼痛唤回最后一丝清醒。
羽顤见她失控,心中忍不住暗喜。他就是要挑战她的极限,看她究竟想演到何时才肯罢休。
知道她无路可退后,他绽放出胜利的微笑。
「告诉我……妳现在有什么感觉?」羽顤温柔的命令:「看着我。」
「谈sir,枪已经被你拿走,我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这样压着,我只有被性骚扰的感觉。」
「妳那张嘴愈来愈伶俐了。」
「你再不让开我就叫了。」她威胁。
羽顤只是挑眉,吃定她不敢。
湛柔心一横,毫不迟疑的张口要叫,羽顤见状,不加思索的凑近,将她未出口的话全吞进自己嘴里。
他的温柔来得突然又强势,湛柔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征服了。
等她清醒过来,直觉的便想退后,但羽顤的手早已稳稳的揽在她腰上,她根本没有退路。
羽顤的舌尖带着一波波奇异的甜蜜,不断入侵。湛柔觉得一阵晕眩,抓紧他胸前的衣领,直坠心荡神驰的深渊中。
「不……」
「不?」羽顤被用力的推开,脸上带着不悦。「妳明明要我,明明无法抗拒,为何还要这样惩罚我?」
「是你无礼的骚扰我,我……」她低头企图掩饰羞红的脸,却适得其反。
「汐雅,三年了,妳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羽顤紧紧扣住她的手臂,压低的声音中有着一触即发的忿怒。「要我认错、道歉……怎么都行,只要妳说出,我就做得到,我只求妳别再演戏了。」
「演戏?」湛柔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抗议说:「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好,既然妳不承认,我就只有请妳到警局了。」
羽顤说着,便要拉她走向大门,湛柔适时加以反击。
「谈sir,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汐雅,你不要看到人就胡乱道歉。」
「妳叫湛柔是吗?这是柏元铠替妳取的名字?」
「没错,我叫湛柔,这名字一出生就跟着我,你干嘛扯到他身上?」
他双眼怒视,对她的不肯承认忍到了极限。
「柏元铠究竟做了什么,让妳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
「我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但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我绝不会出卖他的。」
「你爱他?」
湛柔扬起下巴,一时没意会过来他话中影射的含意,只想反驳他的话。
「我跟他的情感,不是你这种所谓正义之士能够了解的。」
这理直气壮的宣示一下子把羽顤远远推开。
他不甘自己的地位被取代,更不甘这场战争,是在他还未出手就已经决定胜负。
湛柔其实也不懂自己为何要一再刺激他。
这样僵持的结果不但问不出什么,还会使自己深陷险境,无法全身而退。
「妳倒是说说看,他是怎么爱妳的?」无论他怎么压抑,语气还是充满了妒意。
「这不关你的事,让我走!」
「就算输,我也要输得心服口服、明明白白。今天妳要是不卸下伪装,把事情说清楚,我绝不让妳走!」
「你疯啦?我都说我不是汐雅了,还要我说什么?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你,要道歉要赎罪你找别人,别来烦我……」
羽顤在她说话的当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湛柔不再逆来顺受,她试着反抗,推、打!但她愈是反击,羽顤就愈用力的箝制。
为了让她臣服,羽顤拋开绅士风度,摒弃温文有礼,抓着、压着,粗暴的举止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本来他只想戳破伪装,拆穿谎言,找回她昔日的热情。
但是当舌尖交触的一剎那,羽顤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他的心像是被刀刃深深刺进,全身血液沸腾,渴望的欲望如溃决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缠绵的深吻,那股热情就像滚烫的岩浆,不断流入她的记忆深处。
短暂的迷炫过后,湛柔的眼前出现一个画面--
她看见自己穿著一件红色礼服,被一个男人抱着、吻着。但她并不快乐,相反的,她正因为即将来临的分离而伤心落泪。
突然,男人松了手,推开她。
湛柔望着男人的脸,心一惊,那竟是此刻紧抱着她的男子--谈羽顤。
她紧皱着眉头,像喘不过气来似的急促呼吸。
羽顤感受到她的惊恐。他试着安抚,并企图冲破阻挡在两人之间的一堵高墙。
旋即……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开了他。
羽顤睁开眼,发现驱离他的力量不是别的,正是湛柔。
第三章
湛柔头一撇,离开了他的唇。
这虽然止住了思绪下再混乱,却止不住按扶在他胸膛上微微颤抖的手。
「汐雅,妳如果觉得三年的折磨不够,干脆一枪打死我算了。」
他把枪塞回她手里,直接抓起来对准自己的眉心。
「你为什么老是叫我汐雅?她究竟是谁?」
「妳不要再跟我演戏了!」羽顤耐性尽失的大吼。
「我不是演戏,也没心情跟你演戏。」她收起枪,言归正传的说:「我今天就是想来问你关于『汐雅』的事。我好奇你为什么会认错,难道……我跟她真的长得这么像?」
看她一脸茫然,明知故问,羽顤心里更气。
「像?妳们根本是同一个人!」要是可能,他恨不得一把撕下她伪装的面具,
「妳可以装着不认识我,但关氏集团、妳叔叔关峰、还有我养父……妳能全盘否认吗?」
「你说什么?那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啊。」湛柔茫然的望着他。
「妳……」
「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你凭什么肯定我就是关汐雅?」
「就凭刚刚那个吻。」
他端起她的下巴,作势靠近,湛柔立刻脸红撇开。
虽然那个吻令人迷醉,但显然……她是被当成别人的替身了。
这发现不但让她失望,还有些许莫名的气愤。
「谈sir,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关汐雅她人呢?」
羽顤没有回答。
他冷着一张脸,慢慢的走回她面前。经过这番折腾,他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蹊跷处。
他望着那张完美的脸,两人五官神似之处无庸置疑,但是细看之后,就会发现两人眼中闪动的神采不尽相同。
汐雅的纯真,完完全全显露在那一双清透的眼眸中,她的快乐总是潜藏在她的说话的语句中,尤其她那清脆如铃的笑声,最是让他动心。
而她……湛柔,虽然有着同样的美眸,当中却充满太多茫然、疑惑。她鲜少笑,举止间的疏离更是判若两人。
羽顤凝视她,半晌没说话。
湛柔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又问了一次--
「谈sir,关汐雅她……」
「她死了。」
「什么?她……死了?!」湛柔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
「嗯,三年前,她在一场车祸意外中死了。」
羽顤虽面无表情,但提到往事时,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还是清晰可见。
虽然这男人之前对自己极度无礼,但一想到他的痴情,湛柔立刻无条件的原谅他。
「既然她都死了,你怎么还会认为我是她?」湛柔轻笑。
羽顤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