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出他的意思,小初惊异的呆住了。她从来也没看出王凯竟会喜欢她,她一直以为他之所以帮她,无非是为了她治愈他母亲的病,和看在银子的份上。
原来也不是每个男子都惧怕她的容貌。
可是以石磊的条件,当然犯不着退而求其次,他尽可以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子。
「小王,我是不嫁人的,你千万别为了我耽误自己的婚姻大事,让王妈担心,还是赶紧找个姑娘成亲吧!」小初明确的回绝。
「我知道姑娘钟情的人是石少爷,也不敢妄想自己能配得上姑娘。可是我还是得要说,那石少爷虽是聪明绝顶,其实蠢笨如牛,才会不明白姑娘的好。」
一听见他的形容,小初忍不住微微一笑。小时候磊哥哥一惹恼她,她总爱骂他是一堆又臭又硬的大石头,与这形容倒是异曲同工。
「犯不着对他生气,他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何况石府给的报酬极为丰厚,也算是十分慷慨了。」
王凯仍是忿忿不平。「谁都晓得,姑娘救他哪是为了赏金,就他不知。」
这小王当真也忠心得可爱。除了王氏母子俩,哪有谁不以为她是为赏金?连师父也是如此。
「总之,你自己小心些。尤其小心别和我师父碰面,让他看出破绽。你还是赶紧走吧!师父今日到镇上去,恐怕也快回来了。还有你别再到石家堡来,我在这里很好的,可以离开时我就会回去。」小初仔仔细细的吩咐,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坏了她的事。
王凯虽然仍是满脑子疑惑,只得依言行事。反正她离石家堡越远,相对的离他就越近,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愿意的。
「好,那我走了,姑娘自己保重。」
第八章
「师父,我的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离开石家堡了?总不好一直打扰下去。」越早走越好,她可没真的要留下来喝石磊与他表妹的喜酒啊。
厉怀谷没有回答,眉头深锁:心事重重,似乎正考虑着什么要紧的事。沉吟了半晌,他才答道:「玉儿,我正要和妳说这件事。三日前我到镇上见一个朋友,他说上回曾在徐州见过像是大师兄的人物。徐州离此不过数日路程,只怕师兄已找到咱们的下落啦。」
小初大吃一惊!「师伯不是早就在西域失踪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儿?」
「失踪可不代表死了啊。咱们老是逃命也不是办法,玉儿,师父一直愧对于妳,没办法替二师兄报仇。现下倒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我看那石磊的武功似乎犹在我之上,说不定还可以和大师兄打个平手。合我二人之力,大可一搏。那以后就用不着东躲西藏了。」
「师父,不要!」小初不愿把石家堡拖下水。「我不要看到你们正面冲突。师伯那人心狠手辣,何况他敌暗我明,石府家大业大,佣仆成群,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我看我们不如早点离开吧!徒儿武功不行,轻功总可以吧!虽然打他不过,总可以逃得远远的。」
厉怀谷迟疑了一下,玉儿的顾虑也是有理。何况石磊的功夫如何,他只是猜测,说不定师兄又从别处学了什么厉害的功夫,还是躲为上策。
「好,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走。待会儿我就去向石堡主辞行,还有妳那夫君……」
「我会让石家堡的人帮我带封信过去。王凯是平常百姓,总不能带着他一起逃命吧!何况他还有一个老母亲。」
「可你们已是成了亲的夫妻,怎么可以这样就被拆散?」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师父也千万别跟石磊提起咱们被追杀的事,他定要插手的。」
「嗯,」厉怀谷也同意地点点头。「我晓得,妳先把行李收拾收拾吧。天一亮,咱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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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急着离开?」石磊急切鲁莽的推开房门。「妳明明还得再休养一阵子的,为什么急着走?」最好她永远别完全康复,就这样在石家堡住了下来。
「多谢石大哥盛情,只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我不要妳对我说这些客套话!」石磊忍不住抓着她纤细的双肩。「就算妳嫁了别人,我们也不该这般生疏,妳永远都是我的小初妹妹啊!」
「石大哥……」
「留下来,别走……别走……」他狂乱的说着,猛力地将她带入怀中。「我不许妳走……」他以为他早就准备好了忍受她的离去,现在他知道,他永远没有准备好的一天……
原来他对她也并非已完全无情,他没全给了他的心莲表妹……
小初抬起双手,心满意足的环着他的颈项。「磊哥哥,我是你的……」她在他怀中喃喃自语:「从来都只是你的……」
他再也忍耐不住,低头猛烈的吻着她柔软的唇,灵活的手指一寸一寸的在她背上摸索着,然后转到她胸前,一颗一颗解开她上衣的绊扣。她心甘情愿的迎合着他,沉溺在他的柔情中……
她怎能拒绝?这已是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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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得很早,太早了……
她听见鸡鸣,曙色破窗而入。他将她抱得紧紧的,就算在睡梦中,仍是一点都不松手。
小初在淡淡的微光中,凝视他沉睡的面容。他的薄唇微微往上弯着,这些日子以来总是紧蹙的眉头终于放松了,脸色已不复他毒伤未愈时的憔悴,倒有着成熟麦穗般的健康色泽。少年时眉宇间的稚气早已脱去,眼角唇边有几缕细纹。
怎么这么年轻就有了皱纹?他还不到三十岁呢!似乎这些年他过了一段艰苦的岁月,是不是他也像她想他似的一样的想她,十分之一就好,她不敢多做奢求……
不,不,他还是别想她的好。这一次,要再相见,遥遥无期……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小心翼翼的在被中伸出一指,点了他的睡穴。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穿好了鞋子,帮他盖好棉被,又专注的瞧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到药箱中取出一包迷魂散,喂他吃了下去。如今他武功已复,光是点穴是没法制住他太久的。
师父还没来敲门,还有一点时间吧?她回到床边坐下,低头轻触着他的唇,他的味道让她迷醉,难以自拔,她用他昨夜的方式,在他唇上吻了又吻,不愿停止,直到前厅传来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留恋不舍的最后在他唇上轻点了下,她终于起身,抹去颊上的泪水,再用袖子擦干了。一手提起包袱,开了房门,走进前厅和师父会合。
她不敢回头,一步一步的跟着师父的脚步走出后门。脚下的软鞋没有发出任何足音,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石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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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他……他又不见了……」小三子哭丧着脸,一路喊着奔向大厅。这下可好,两次搞丢了主子,他小三子还想不想在石家堡待下去啊!
「小三子,冷静点。」石堡主威严的大喝一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不在他屋子里。」小三子语带哭音。「他的床上昨夜根本就没人睡过,枕头棉被都整整齐齐的。我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见到他的人。」
「顽石居找过了没?」那对师徒俩说过今日一大早就走,不再道别,说不定磊儿已经搬回去了。
「没,就那里没找。可那是白姑娘的住处……」那个不怎么和气的厉大夫严厉禁止任何人去打扰的。
「他们一大早就走了,你先去看看。现在顽石居应该没有人……」
小三子没等人说完话,拔腿就跑。还好,还好,这一回大概不会是半夜被什么女妖抓了去。他又哭又笑地往顽石居奔去。
没过一会儿,他又慌慌张张跑回大厅。「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这小三子就不能有点新鲜的话吗?一大清早,就这不好,那不好的!
「还是没找到人?」
「找是找到了,可是少爷他躺在床上,我怎么叫都叫不醒,看起来好象是……」死了,他总算没敢让最后那两个字脱口而出。
石堡主吓了一大跳,这可怎么好?两位大夫都走了。他勉力定下心神,一面走出大厅,一面吩咐道:「你赶紧到镇上去请江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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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只是被下了点迷药。再过一个时辰自然就清醒了。」
石氏夫妻担心了老半天,终于放下心。
「多谢大夫,有劳了,何总管,你帮我送大夫出门。」
待一干闲杂人等走得干干净净,石夫人坐在床边,看着儿子,一边唉声叹气。「唉,磊儿最近真是多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