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将所有希望系在羽顤身上。
但经过昨天早上的那一幕,她亲眼看到羽顤对芊婷的挂心一如三年前,丝毫没变,她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三年前羽顤因养父的恩情舍不下她,现在芊婷成了孤苦无依的可怜儿,他又怎么忍心拋下她呢?
汐雅觉悟了。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芊婷始终是她跟羽顤之间一堵隐形却又坚不可摧的高墙。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车子现在正停在「关氏集团」的大楼前。
汐雅付了钱,匆匆下车。她站在空旷的广场中央,抬头仰望这直入云端的高楼。不一会儿,她将视线转向广场前方,一块由父亲亲笔题字的石牌上。「关氏集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记忆……渐渐清晰的在脑海浮现。
她深呼吸一口气,迈开脚步朝大门走去。
她推开两扇合并的玻璃门,对警卫微笑招呼,慢慢走向服务台。
高跟鞋声音回荡在挑高的中庭,汐雅神情愉悦的往服务台前一站,亲切微笑问:
「您好,我是太平洋投资公司的顾问。」她递上名片,继续说:「我跟关总裁约了三点见面,请妳通知一下。」
柜台小姐抬起脸,回她一个职业性的笑容,然后按了分机。
不到一分钟,小姐便挂上电话,礼貌的站起来回答:
「对不起,总裁秘书说今天下午没有这个约,请您再确定一下时间。」
汐雅故作惊讶状,紧张的提起公文包,假装翻找行事历。
「真糟糕!一定是我的助理没把时间联系好,因为我特地从新加坡赶来,务必得见总裁一面,否则无法交差。」她无助的说:「那……能不能请妳通融一下,帮我联络总裁秘书,尽量安排,等多久都没关系。」
「这样啊……」她低头按了键盘,随即说:「但是总裁现在正在开会,下了班之后还有一个饭局,今天恐怕挪不出时间。」
「可是……」
「很抱歉,还是得请妳重订时间,再跑一趟了。」
汐雅一脸为难的犹豫着。
她故意拿出行事历和电话,假装重排行程,但视线却不时的左右张望,希望能找机会上楼去看看。
就在她仔细观察电梯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敞开的梯门中走出。
即使只看一眼,汐雅立刻就知道那一身黑衣黑裤、消瘦脸颊、表情冷酷的男人是柏元铠。
因为太过惊诧,汐雅手里的行事历应声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拾。
也因为这个动作,让她巧妙的避开和柏元铠视线交错的机会。
她好不容易从惊吓中平复,但紧接而来的疑惑,却让汐雅陷入更深的谜团中。
为什么元铠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来找关峰的吗?他怎么会跟「关氏集团」扯上关系的呢?
巨浪狂潮般的疑问不断朝汐雅袭来。她感觉一阵晕眩,完全无法思考。
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故作轻松的收好东西,对柜台小姐点头致谢后,她拎着公文包若无其事的从侧门离开。
走出大楼,汐雅扶着灰墙没走几步,便因双腿无力而蹲了下来。
她抬头仰望好蓝好蓝的天空,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却都是表情冷漠的陌生人,所有的一切彷佛都离她好远好远……
突然,一辆疾驶而过的车的窗子,反射出的强光刺进她眼睛。就在她闭眼的剎那,羽顤的影像突然浮现。
她好想见他,好想好想依附在他怀里,不问世事。
汐雅从未感觉如此坚定。
那急于奔向他的冲动,不断在血液里流窜。
汐雅扶着墙慢慢站起。她摘下眼镜,整理仪容,带着这股澎湃的勇气朝阳光闪耀的方向走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电梯门一开,羽顤踏着沉重步伐跨了出来。
他心不在焉的看看表,手肘不小心撞到门框,差点把手上提的塑料袋掉在地上。
「唉!」
他叹了一声,弯身收拾好装着食物的袋子。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又不识趣的响起。只见他皱眉,赌气似的掏出电话,应道:
「喂!什么?OK,我知道,明天一早我会准时到,就这样。」
才挂了电话,羽顤就隐约听到楼梯间有些细微的声响。
他立刻收起电话,放下袋子,右手按握在胸口的枪套上,贴着壁,不动声色的朝楼梯间移动。当羽顤在转角一站定,就清楚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
他绷紧神经,全神贯注的贴着墙,慢慢走近。
「不要动!」他忽地转身,摆出准备攻击的架势。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喜的喊:「是妳……」
坐在阶梯上的汐雅一动不动,抬起头,用带着歉意和疲惫的双眼望着他。
「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他立刻蹲下身,侧着头凝视她的脸。「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call我?在这等了多久,嗯?」
「几个小时吧,我不知道。」
「这一天一夜妳上哪去了?」
她收紧抱住膝盖的手,低头说:「没有目的的,到处随便走走。我在街上晃、到以前每个去过的地方看看,想着……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嗯……」
「我应该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然后找个工作,重新开始生活。」
「听起挺来不错的。」羽顤点头呼应。
「等稳定之后,我还想谈个恋爱。两三年后跟那个爱我的男人共组家庭,生两个孩子,他们就是我所有的生活重心……」
说到这,汐雅的声音突然哽咽。
羽顤看见那盈满泪水的双眼、颤抖的唇,立刻伸手一揽,将她抱进怀里。
汐雅将脸深埋在他胸膛,呼吸那令她迷醉的气息。
「为什么这么平凡、简单的梦想,对我而言却是那么遥不可及?」
「这并非遥不可及,只是……需要时间。」
她嘤嘤啜泣,无助的吶喊紧揪羽顤的心。他心疼地亲吻,不时在她耳边低语。
「羽顤,抱紧我,我求你紧紧的抱紧……千万不要放手!」
「怎么了?妳为什么在发抖?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她就依偎在自己怀中,但羽顤却有随时会失去她的不祥预感。
「来,我们回家吧。」
他起身,牵起她的手,两人肩并着肩,走进那扇红色大门。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饿了吧?喝点热汤。」
羽顤把自己的晚餐盛在碗里,放在她面前的桌上。汐雅望着碗,一点食欲都没有。
「你呢?不饿吗?」
「饿。」他低头一笑。再抬起时,眼中充满坚定的深情,「但我最想吃的是妳。」
汐雅苍白的脸霎时泛起一抹红潮。羽顤将她搂近,雨点般轻柔的吻纷纷落在她脸上。
「只有吃了妳……才能喂饱我的身体和灵魂,懂吗?」
汐雅咬着唇,将双臂揽上他的颈,臣服的点点头。
他们相互褪下彼此的衣衫,手足交缠,难分难离。
羽顤将积压了一千多个日子的思念化作热吻,遍印汐雅身上的每吋肌肤。她弓起身子,驱离理智,试着释放自己,响应最原始的呼唤。
经过这番甜蜜的冲击,汐雅早已摊软无力。
羽顤用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往房间走去。放下后,用柔软的被褥将她紧紧包裹住。
全身赤裸的汐雅,在连续不断的柔情爱抚下,纤弱的身躯像花一样缓缓绽放。
羽顤耳畔的低语就像魔咒,让汐雅不自觉呼应、配合他身体的律动。
「我爱妳……」
一声低吟后,羽顤轻轻覆上她的身体,将自己送进去。他紧紧抱住她,让合而为一的身体不再有任何距离、阻隔……
缠绵间,羽顤一直与她十指交握,直至高潮来临,还不舍松手。
他将汐雅微颤的身躯拥在怀中,轻声说:
「我不许妳再离开,不管什么理由,听到了吗?」
「我留下,那芊婷怎么办?」
「她从来就不是问题,要我说几遍都行,我要的是妳,不是她。」羽顤撑起身体,由上而下俯视着她。「我对她有照顾的责任,那是基于养父的养育之恩,跟爱情无关。」
「芊婷这么认为吗?」她不想刁难,嘴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她根本容不下我,要是再面临选择……」
「我从不需选择,我再说一次,我要的是妳,不是芊婷或其它女人,听清楚了吗?」
「可是……」
汐雅才开口,立刻就被羽顤的唇给封住。她庆幸他实时阻止了她口无遮拦的胡说。
但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
相反的,它充满了粗暴、强势,甚至像个严厉的处罚。
他捏着她的下巴,生气的问:
「我们非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芊婷吗?难道非要我当着妳的面拒绝她,妳才会相信?」
「你会吗?」她挑衅的说。
「会!因为我不会再冒险去赌任何失去妳的事,如果非得这样才能释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