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关系!我早就看清你不会来爱我了,所以我才坚持送你最后一个生日礼物,做为斩断自己痴心妄想的见证和纪念。如果你肯收下礼物,你就知道现在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
「不过,你不在乎是吧?我的话、我的心、我的告白,你都不在乎,当然你也不会在乎是真是假了!」她断断续续地说著:「对了,既然你不在乎我的一切,我实在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我在干嘛……你别理我,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
她倒退著,忽又停步。
「至于……那个礼物,你还是收下吧,因为收下后就等于确保了你的爱情有了保障,就等于我们达成共识,也等于你解脱了!」
说完了后,旁边三个人都还没回神,她就奔出纪家大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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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蔚宇:
我知道你永远永远也不会喜欢我,但是我已经爱你十年了……
也许你很惊讶,也认为我很可笑,你眼中那个幼稚、胡闹、烦人的小女孩,怎么不是爱上大哥或是老三呢?
不必疑惑,我没有爱过别人,我爱的一直只有你。
选有,我其实没有,真的——没有你所想像得那么天真、单纯和无知。
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爱你,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放弃你!
你回想看看,我是不是老爱缠著你,在你身后跟进跟出的?当你和林梦洁约会,我就当电灯泡;当你对林梦洁亲昵,我就把她抢过来,要她坐在我旁边,陪我玩、陪我说话……
只要能拉开你们的距离,我不择手段。
其实我从小就是坏女孩,只是你们都没看出来!
而我长大后还是坏女孩,你们也都被我骗了。
你、林梦洁、纪蔚庭和纪蔚寰,统统被我骗了!
那天下午,我在你书房翻到金湘蝶的照片,就把照片私藏起来,打算利用这些证物,设法破坏你跟林梦洁的感情。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好恨好恨林梦洁,我一直希望她死掉!
你瞧,我真的又坏又自私又可怕,对不对?
幸好你发现了我的恶行,对我大吼大叫,把我赶出去。
因为你对我这样,所以我有点醒了。
以前我总以为,只要我不死心,有一天,你一定会爱我比爱全世界还多。
可是那天,你让我知道自己有多坏、有多卑劣。我想,如果有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是什么,那将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孩。
我是配不上你的,这一点,你似乎知道得比我还彻底。
然而,即使如此,我还是一样很爱你……
我避开你们家的每一份子,却无时无刻不想你。
今天,我会对你说出实话,并不代表我变乖、变成好女孩了。
只是因为大爱你了,所以,我在逼不得已的状况下,不得不死心罢了……
如果我们能回到小时候,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一定要对你很好!可是,没有人能让时光例转,所以你不会成为我的……
我好不甘心呀!
我好不信邪呀!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来爱我呢?
我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只好在你生日的时候,为你亲手做一件礼物。
你可以把它当成解脱纠缠的贺礼;而我也可以把它当成终结自己这一段单恋时光的陪葬品。
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好了。
反正所有的事实我都对你坦白了,再看见你,你会尴尬,我也会很丢脸。我还是不要让自己在丢光脸之后,更丢脸吧!
希望你珍惜我送的生日礼物,那我会笑著觉得自己起码这一切一切都丢脸丢得很值得。
对了,如果你真的哪一天穿上我送的披风大衣,可不可以拍一张照片,寄来送给我?
我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那就……再见了吧!
第七章
最后追出去的人,是纪蔚寰。
他看见盈盈奔得好急、好狼狈,没命似的,跌倒了两、三次,很快又爬起来,继续奔逃。
他没有坚持追下去,要不然其实他是可以追上她的。是盈盈那种不顾一切要离开的意念,以及她痛彻心扉的心境,打消了他的追逐。
追她有什么用?刚刚他不也扮演著驱逐她的一员吗?
他苦笑著,迷失在自己的爱恨交加之中。
垂头丧气回到纪蔚宇书房,二哥已拆开了盈盈的礼物,而正在阅读那一张填满文字的卡片!
那究竟算是一张生日卡?情书?或者诀别书?
看过的三个人都无法辨明……纪蔚宇呆怔著,林梦洁流泪著,而纪蔚寰捣心长叹。
生日派对谁也没有心思进行下去,纪蔚宇在下午对所有收到邀请函的朋友宣布取消活动。
「二哥,如果你早一步知道盈盈对你的痴爱,你会接受是不是?」纪蔚寰问。
林梦洁惊扬眼睫,也要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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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一接到电话,马上骑著他那银白色的迅光,飞车抵达盈盈的落脚处。
盈盈抱著腿,坐在公园内一个半圆形舞台前方,第一排的某个座椅上。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像一只紧绷不安的小猫。
夕阳时分,暮色游来,黄昏的余晖洒映在她孤独的身影上,好寂寥、好冷清,凄凄惨惨戚戚的……
「瑟琳,我来啦!」黑皮跳跃著,跑到她面前嘻嘻笑。
她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把下巴抵在自己膝盖上,没说话。
「干嘛啦?」他把额头触著她的,呼吸几可相闻。
盈盈依旧没动,只说:「走开啦,你烟味好重。」
「幸好你不是说我口臭,不然我会身受重创。」黑皮笑说,闻著她的发。「不过,你却很香,香得令我心荡神迷呀!」
「黑皮,你爱我吗?」她陡然举头,撞上黑皮的鼻梁。
「噢!」黑皮捣著鼻惨叫:「痛……痛呀,痛死我了!」
好滑稽!害她营造了许久的凄凉美感,一下子像泡沫破裂,不存在了。
她偷偷笑,又忍不住想骂他:「你很破坏情调耶,我问你爱不爱我?你却捏著鼻子喊痛,好讨厌喔!」
「我还好死相咧……」他皱著脸擤擤鼻子,眨眨眼,还在痛。
「算了,我简直在对牛弹琴。」她站了起来:「走了,走了,我想离家出走一、两天,带我去你家避避风头。」
黑皮跟在她后面。「怎么啦?跟父母吵架吗?拜托你不要那么没种好不好,哪有人离家出走一、两天的,要就久一点,两天?你干脆回家在院子里搭帐棚算了。」
「我不知道离家出走还有限定时间的?」她驻足凝思。「不然,要离家多久才算带种?」
「三天。」黑皮一本正经地翘起三根手指。
「死gay就是死gay,果然怪怪的,说话还翘莲花指。嗯!」她吐给他看。
「奇怪?说我是死gay,那干嘛问我爱不爱你呀?那你不是自打嘴巴,自相矛盾了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你是男女通杀的双性恋呀!」她认真说。
呃呀……槌心肝啦!他说:「严正声明我不是,我是道道地地的异性恋者。」
「随便啦,管你是什么!」她继续走著。
「先带我去吃饭,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过东西。对了,如果我去你家住,你父母会不会觉得我是不良少女,不让你收留我?」
「不会啦。」黑皮立刻接口:「我没有爸爸,妈妈上大夜班,你去我家时,我妈早就出门了,当她白天看到你,以为你只是来我家玩的。只要你下说、我不说,她就不知道你住在我家。」
「你家就你和你妈住吗?」先探清底细,比较保险。
「我还有一个堂姊,有时候也会来走动,你不见得碰得上。」
「所以,你家现在没人喽?」盈盈骨碌著眼眸,兴匆匆说:「那我们买泡面去你家吃。」
「吃泡面就吃泡面,有那么足以期待吗?」不懂她在高兴什么。
「当然呀,在我家妈妈都不准我吃泡面的,我这辈子所吃的泡面没超过三包,你不知道我多爱泡面!现在离家出走了,可以天天吃泡面,实在是太美满了……」
「嗄?」黑皮抓抓头发,疑题破解,懂了懂了。「原来你就为了吃泡面闹离家出走?真是服了你。」
「跟你讲话很有代沟耶,不要自作聪明行不行?」她白他一眼。
黑皮闭上鸟嘴,伺候「恰查某」上车,买一堆泡面回到家后,自己很识相地钻进那空调奇烂的厨房当煮夫。
不一会儿功夫,两大碗公香喷喷、热腾腾的泡面已经端上桌。
「哇……」盈盈给汗流浃背的大厨鼓掌叫好:「色香味具全,真了不起!」
「好饿。」黑皮挥著汗,捧起碗筷大吃大喝,也叫盈盈快趁热吃。
「喂!」他边吃边说:「你到底为什么离家出走呀?」
「我不告诉你。」她说。
「喔。」黑皮无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