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行静静地翻阅帐本,上头的数字显示,产能的确比去年多了不少;他转头看向窗外那一大片罂粟田,有些地方的土壤颜色焦黑。
“那几亩应该没问题吧?”他指着几处土壤焦黑的罂粟田问。
“那几亩的产量比较少,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男人连忙陪着笑脸。“二少爷,您这一路赶来一定很累,我们刚来了一位新厨师,厨艺一流,而且曾在五星级饭店工作过,我已经吩咐他准备几道拿手好莱让二少爷品尝。”
白立行发现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他还真的饿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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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美食—一呈上,摆满了一桌子,全都是经过细心烹调的美食,在这么偏僻的深山里,能吃到有如五星级饭店所准备的菜肴,实在有点奢侈。
众人吃得津津有味,十指全染上了香气十足的酱汁,看顾着这片罂粟田的人,个个都像被关在铁笼子里饿了十几天似的狼吞虎咽,烤鸡的“残骸”丢得满桌都是。
白立行动了几下筷子后,才拿起透明的小酒杯,慢慢低啜杯里澄黄色的液体。
这时有名身穿围裙的男子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盘子上是一只烤乳猪,白立行看着男子身上那件沾满酱汁、血迹的围裙,就知道他正是那位“五星级”的厨师。
“二少爷,他就是那个厨师,手艺很棒的!”穿着军装的男人手里还抓着鸡腿兴奋地乱挥,当他看见厨师手上的烤乳猪后就更兴奋了。“你这家伙,算我没白条你,竟然懂得端出这么好的菜!”
白立行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留着小平头,轮廓极深的五官看起来不像当地人,满像混血儿的;他的目光往下移,看见厨师的手臂极壮,肌肉结实,大概是因为做惯粗活的关系,围裙穿在他满是肌肉的身上显得很突兀。
“你叫什么名字?”
厨师看着他,一语不发。
“二少爷,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白立行对他有些好奇了。
厨师将盘子放到桌上,他拿起一旁的长刀往烤乳猪一剖,馨香的汁液便延着刀口流出,一群人看得猛流口水,再也顾不得形象地朝那只烤乳猪进攻。
“二少爷,你一定要吃吃看,这家伙做的烤乳猪可是好吃得不得了!”男人切下一大片肥瘦适中的乳猪肉放到白立行的盘子里。
夹起乳猪肉放进嘴里,白立行满意地嚼着,发现这乳猪肉不仅顺口而且油而不腻,香味十足,火候很够。
“很棒!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厨师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二少爷,他会做的事情多了!不只煮饭烧莱,他也会制作大麻!”
“你让他参与?”
白立行的质问,今男人惊慌不已。
“二少爷,我以后不敢了!”
“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男人战战兢兢的回答:“他也是个瘾君子,就是因为吸毒才会被饭店开除,我刚好路过,听见饭店的大厨在骂他,就这么把他带回来了。”
白立行看了厨师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他正欲开口询问时,突然发现四周的人摇头晃脑的,眼珠子像球一样在眼眶里打转。
一阵晕眩感袭来,他突然发现自己也有点头晕,眨了眨眼后缓缓将头抬起,厨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洞般的眸子盯着他不放,白立行突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厨师搞的鬼。
正当他这样想的同时,厨师很快地拿起先前剖乳猪的长刀,冲着他奔来,长刀往上一丢,反手握住高举,像秃鹰猎食般地冲着他的心脏刺下一刀——
幸好白立行只吃了一片乳猪肉,神智还很清醒,一个闪身,刀子只划过他的手臂,不过因为那是料理刀,利得很,不仅割破了他身上的牛仔上衣,也在他的手臂上划下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谁派你来的?”
白立行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汨汨流出。
厨师没有回话,只是高举手中的长刀,招招致命地朝白立行攻来,白立行左门右躲,厨师手上的刀亮晃晃的,刚才切乳猪时残留的汁液顺着刀锋滴下,他的表情阴森恐怖,冷厉异常。
突然一个闪身,刀子落下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人突然冲进两人之间,挡在白立行身前,他的背瞬间被划上一刀,鲜血立即染湿了整个背部。
“水!”白立行怒吼一声。
水突然从昏厥中醒来,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立即冲到一旁的柜子前,以蛮力扯开链子锁,从里头拿出枪枝,还丢了一把手枪给白立行,两把枪同时对着厨师开火,厨师身手敏捷地闪过,一个跃身从窗口进出。
水追了上去,又开了几枪,只见厨师回头冲着他冷笑几声,随即往崖边跳下。
“二少爷!”
见敌人逃了,白立行虚软地躺下,火还趴在他身上,背后的鲜血流个不停,他早已因剧痛而晕了过去。
水赶紧扶起火,将他扶到一旁的沙发上。
白立行撑着桌子站起身,摊开手看了看满手的鲜血,眉头微皱,嘴唇发白。
“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白立行将手枪随手一扔,扶着桌子在椅子上坐下。
水走向倒在餐桌旁的人,一个个仔细检查。
“全死了。”
白立行望着窗外的万里晴空,突然放声大笑。
“那家伙竟然能在这里卧底这么久,只为了等我来。”
“二少爷,我马上去查那混蛋是哪个帮派派来的!”
“不用了。是御,黑水年扯白家的后腿这么多年了,还需要查吗?”
“那么要派人狙击黑永年吗?”
白立行虚弱地摇摇头。
“不用了,他儿子还在我们手上。”
屋外的人在听见屋里枪声四起时便已往这儿赶来河是为时已晚,他们一进门只看见同事们全死在餐桌旁,而他们的老板手臂上却满是鲜血,一旁还倒着一名高级干部。
所有的人立即提高警戒。
白立行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水立即搀扶着他。
“火伤得不轻,先帮他止血吧。”
水立即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拿起剪刀剪开火背上的衣服,发现他果真伤得不经;水立刻将药水倒在棉花球上,棉花球一沾上火的背,火便被这灼热的感觉痛醒。
“痛死了!”他还是改不了喜欢哇哇大叫的个性。“你轻一点!”
“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二少爷的份上,我才做得理你。”水拿起新的棉花球沾药水替他擦拭伤口,可是越擦他越觉得奇怪,为何火在衣服里面还要再穿一件白色纱质的内衣?不,是一层层的白色纱布……
“二少爷!”水唤来白立行。
白立行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喂!我快痛死了,你还要不要替我擦药啊?”火无力地闭着眼睛咆哮。
“先替他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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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映雪好梦正酣,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立即弹坐起身,揉揉惺讼的睡眼。
她突然感到十分不安,抓紧胸前的被单,往事历历在目,她惊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随手抓起床头的台灯护在胸前。
当白立行让水扶着出现在她眼前时,简映雪心中的害怕才消失,但她随即被他那副虚弱的模样吓坏了,尤其看见他手臂上包裹着层层纱布,她慌张地跳下床,冲过去扶住他。
“SAHAUD!”她难过地低咒。
坐上床,背后靠着枕头,白立行无力地睨了她一眼。
“我说过了,不要再让我听见你骂脏话。”
简映雪立即以中文再骂一次:“混蛋!”看见他受伤,她难过极了。“你如果真的那么不要命的话,干嘛不直接塞一把菜刀给我?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看他受伤她好难过,最难过的是,这个伤居然不是她弄的,她多想砍他几刀啊!
他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拇指抚过她的眼睫,拭掉她眼眶里的泪水。
“我受伤你很难过?”
她赌气地挥掉他的手。
“当然难过!”她吸吸鼻子。“我难过的是,居然没有在你受伤之前先赏你几拳!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饭店里好几天,请问你,你以为自己是在丢行李、丢弃儿、搁垃圾吗?”
他封住了她的唇,不想在肉体受创的时候,精神再受折磨,最快的方法就是封住她的唇,而他也很乐意以这种方式让她闭眼。
推不开他不停往自己身上压下的身体,他的大手正捧着她的头,让她想逃都逃不了;最后,她的责骂在他性感的薄唇中化为轻哺,两人双双倒向大床。
许久后他才放开她,这次,不是因为她不能呼吸而暂停,而是他没有力气再吻下去,整个人倒在她身上,脸搁在她的颈侧,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来减轻身体的疼痛。
“你没事吧?”
她发现他的大手横在她的肚子上,让她动弹不得,也不能坐起身子察看他是死是活,水更是八百年前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