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场景关峰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丫头……」
「你不是要找人处置她吗?」元铠说:「我干脆亲自把她带来,以弥补我三年前大意犯下的错。」
「喔。」关峰脸上惊恐骤失,嘴角有着微微得意的笑。
知道柏元铠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后,他悠然点起一根烟,态度明显有了转变。
「之前是我误解你,我道歉。」他递上烟,元铠摇头拒绝。
关峰不在意的收回烟盒,瞥了汐雅一眼。
「虽然你把阵仗搞这么大,让我很难收拾,但看在你把人带来的份上,该给有的报酬我一毛都不会少。」
元铠点点头,走近关峰坐着的沙发旁,弯身说:
「报酬事小,既然我说了要弥补过失,就不在意这些。不过……」
「怎么?」他仰着头问。
「我答应她……在死前会让她知晓所有的真相,这恐怕得麻烦你亲自跟她解释了。」
「有什么好说的!」关峰哼了一声,对自己的行为毫无悔意。他盛气凌人的姿态,彷佛汐雅不存在。
「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你的亲侄女……」
「是妳父亲忘恩在前,怎能怪我无义在后呢?」他理直气壮的反问。「而妳这丫头枉顾我从小疼妳到大,一得到权力、地位、财富……就把我这叔叔一脚踢开,全然无视我为『关氏集团』付出的心血!」
「我没有!」汐雅沉着的解释:「我解散董事会是为了重整公司,我根本来不及将新计画告诉你,你就……」
「够了!妳再为自己争辩什么都没有用。这是我的公司、我的天下,谁也别想抢走。」他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而妳……三年前就该死了,苟活这些日子,也该满足了吧。」
他望向站在一旁的柏元铠说:「未免夜长梦多,快把她解决了。」
「叔叔,你真这么狠心,完全不顾血浓于水的亲情,执意要杀我?」汐雅大声疾呼,期盼关峰能悬崖勒马,实时回头。
但这对已经被金权欲望蒙蔽的人而言,谈何容易啊。
「快动手啊!」
只见他瞠目怒视,指着汐雅对柏元皑下命令。
元铠上前一步,正想举枪时,办公室的门碰的一声被踢开。汐雅转过头,惊呼一声:
「羽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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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后!你,还有你……」他指着柏元铠和关峰说:「把枪扔过来,贴着墙站好!」
「谈警官,你来得正好,快把这国际通缉要犯抓起来。」关峰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立刻撇清。
元铠面露惊色,根本没机会、更没时间跟谈羽顤解释这只是一出戏。
f 羽顤双眼紧盯着元铠,慢慢走向汐雅,一把将她揽在身后。
「羽顤,你听我说……」
汐雅想说明,却被羽顤阻止。「先别说了,这太危险,妳先出去,我的伙伴马上就到了。」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元铠终于忍不住嘶吼。
羽顤也不甘示弱的说:「我早就知道你俩是这件谋杀案的同伙,刚在外面我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一应俱全,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没有杀任何人……啊!」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关峰已经悄悄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预藏防身用的枪,对准元铠射击。
碰的一声后,只见元铠按着肩膀,疼得往墙上靠。汐雅见了,也不顾自己的危险,飞身过去扶住了他。
「元铠,你怎么样了?!」汐雅赶忙检查伤势。
还好关峰过于紧张,一下子射偏了,子弹只是轻轻划过他肩头,并无大碍。
「你干什么?!把枪放下!」羽顤喝令。
关峰忙着为自己辩解:「谈警官,这家伙是危险的通缉犯,我是帮你。」
正当他想上前再补上一枪时,羽顤再次大声喝斥:「我叫你住手!」
羽顤说完,视线转向汐雅怀中的柏元铠。看她为他伤心难过的模样,羽顤顿时胸口郁闷,/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嫉妒。
「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就为了钱吗?人命、亲情难道比钱还重要?」汐雅情绪崩溃,嘤嘤哭诉着:「他只是保护我,想帮我查出真相……」
「什么?」羽顤和关峰异口同声。
「元铠知道我叔叔的计画,所以想带我走。但半路我们就被盯上,于是他将计就计,假装抓了我,要来套叔叔说出整个犯案的经过。」她边说边从元铠的上衣内袋拿出一个预藏的录音机。
听了这番说辞,看了这景象,惊讶的不是羽顤,而是关峰。
他为了自保,完全不经思考的又举起枪,但这次却是对准跪坐在地上的汐雅。
机警的羽顤从余光察觉到异样,却因距离太远来不及夺枪。
就在那惊险的一秒钟,他毫不迟疑的飞身过去,挡下射向汐雅的那颗子弹。
「羽顤!不……」
汐雅立刻放下元铠,全身颤抖的朝羽顤移动,她根本不管还有枪口正对准自己,一把将羽顤抱进怀里。
「天哪……看着我,羽顤……」汐雅用手按住胸口不断淌血的地方,声声呼唤着。「你觉得怎么样?看着我!羽顤……不可以!你不可以闭上眼!」
「一般人闪子弹都来不及,他竟然自己送上来,真是找死。」关峰不但不紧张,反而高举着枪,慢慢潮汐雅走近。
「叔叔,我求你……快叫救护车好吗?」汐雅一脸是泪的哀求。
「死丫头,妳真是害人不浅啊,凡是跟妳扯上关系的人非死即伤,看来妳真是不祥的人。」关峰大剌剌的走到汐雅面前,由上往下睥睨着她。「也好,就把这布置成他们自相残杀的场景,省得我还要费脑筋编些无聊的故事。」
「你是不是人啊?!」汐雅仰着头,恨恨的瞪着他。
关峰上前一步,直接用枪托朝她的脸重垂下去。汐雅低下头,却连声疼都没喊。
她冷笑一声,再次抬起头,脸颊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法律上我已经是个死人,多这一枪,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汐雅挺起身子,直接迎向枪口,「但你等着,我一死,就立刻化成厉鬼来找你报仇!」
「死丫头,敢威胁我?!」
关峰咬着牙,作势将枪口向前抵,眼看就要扣下板机。就在这时,原本像是昏迷的羽顤突然抬起手,往关峰的膝盖开了一枪。
「啊!」
只听见关峰惨叫一声,应声跪倒在地,抱着腿,痛得在地上打滚。
汐雅虽然吓了一跳,但当她发现羽顤醒着时,根本不在乎身旁其它事物。
「你没事吧?我看看……」
「你没事……就好……」
羽顤说完,皱着眉,痛苦闭上眼,随即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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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当羽顤睁开眼,即刻映入眼帘的就是汐雅的脸。
她那双晶亮的眼眸被泪水浸得红通通,脸上满足疲倦,眼神却充满浓蜜深情。
「嗨……」她娇声的唤着,一看到羽顤的笑,泪水立刻滚落脸颊。
「不是答应过我不哭,怎么又……啊……」羽顤很自然的想抬起手帮她拭泪,但随即而来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动弹。
「别动,医生已经把子弹拿出来了。还好你有穿防弹衣,距离虽进,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你这个伤少说也得休养个把月才能康复,所以从现在起,你要什么就尽管吩咐我,别自己乱动,知道吗?」
听了这「义正辞严」的命令,羽顤按着伤触,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啦?」
「当我中枪的那一剎那,脑中突然浮现很多过去的事。当那股灼热穿透皮肤钻进我身体,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完了。」
「你不要再说了!」汐雅余悸犹存的抱住他,不愿回想那天恐怖的情景。
「对了,柏元铠呢?他的伤怎么样了?」羽顤挂心的问。
「比起你,他伤得轻多了。」
「那就好。」
「他这几天忙着向你的下属做笔录,厘清案情。他不是主谋,加上他提供了很多有利的破案证据,唐sir已经把他转为污点证人,好减轻他的刑责。」
「他没事了,那妳叔叔……」
「他还在医院养伤,不过到现在他还不肯认罪,就算上帝也帮不了他了。」汐雅语气淡然,显然是对两人的亲属关系彻底绝望。
「诈欺、侵占、谋杀……光是这三条罪状就足够让他判死刑了,若是再加上伤害、袭警,他要活着走出监狱,根本不可能了。」羽顤喟然的说。
「我一点都不同情他的处境,因为他实在太可恶了。为了一己私利,竟丧尽天良,做出这么残酷的事。」
羽顤见状,拍拍她的脸,安慰着。
「他被处死刑是罪有应得,我一点都不伤心。整件事都是叔叔一手策划,婶婶和堂弟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现在……他们却必须承担外界的斥责,这实在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