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一阵尖锐刺耳的铃声响起,房内的幽静氛围在瞬间被破坏殆尽,床上人儿吓得弹坐而起,精神还恍恍惚惚就反射性地寻找声音来源处。
她一会按按闹钟、一会拿起床边的电话,最後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立刻手忙脚乱地跳下床,将手机从充电器里拿出来,红唇逸出一阵低叩几。
认识她的人都晓得,不睡到太阳晒屁股,她是起不来的,除非有天灾人祸,否则睡觉皇帝大,谁都不准来吵她!
要知道,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天敌,尤其对她这种「高龄」二十九的女人,那可是最最忌讳的事。
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居然大清早的就来打扰她的睡眠!?
「喂?是谁?」用力打开手机,她没好气地开口。
「你起床了没,我要上班,快来载我。」电话那头的靳天珩丝毫不跟她客气,半个客套的词汇都没说,直接命令。
「现在!?」瞌睡虫大队被吓得全体当场暴毙,那蓦然扬升的十六度音,足以媲美世界女高音。
昨天是星期日,一天没有接到他指派任务的电话,她几乎要把当司机的事给忘光光了,这下一听到那低沉嗓音,所有记忆猛然回笼。
「难不成你以为我上的是夜班吗?」他冷淡的口吻里含著讥刺。
「不是……」只是没想到那么早!
曾楚宝开始觉得不妙,光想到这阵子将要过著每天七早八早就起床的痛苦日子,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记住,三十分钟内到。」靳天珩说完,便挂断电话,霸道得连一点商量的时问都不给。
「喂,喂喂?」话机没了声音,她错愕地大嚷。
「拜托,光开车过去就要二十分钟了,我都还没换衣服,三十分钟怎么到啊?怎么有这样的人啊?不听人家回答就挂电话!」
她虽嘀咕抱怨,但仍迅速梳洗著装,生怕误了靳天珩的上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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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於平常一出门必定精心打扮的习惯,曾楚宝穿了件牛仔裤和T恤,将一头长发随意扎起,连妆都没化就急著出门了。
坐进副驾驶座的靳天珩不禁要赞叹她得天独厚的美丽,即使她素净著脸,那双眼睛依然晶亮有神,仿佛会说话;脸颊肌肤白皙有光泽,仿佛吹弹可破;那张没有任何人工添加物点缀的菱唇,红嫩诱人,令他直想立即知道吻上她会是什么滋味……
这样丽质天生的美人儿,无怪乎他自第一眼看到她後,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心情不好的曾楚宝,臭著一张脸控制方向盘,懒得跟他打招呼。
不能怪她态度不佳,毕竟一大清早被挖起来还能笑颜以对的人,实在不多。
靳天珩也不以为忤,一脸微笑,相较於她郁卒的模样,从容泰然的他显得十分愉悦有元气。
「到哪?」见他半天没说地点,曾楚宝不得不开口问,但依旧不想看他。
「这项协议是经过你首肯的,好歹你也和颜悦色点吧?」他笑笑地迳自说著,没回答她的问话。
她抿著唇,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她自己同意的,但要是早知道得早上六点半起床,她就不会答应了!
好吧!和颜悦色是吧?她这个人是很能屈能伸的。
「靳先生,请问您上班的地点在哪儿?」曾楚宝转过头来,冲著他堆出一抹假笑,刻意用字正腔圆的夸张说法,重新询问。
黑眸渗进笑意,薄唇勾扬成俊魅的弧度,靳天珩说出一个路名,看著她鼓著双颊开车上路。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他开始指示方向。
「这里左转……前面再右弯……好,找地方停车吧!」他说著,已经先松开安全带。
「停车?上班的人是你,你下车就好,我干嘛还要找地方停车?」曾楚宝一脸不解,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的她,已经把起床气抛到脑後,可以正常对待他了。
「吃早餐啊!」他回以理所当然的表情。
「早餐?」她都快变成应声虫了。
「一日之计在於晨,上班前当然要先吃早餐,才有体力工作啊!」他笑咪咪地说明。
闻言,曾楚宝并没有露出理解之後的了然表情,美艳杏眸反倒闪过一道怒芒,才消的火气又迅速窜起,咒骂差点脱口而出,幸而及时克制住,她压抑地深吸了口气。
「你难道不会先在家吃过再上班吗?催我三十分钟内就要到,居然是为了要提早来吃、早、餐?」她咬牙切齿地说。
对她的愠色视若无睹,他表现得气定神闲。
「我家里没开伙,也没有现成的东西可吃,而且,提早出门吃早餐是我的习惯。」这说法摆明了她必须配合他的习惯。
曾楚宝撇撇嘴,俏脸气得红扑扑,但想到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也只能咽下不满。
「下车!」不愿再跟他多说,她瞪著路面,连看都不想再看他。
靳天珩看她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的模样,觉得有意思极了,虽依言下了车,但还是故意丢下一句话逗弄她。
「你可别自己落跑,放我鸽子哦!」
他促狭的表情和口吻,惹来曾楚宝恶狠狠的瞪视,接著他才开怀大笑地转身离开。
原来,逗她是会上瘾的!不过短短时间,他就喜欢上这样的趣味了。
他相信,和充满生命力的她在一块,生活将能挥别枯燥乏味,变得丰富又精采!
第五章
「你叫了我的份?」
一坐下来就见桌上已搁了两份沙拉和两杯饮料,曾楚宝诧异地问。
靳天珩从报纸中抬头,面无表情地睇向她。
「我从来不吃早餐的。」两道秀眉蹙起,红唇也微微噘起。她的三餐是午餐、晚餐和消夜。
「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他淡淡地说,口吻却不容置喙,随即将目光拉回到报纸上。利用早餐时间看报、获知最新消息,是他每天的习惯。
「我不喝牛奶,我要喝咖啡。」她瞪著面前的乳白液体,嫌恶地道,接著瞥向摆在他前方的热烫咖啡。
「咖啡是我的,牛奶是你的。」他将报纸放了下来,面对她的挑剔,为表示所有权,拿起咖啡啜了一口,以防她吵著要交换。
服务员在这时送上两盘内容丰盛的早餐。
「哼!」曾楚宝赌气地把牛奶推远,没得换就乾脆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这男人看似文质彬彬,说的话、做的事都是霸道又专制,不先问问她,就自作主张地点了她不想吃的早餐,而且还有她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像这坨鲔鱼!
她泄愤似地用叉子把它戳散,以表达内心的不满。
「有空替我把东西切一切,吐司的果酱也涂一涂。」靳天珩睨著她的动作,开口说道。
他的口气并不无礼,但也没有求助於人的谦逊,仿佛是那么的天经地义,造成曾楚宝的反弹。
「什么!?」错愕的高嚷乍然回荡在气氛闲适的咖啡厅里。
「我没有听错吧?居然叫我伺候你!?」发现引来侧目,她压低音量,美眸随即眯成一条狐疑的窄缝。
她曾楚宝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老板级的人物,向来都是别人服侍她,还不曾谁有资格让她服侍的咧!
他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大老爷,居然要她服务!?真是够了!
曾楚宝手中的刀叉停顿在半空中,瞥向他的愠怒眸子里传达著「你脑子有病」的讯息。
注视著那双冒火的漂亮眼瞳、生气的脸庞,靳天珩依然觉得她美丽得令人眩目。
「我右手肘不能使力,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他淡淡的笑了笑,悠然自若地开口。
此话一出,曾楚宝心虚内疚的情绪瞬间被挑起,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垮下肩来。
虽然他讲话的口吻不疾不徐,但是对她来说,却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压力,提醒了她的罪行,消灭了她的气焰。
唉!服侍他就服侍他吧!她用力告诉自己,赎罪是应该的。
「欠了你的!」她嘀咕地叹了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不甘情不愿地拉过他的餐盘,替他涂抹果酱後,再将吐司交到他手上,接著再切割著盘里的食物。
一张素来艳光照人的俏脸,此时像颗拉长的苦瓜。
靳天珩觑著她的深黝眼眸中,闪过了一抹笑意,不过随即掩敛下去。
「呐!好了。」曾楚宝用极快的速度应他要求,把该切的食物切妥,再把盘子重新移回到他面前。
「总不可能再叫我喂你吧!」她碎碎念了句。
但很不巧的,她的话被耳尖的靳天珩听见了。
「你果然善解人意,不用我说就知道了。」他的视线横过餐桌望住她,用加菲猫的欠扁笑容回应。
她瞪大了眼。噢!真後悔自己嘴痒,没事碎碎念干嘛?
「你又不是残废!」她低吼。
撇开亲人的身分不提,对她而言,喂异性吃东西是情侣之间才有的行为,是非常亲昵的,怎能叫她做这种别人看了百分之两百会误会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