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你要装成皇无极的男宠,这应该跟皇无极这丑八怪的中毒有关吧?」
龚名扬听他叫皇无极丑八怪,不禁倒竖双眉。这小妮子胆大妄为的程度不输小时候,不过自己早该知道她这种个性改也改不了。
「妳这般叫他,要知道他是……」
他正要训斥她,沈如梦却举起一手,示意他住嘴,而且她眼光还凶狠得很呢。
现在她已经知悉他根本就不爱男人,也没跟皇无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暧昧,那她之前那么辛苦的熬补汤,又千辛万苦的买来春药算什么。
要知道补汤放上那么多补品,那些补品全都是她花大把银两,去各家药店搜罗,差点累瘫了她呢。
而春药更是打探了好几手消息,才知道要到哪里买,她可以说是为了他受尽了苦头,想不到他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越想越气,沈如梦大声嚷嚷,「你太可恶了,竟然从一开始就瞒着我,害我作了那么多蠢事,若是别人敢这样骗我,我早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龚名扬自知理亏,但是不这么瞒过身边的人,又怎么骗得了天下人,所以他自觉并没有作错。
他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被沈如梦打断。
她气得嘟着小嘴,「而且更可恶的是,你竟然还跟皇无极搂搂抱抱,还骂我是丑八怪、贱狐狸,我现在不过是骂了皇无极一下下,你就想教训我,他本来就长得丑,这是事实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况且这的确是事实,皇无极的确长得不怎么好看,所以一时之间,龚名扬倒是无话可说,只好乖乖闭嘴。
第八章
可龚名扬他就算闭嘴,但是沈如梦还有一大堆的怨言想要说呢。
「你真的是太坏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呢?你明明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怎么可以骗你未来的娘子。」
他们两人的关系,八字还未一撇,真不晓得她想到哪儿去了,老是口口声声的说他们是未来的夫妻,惹得龚名扬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更何况皇无极早已说了要叫她进宫当妃子,皇上金口,岂能反悔。
只不过沈王爷一开始首肯她进宫,后来却又说自个女儿忽然病体沉重,不能出门,更不能进宫服侍皇上。
而皇无极近来毒发得厉害,也没时间去理这种事,所以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两人就能变成一对。
不过现在龚名扬并不想跟她理论这种事,要知道以沈如梦的脾性,也许会说出许多匪夷所思,叫他啼笑皆非的话来,所以他干脆就把话题移到这次皇无极的中毒事件。
但是见她没当上皇无极的妃子,不可讳言的,他心里那块沉重压在心上的石头悄悄落地。也许他对这位童年玩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放得开。
「呃,欺骗妳也是莫可奈何,要知道新帝才即位半年左右,若是让人知道皇上中了奇毒,朝政只怕会大乱,所以只好这么做。」
见事情已经败露,龚名扬干脆将事实全盘招供。
沈如梦此时逼问的气焰有些强盛,他也因为上次让她哭着离开皇宫,内心着实有些愧疚,因此也就任她去。
「说得好象有点道理,当皇帝的身体不好,当然朝政就会乱,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谁,更何况这丑八怪还没生儿子呢。」
见她左一句丑八怪,右一句丑八怪,说得难听,就连兰花也着急得皱眉,不过自个儿郡主的脾气她知道,真的很难叫她闭嘴。
但是沈如梦语调变轻松,显现她没那么怪罪他了,这让龚名扬深深的吁了一口气,开始说出欺骗的原因。
「因为这种毒很奇特,平常的时候看不出端倪,也诊不出脉相有异,但是每次发作都越来越厉害,像上次我逼妳们离开宫里,就是因为那时皇上毒性发作,我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皇上中了毒,我怕……」
「怕事情传扬出去,满朝文武皆知皇上中毒,所以干脆就装成你们两个很恩爱、很要好是吗?」
边说,沈如梦眼里的光芒越尖锐,因为这让她想到当初她哭得死去活来,心碎绝望的情形。
不要说她想起,龚名扬也想起她当时哭得声泪俱下,不禁有点自惭,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伤她的心,只是迫不得已。
「嗯,能让皇无极中这种奇怪的毒,一定是宫里的人下的毒,但是到底是谁下的,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我才想入宫查缉凶手,而要入宫,不是成为太监,就是皇上的宠妃。」
沈如梦霎时理解他的话,也明白为什么龚名扬要让大家都认为,他是皇无极的男宠,「所以你才装成是皇无极的男宠?」
他用力的点头,「这也是莫可奈何的办法。」要不然他就得当太监了。
「那到底查到凶手没有?」
这句话正中红心,让龚名扬面红耳赤,他老实说出,「若是真的查出凶手,皇上又岂会病得这般严重。」
「所以就是你还没查到。」
「没有人有动机,也没有人必须要害皇上,才能得到什么利益,所以根本就查不出来。可是这毒这么古怪,古书上只写在某个特有地方有这种毒草,我问过许多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可以看得出这毒稀奇到很少人知道,更何况是解法及用法。」
沈如梦一脸才怪的表情。瞧,说什么多稀奇的毒草,可是自家的兰花就知道这种毒,还解得了呢。
「可是兰花就知道,我看没多稀奇古怪吧。」
这一提,才让龚名扬望向兰花。这个疑惑一直放在他的内心里,只不过刚才皇无极情况紧急,他没时间发问。
现在皇无极安睡在床上,他当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我也很奇怪妳的侍女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毒草?」
兰花见两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从未承受过这种眼光,有点不自在的说出原委。
「那是因为我跟郡主被王爷送到乡下去住,那地方的气候十分怪异,日夜温差甚大,刚去的时候很不习惯,还病了一阵子,那里有个懂草药的老婆婆治好了我,反正在那也没事可干,所以闲空时,就在婆婆那儿帮忙,因此懂了许多药草的治疗方法。」
沈如梦在乡下只是贪玩,现在听兰花一提,还隐隐约约的记起似乎有这么一位老婆婆,她前些年过世,兰花那阵子还很伤心呢。
「是啊,现在听兰花说起,我才想到真的有这位婆婆呢,我劈柴受伤时,她还帮我抹了草药,不但好得快,连疤痕都没有。」
「劈柴?」龚名扬闻言惊骇不已。
这不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汉才干得来的粗活,怎么小梦一个堂堂的郡主之尊,竟然会劈柴?
再想起那日灌补汤时,她压住他要强灌,那力气也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若不是他有习武,还真的推不开她呢。
「嗯啊,劈柴还满好玩的呢。」
龚名扬见沈如梦露出开心的笑颜,仿佛在想象着劈柴时有趣的情景,他的心里一动,觉得她的笑靥真的是既天真又可爱呢。
他压抑住自己忽然不受控制的绮念,将话题转向原本的方向,也制止自己的目光朝她望去。毕竟皇无极现在还属意小梦,只要他喜欢她,自己又怎么能争呢。
「兰花,所以妳才懂得很多药草是吗?」
「是,龚少爷。」
兰花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讨好皇无极,而是为了调查这宗中毒事情,才进宫查询,还让天下人把他男宠的名声传得这么难听,她不禁肃然起敬,连回话也多了几分的尊敬。
「那妳这狂汗草的名称,也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吗?」
她点头回答,「是的,龚少爷,因为那边气候特异,所以那位婆婆也说过,这种草似乎只在那地方生长,别的地方没见过。」
「那边的乡民都知道解法吗?」
兰花又点了下头,「因为乡民都知道这种草很特别,是不能吃的,吃了就会流汗如雨,但因为都知道解法,而且解法又那么简单,所以在乡民的眼里,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毒草。」
「也因此除了乡民之外,外地的人无法分辨这种毒草,更无法知晓这毒草原来是这么好解的。」
兰花迟疑了一下,见皇无极刚才那么疼痛,想也知道若不知道解法,这种药草无臭无味,平常时又没症状,可说是最佳的毒药了。
她慢慢回答道:「龚少爷您说得没错,若是外乡人误食,又不知道解法,长久下来,久痛不愈,简直是痛不欲生。」
「所以是乡里的人做的?」
兰花怔了一下,实在难以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可是乡里的人大都是善良老百姓,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就算想做这种事,普通老百姓根本没办法近得了皇上的身,要知道这里是皇宫,可不是随便的地方。」
龚名扬也知道她说的没错,苦恼的皱紧眉头。看来这个线索又断了,只是不幸中的大幸是因为碰着了兰花,皇无极解得了身上这种毒害,看来那个可恶的凶手,依然能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