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切什么水果了!」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对着她看了一眼,不再转开眸子,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这只是意外,我没……」映燕正欲反驳,不过看着他愈来愈沉的眸色,只好乖乖的闭上嘴。
「好啦,不切就不切。」她吶吶的说,垂下眼来,想闪躲他眸底某种不知名的温暖与关心。
「到客厅来,我先帮妳上药。」他握住她的手,温柔且坚定的拉着她往客厅走去。
看着他那慎重的态度,映燕不禁猜想……当他带着未来的另一半,走上红毯彼端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他身边的幸福女人,又会是谁呢?
天啊,在她奔腾的思绪里,竟然希望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她自己?!她一顿,脸色乍红,僵直的身子让靳严停下脚步。
「痛吗?」他细心的察看伤势,以为她是因为伤口抽痛才浑身僵直。
「不、不痛、不痛。」映燕赶忙否认,不敢迎向他的眼。她挣开他的手,直直往客厅走去,不想再胡思乱想。
而靳严只是怔了一下,奇怪着她的反应,随后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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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燕在沙发里坐着,看着靳严拿出医药箱里的药水,细心的撕了一小块棉花,替她处理伤口。
「唔……」她倒抽一口气,不敢喊疼,小脸皱成一团。
「忍一忍……我先帮妳消炎,只不过伤口很深,我们必须到医院,看样子要缝个几针。」靳严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看来有点惨白。
他的反应让映燕感到不解。
记得那时替他处理枪伤,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为何现在他替她处理伤口时,他反而看起来非常难受,好象痛的人是他?
「别再碰那些刀子。」他低咒,口气虽然凶狠,但上药的手劲却十分温柔,像是怕弄痛她。
「可是,我们要吃饭……」
「我去买!」他又低吼了一声。他宁可饿死,也不想见到她再受伤。
只要一想到她手指上的伤痕,是因为要切水果给他吃而弄伤的,他的心就微微闷痛。
「绑架」了她,对她已经很不公平,如今她又因为他受伤……
「没事啦……」映燕柔柔的说着,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上他打了好几个结的眉头。
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模样,她心里浮现陌生的情绪,红唇也忍不住上扬。
这种情绪暖暖、甜甜的,让她的心变得好充实,这舒服得近乎甜蜜的感觉,是从前未曾感受过的。
她的抚触,让他的身子一僵,抬起头,正巧遇上她眸底的笑意。
那美丽的笑容瞬间夺走他的心跳,让他几乎忘了她指间的伤、忘了她有个未婚夫,直想吻上她……
「别碰我!」
理智回笼,他蓦地出声制止,气息显得粗重。
「呃……对不起。」她吶吶的说。
映燕缩回手,懊恼着自己的莽撞,想碰触他的情绪来得如此突然,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伸出手……
只是更让她失望的是……原来,他不喜欢她碰他,原来,他眸中激烈的情绪,是她的错觉。
她还以为……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
结果,这只是她的空想。映燕心里有些空空荡荡的,因为这个认知而感到闷痛不已。
靳严看着她脸上的懊恼神情,为了她的沮丧而紧皱眉头。
是他太凶了,吓到她了吗?
说不出口的安慰话语哽在喉头,靳严只能自顾地低下头,看似专心的替她处理伤口,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个笨女人,难道不知道他有多想吻她?任何一个轻触,都会让他胸口的火炬燃烧得更激烈,会让他压抑不住想拥有她的冲动……
而她却该死的有个未婚夫!
该死、该死、该死!他在心底低咒着。
再也无法专心处理伤口,靳严索性用棉花压住伤口,霍地一声站起身来。「到医院去,让医生来处理。」他冷道。
话毕,他主动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去,而心底隐约觉得失落的映燕,也闷闷的跟上去。
两人一路无语的来到医院,靳严毫不迟疑的将车子停在急诊室出口,也不管警卫的呼喊阻挡,径自就将车子往大门口一停、把钥匙丢给警卫,带着映燕往急诊室里去。
警卫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钥匙,纳闷的自问,难道这年头的警卫,也要兼职当泊车小弟吗?
没理会警卫的自言自语,此刻靳严只挂记着映燕手指的伤势,赶忙大步的往医院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急诊室外的一辆黑色厢型车里,有人正因为发现到他的踪迹而兴奋不已。
那名男子急忙拨电话,待电话接通之后,不等对方应声,就以一副邀功的语气急急说道:
「我发现靳严那小子了。」那男人愉快的说着。原来,这人就是那天开车冲撞靳严的其中一人,名叫陈九。
「他人在哪里?」李先轴压低声音,黑眸闪着噬血的光芒。
「我在医院门口发现到他,我猜想他如果受了伤一定会到医院治疗,就分别在几个大医院前监视,果然被我料中了,我真是太厉害了……」陈九骄傲的说,对自己的神机妙算很自豪。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因为映燕的手指被刀割伤,而靳严为了帮她治伤,才会不得已出现在医院里。否则,他大概花上一辈子的时间都找不到靳严的下落。
「找到人就好。」打断陈九自豪的话,李先轴只想趁早把靳严解决掉。「方便动手吗?」
「他身边有个女人,不过,我会找机会的。」陈九想先跟踪靳严,等找到他落脚处之后,再做详细的计画。
「好!」李先轴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这一次别再搞砸了。」
「不会的。」陈九拍着胸脯保证。「我会处理得很干净,不会惹上麻烦的,不过那些尾款……」
「等那小子真的上西天之后,该给你的,一毛钱也不会少。」李先轴应允。
「那就这么说定了。」
确定之后,两人便分别挂上电话。
不久后,只见靳严沉着一张脸,跟那个女人一同坐进车里,快速驶离。陈九见状,则火速随后跟上,在心里打定主意,这一次绝不再让到手的钱飞了。
而被跟踪的靳严,则因为心烦映燕的伤,所以没有注意剧自己已陷入险境,一路直驶到家。
陈九见靳严的车子停妥在一栋公寓前,他担心暴露自己的身分,机警的往前开了一段路后,才敢停下车子。
当他回过头来,望着眼前这一栋十层楼的房子,不禁皱起眉……靳严究竟躲在哪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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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他们两人又回到了「事发现场」──那小小的厨房。
几颗鲜嫩欲滴的加拿大甜桃,安稳的躺在美丽的瓷盘里,造成映燕受伤的「始作俑者」,正无辜的平躺在砧板上。
一见到那把水果刀,靳严的火又被点燃,他忍住了想将水果刀丢进垃圾桶的冲动,扭开水龙头,将血迹冲掉。
「以后这种水果用嘴巴吃就好了,用不着切。」他睨了她一眼,算是提醒、也算是警告。
「可是不好看……」映燕开口,而后识相的闭上嘴,打消想跟他争辩吃东西也是一门艺术的念头,怕他会气得以后都不吃水果了。
「到客厅去。」靳严冷冷的命令着。
「你要做什么?」映燕问道。
「到客厅去!」音调扬了几分,隐含怒气。
「喔……」她小声的应着。
虽然很担心他会将厨房夷为平地,但映燕还是听话的到客厅落坐,安静的等待靳严出现。
坐了一会儿,映燕开始觉得有点无聊。
几天下来,通常这个时候她都会与靳严坐在客厅里聊天。他不多言,绝大多数都是她说些无关紧要的事,而他只是静静倾听而已。不过,她发现自己很喜欢那种感觉,尤其是那份属于两人的亲密感。
突然,她的行动电话响起。
映燕怔了怔,突然想到今天跟母亲报完平安之后,忘了关机,不晓得此刻会是谁打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微皱起眉,是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喂……」她还是应了声。
「映燕,还好妳开机,再关机妳爸就要气死了。」赵母急忙说道。
「什么事这么紧张?」映燕奇怪的问着,没听过母亲这么着急的语气。
「刚才谷家打电话来,说是要跟我们解除婚约,妳爸一听,气得心脏病都快发作了。」赵母说着现今仍觉不可思议的消息,没想到传言成真,她的好女婿竟然打算娶别的女人了?!
「……」映燕一阵无语,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听到订婚多年的未婚夫要取消婚约,她有些惶恐、有些茫然,只能愣愣的怔在原地。
她被人退婚了?不过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她的反应却没有预期来得难过,只是心情有点起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