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她急声打断他,却又语塞。
他挑眉,眼睛对着她的双眸。「是什么?」
她被看得心虚,下意识别开脸,望着池子里的鱼影。她干么要感到心虚,她找罗悦充当男友、自编他的工作背景,关祭始禧什么事?!
「你做什么质问我?」想了想,她不服气地回头反问祭始禧。
祭始禧微侧脸庞,斜扬唇角,恢复他从容沉稳带点傲慢的神情,道:「说谎的魔女,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她美颜一阵赤红,直言直语。「罚、罚你个头啦!」
祭始禧笑了起来,双手放到她肩上。「妳刚刚说我又送冰淇淋、又送红酒,收买妳全家;妳呢?妳有没有被我给收买?愿意成为我的新女友吗?我很想看妳戴那副耳坠子——」他越说越慢,最后两句却像电流窜进她耳内。
高珉摩猛然僵住,凝望着他。他的神情很认真,但令人费解。「你……」她开口,嗓音好像不是自己的。
「大哥哥、姊姊!快过来吃!」高琅清亮高亢的童音朝他们喊着。
祭始禧拉着她站起身。「先吃饭吧。高博士说晚点还要跟我谈,也许我今晚会住在妳家。」他一笑,迈开长腿,往屋子雨廊走去。
高珉摩看着他的背影,美颜浮现几丝恍惚,真不晓得他说的话是当真,还是玩笑?
第八章
晚餐结束后,天空开始降下大雨。夏季常有的暴雨,一直下到深夜,使得山下某段路面积水过深,淹入隧道,车辆无法通行。祭始禧也因此如自己讲的,在她家住下。
他睡在高家二楼东侧的客房,身上穿著高赫钧借给他的睡衣。凌晨两点时,雨停了,窗外的月色,显得格外皎洁。他听到走廊有细碎的声响,唇边不禁泛起一抹笑弧。隔了一会儿,房门开了。
他看见她站在门边,丝质睡衣贴着她的曲线,像熨斗烫过一样光滑优美。她没穿鞋,步伐很轻,鬈发在飞扬,耳垂戴了那副红榴石耳坠子,摇曳生辉。
这魔女,本就性感,今夜似乎还刻意打扮,想教他失控?!
他笑了。她走到床边,上床,伏在他胸膛。
「我想知道,你怎么回事?」高珉摩开口。「为什么送我这副耳坠子?」
祭始禧望着天花板的夜灯。「妳戴上它——难不成,妳已接受我的『收买』?!」他笑着,觉得自己在天花板的夜灯光晕中,看到的全是她的脸。
「我不是把我爸卖给你当顾问。」她抓着他的一只大掌,与他十指交把着。
「我知道。」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畅快地吐了口气,道:「我想,我爱上一个魔女了——」讲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知道自己失控了——过去的原则、祭氏家族的传统……
他的人生失控了——应该是失控了,他知道的——这名女子……
她有一头他不喜欢的乱鬈发;他们在一起时,他的胸口从未出现那个家族印记,她不是他的命定伴侣。但是他要她,这一刻他想将这个魔女,揉进他体内,确确实实地拥有她!
高珉摩圈住他的腰,抱紧他,呢喃低语:「祭始禧!你知道吗,那次……我本来是要找你的——找你当我的男朋友,去见我父母,可是我看到你和一个女子在神的便利屋附近,手牵手,一起离开……那时,风很大,你们的头发在风中飘缠,路上还有婚纱公司的游街广告,小孩扮的天使一直唱着黄昏结婚……那歌词听了好教人心烦——我想你和那女子应该是一对吧,所以,我只好转头找罗悦帮忙。我乱编罗悦的背景,他也应付得体。我父母很喜欢他,尤其是我妈,常常催我带他回家吃饭,她真的沉醉在『丈母娘看女婿』的情绪中了……」
「明天就跟妳母亲坦承!除非妳想嫁给罗悦做小,存心对不起妳的『妖精』好友。」他低头亲吻她。
她仰起美颜看他。「那我跟你这样……不就对不起另一个女人?」她很在意那次在大楼巷道里,看到他和那女人牵手的景象!他早就有女友的,不是吗?
「没有那个女人。」他又吻住地。
她推开他。「我看到了!」就是有那个女人!他身边女人一定很多,包括那个美丽的女医师——多婕!
祭始禧眉眼沉凝,半晌,说:「以后,我们每在一起一回,我就得说一个过往女人的故事嗯?」
「祭、始、禧!」高珉摩睁圆美眸,叫了起来,举手捶他。「你这个色胚!你女人成串!还可以写故事编传记嗯?!你可真行……」
他低低笑着,抱着她扭动的身子,在床上翻滚。「小声点。妳想吵醒妳父母,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魔女女儿,半夜袭击客人嗯?」他将她压在胸膛下,眼神灼热地看着她。
她娇喘连连,睡衣肩带滑落至手臂,雪白的酥胸露了大半,随着急促的呼吸,性感地起伏。
祭始禧大掌覆在她颊畔,轻柔地移动,抚摸她戴在耳垂的红榴石耳坠。「我就知道适合妳!只适合妳。」他吻她。「妳看到的那个女人,是妖精!那一次,她跟罗悦有些不愉快,我……」
「你想趁虚而入追她!」高珉摩飞快地接话,躲开他的唇。
他歪着头,一副好笑的样子。「我如果说『是』呢?」
她脸色一闪,仿佛受到伤害似的。祭始禧将她搂进怀里。「我都说了——我爱上一个魔女了。」他低沉的嗓音很坚定。「妳现在还要跟我谈妖精吗——那次,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分,请她吃饭,安排她在饭店住一晚,转换一下心情。她是妳的好友,妳觉得……」
高珉摩柔荑压住他的唇,要他别说了。祭始禧吻她纤白的指头,洁白的牙齿咬她一下。
她抽手打他。「会痛耶!」
「当然会痛——」祭始禧抓着她的皓腕,卸下她的睡衣,笑着低下头,吮吻她滑腻的肌肤。
她叫了一声,他真的弄得她又痛又痒。她抱着他,纤指在他长发里滑动。
祭始禧在她耳畔,低低唱起歌来——唱那首他为她自编的「情歌」。没错!这首歌的歌名,就叫「情歌」,没别的名字可取代——
这是他献给一个魔女的情歌。
以后,只有他能为她唱。
「珉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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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珉珉!」她听到父亲在叫她。
睁开眼睛,边揉边起床。
「把衣服穿上。」一个声音在对她说。
「喔……」她打个哈欠,接过从后面传来的丝质睡衣,套上身,迷迷糊糊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爸,早——」她拉长尾音,美颜露出一个笑容,手抓着门把,靠着门。
高赫钧神情一派沉定地看着似乎还没睡醒的女儿,道:「妳妈妈早餐弄好了,赶快去梳洗,准备下楼用餐。」
「好!」她懒洋洋地应道。
高赫钧微微扬唇,笑容很浅。「别再赖床,免得惹妈妈生气。」他揉揉女儿的发鬓,转身离去。
「爸爸好奇怪……特地来叫我起床……」她打着哈欠喃喃自语,关上门,有气无力地倚着门板转身。
「是不是该刷牙洗脸了——」一个裸男坐在床头笑着。
高珉摩瞬间瞪大美眸,睡意尽退,彻底清醒了。现在才想起自己是睡在客房里。「噢——爸爸他……」她抓着头发,在床边走来走去。
祭始禧笑着下床,站在她背后搂住她的腰。「被抓到了嗯!」
「都是你啦!」她旋身,毫不留情地用力捶他。
祭始禧哈哈大笑,将她托抱起来。
「你找死啊!笑这么大声!」高珉摩双手交叠在他唇上,压抑着嗓音,骂道:「你害得我还不够?!想引我妈来呀!」
祭始禧抱着她坐到床上,拉下她的手。「我说了,今早就跟妳妈坦承。妳还怕被发现我们共处一室?」
「我觉得很丢脸……爸爸他好像早就知道我在客房……」她低着头,眼光瞥见他胸膛有她留下的吻痕,肩头也有几道抓痕。
床被弄得一团乱,父亲借给他的睡衣,丢在床尾凳上,她的底裤也在那儿,房门一打开,可以从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噢——祭始禧……爸爸他会怎么想……」她哀嚎着。
祭始禧拍抚她的背脊。「高博士话不多,甚至有点严肃,却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他顿住语气。
她抬头看他。「什么意思?」深觉他话中有话。他最喜欢来这一套了——
祭始禧收住笑声,表情沉稳。「昨晚——妳以为高博士跟我谈了什么!」他看着她。她没接话,知道他还没讲完。
「高博士不太跟我谈正事,而是一直说着他的女儿……」
「我的事就不是正事啊!」高珉摩叫道。他的语气好像在说她是个累赘。
祭始禧吻吻她。「妳父亲说妳是个『麻烦精』,」她睁大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这么说她。他抚抚她的颊畔,其实她父亲这么形容她时,眼底满满的是骄傲和宠溺。「听说妳很小的时候,就立志为女性奋斗,几年前还参与争取女性生理假的社会运动,带领游行队伍到政府机关,丢掷涂有红墨水的卫生棉……当时妳父亲是国家科学顾问,正在被妳丢卫生棉的那栋建筑里开会——」他挑唇笑着。「想必是轰轰烈烈的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