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连璿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这干我们什么事?」新闻社的新闻还不就是那些穷极无聊的八卦!
「虽然你是男主角,不过的确不太干你的事。」眼光一扫,扫向又开始偷懒起来的人。「女主角,如果这件事被登出来,妳的那位好朋友蓝艺翎可能会和妳没完没了。」
不会吧……「我和连璿是绯闻男女主角?」
「就是因为某男哪,上次看到某女在火场中,于是就很奋不顾身地进去救人,所以大家会怀疑某男和某女有一腿是理所当然的事。」呵呵!
「你好象很开心啊。」连璿目光不善地忍住想拿资料砸他的冲动。
「你多心了。」纪蔚仁很无辜地耸耸肩。
「可是明明不是那么一回事的啊!」状况外的女主角振振有词地发言:「那时候是因为蓝凤凰在火场中,所以连璿才会进去的,对不对?」问题丢给有些头痛的男主角。
没关系、没关系,冷静点。这家伙的思路易于常人,不要和她计较……「这和蓝艺翎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阵大吼差点掀翻屋顶。
关苒揉了揉开始耳鸣的耳朵。「那不然你是为什么要冲进去?」想来想去,不是为了小蓝,难不成是因为他见义勇为吗?打死她都不相信!
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不就因为眼前这个白痴的关系吗……话说回来,他那时到底为什么一听到她在火场里,连性命都不要地就冲了进去?
「你自己慢慢想吧。」纪蔚仁心情甚好地丢下炸弹,炸得人仰马翻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徒留一室呆楞。
「不懂不懂不懂……」关苒搔着头一脸迷茫。
「嗯……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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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关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做完了——」天啊!真是腰酸背痛!泡在这里将近十一个小时,进度赶得差不多之后,她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连璿,你好了没?」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个同伴,理应关心一下。
只见连璿凉凉地挥挥手,潇潇洒洒地翘起二郎腿,不屑地看向她。「早就好了。才不像某人那么没效率。」
她忿忿地瞪向他。
早就做好了还死赖在这儿干嘛?讨厌……就只会冷嘲热讽,真不知道大家怎么会被他的表面功夫蒙蔽,以为他是最适当又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
啊啊……肚子好饿……一生气就更饿了。「连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我无所谓。」脸上虽然一副很勉强的样子,但天知道他其实等这句话等很久了,连午餐都没吃,他已经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在附近的小吃店随便解决之后,很满足地步上回家的归途。
八月半的夏夜,少了白日要人命的苦热,多了几分沁凉。没有繁星闪烁点缀的夜空,深蓝近墨的一片,更增添了神秘感,仿佛是足以将人心神摄收的浩瀚宇宙,令人离不开视线。只有明亮皎洁的月光挥洒于大地之上,让人不致迷失归途。白日隐藏起来了的风,此刻正呼出凉爽的气息,吹动了停滞不前的空气,也吹动了关苒想玩的心。
「喂,我们去买烟火来玩好不好?」她突发奇想地提出建议。
烟火?她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还玩烟火?有没有搞错?!
见他不语,她以为他同意了。「太好了!今天晚上真的很适合放烟火喔!」
「喂……」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拖去一家看起来很乡下的小杂货店中,自己买了一堆烟火,又很没义气地全部塞到他手中。
「拜托!妳买那么多干嘛?」还要他拿,真是麻烦!
「这样玩起来才过瘾好不好!喂,我们回学校放,空地比较大比较好玩喔!」
她回过头来对他灿然一笑,让他什么阻止拒绝的话全只能在嘴里含着。「学校怕失火,是不让学生在校园里放烟火的耶……」要是不小心烧掉学校的话,老头可能会从美国飞过来,亲自拿汽油浇在他身上,再毫不留情地一把火把他一并烧了,当学校的陪葬品。
「快点快点!你快点啦!我找到好地方了!这样放起来会很美的唷!」
他差点噗哧一声笑出来。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像以前从没玩过烟火,现在终于有得玩,所以要一次玩个够的感觉。「来了来了……我把烟火放这里,要玩自己过来拿。」
「咦?」她停下正要点火的动作。「你不玩啊?」
「我已经二十岁了,才没兴趣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而且他自从五岁时带着品御一起放烟火、差点烧掉房子和附近的森林之后,花容失色的母亲大人就勒令他一辈子再也不准碰任何和火有关或是会爆炸的东西。老头在学校各处都装了监视摄影器,他才不想冒这个险,日后被老妈剥皮。
「自以为很成熟!」她吐了吐舌。「既然如此,那你就只好在旁边干瞪眼啦!」
她灵动的黑眸转了转,巧笑倩兮地学古人咬文嚼字了起来:「这位看倌,今日既有幸在此地相逢,也算缘分一场,不如让小女子来为您献段舞,以滋润您古板老成之心。」说完便盈盈作揖,抄起两根仙女棒带着闪烁的火花舞了起来。
什么古板老成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正打算要和她再来一场大战时,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
没有光亮的黑暗,让仙女棒的火花看来分外耀眼,凡是她挥过的地方皆留下了残像轨迹,像是无数的闪亮丝线环绕在她身边。可是……
他忍俊不住地大笑出声。「拜托妳快住手……妳跳起来活像是一堆无头苍蝇绕着妳一样,看起来好象……好象……」他笑到连话都说不下去。
苍蝇?她停下动作死瞪着他。
有没有搞错啊?好歹也该说是被美丽又有情调的萤火虫围绕,怎么会是苍蝇啊?说得好象活像她是……可恶!「你不会欣赏就不要乱说话!继当年的公开表演后,本姑娘就难得在外人面前跳舞,你应该要感激得痛哭流涕才对!」
「公开表演?」他抹了抹笑到流出来的眼泪。「是多久以前的事?」
「……幼稚园。」那时她可是众望所归地当上了「首席舞者」咧。
他翻了翻白眼。「幼稚园的事妳也好意思拿出来讲?」
「你管我!反正我有学过就对了嘛!」人家好心要跳给他看,让他放松心情,结果他居然这么不知好歹!「本姑娘懒得和你计较,影响我玩烟火的心情。」
变脸速度可媲美演员的她,随即恢复先前开朗的心情,不计前嫌地对他绽出美丽的笑容。「锵锵!接下来是重头戏喽!美丽的花火登场——」
她燃起烟火,火花随着引线爆出了灿烂缤纷的光与热,她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吔笑着。
有种异样的感觉缓缓地在他心底升起。
黑暗之中,唯一可见的是那五颜六色的美丽花火,花火之后则是她的灿灿笑颜。火光照亮了她整张漂亮的脸庞,在她的五官上跳跃飞舞,她的周围仿佛不容许一点点的阴影存在。
他从来没有发现过,一个人的笑容居然能那么耀眼,和照耀四周、绚烂无比的花火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甚至更显明亮。他也从没看过,此刻美丽更甚于自己的她,让他几乎迷炫了双眼而无法移开视线。
回想起来,关苒似乎常常让他有目瞪口呆的感觉。从初遇被她踩到脸,之后发现她可笑的奇怪症状,到后来更加的认识。虽然两人每次见面几乎都在吵架,鲜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但是曾几何时,他从一开始对她的厌恶,到了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想着该怎么跟她吵嘴,想着该怎么挑她毛病,甚至觉得每天上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她拌嘴。连他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怎么会像一个小学生一样那么幼稚,老是喜欢欺负她。
她被别人搭讪的时候,他担心她的安危;她冲进火场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她;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会跟着烦躁起来;看到她和蔚仁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又会泛起一阵莫名的酸;她那时候泡给他喝的茶他到现在都还有那份温暖流过喉头的感觉。
他曾经在这里受过挫折,但她却像是发光发热的太阳,不知从何时开始,已不自觉地进驻照亮他曾受过伤的心房。以前一直被他压在心底深处不愿去想的感觉,此刻竟如泉涌般,几乎快淹没他的心,让他喘不过气来。
花火的点点白光在他眼前缭绕,倏地窜入他的心,照亮了某一个角落。
为什么一直没发现到呢?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卸下面具,真正的开心笑闹。家庭背景所带给他的压力,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才不用考虑到会不会损坏到身为父亲家族一份子的形象。他之所以那么在乎她、容易被她牵动情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