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你的话我会好好想一想。倒是你,为什麽一直戴著眼罩?我不相信是为了造型。你送我的那些话,是否也可以用到自己身上呢?希望——我们都能走出过去。」她缓缓从高脚椅跨了下来,往外走去。
雪越下越大,她的体温似乎越来越高……
好难受!她前些天的感冒似乎还没有痊愈,那杯酒下肚後,她更不舒服了。
不成!她得赶快上车,否则她会冻死在街头,还会被那些穷苦潦倒的流浪汉打劫。
快!她得走快点。
可是,她发现此刻自己不但步履蹒跚,而且视线迷蒙……
老天爷,不要在这时离弃她!
忽然,她看见皑皑白雪之中,有人朝她走来!
她奋力睁大双眼——
是他?!
令她又恼又怒的安东尼!?
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她真想撕烂他那张过於迷人的脸蛋!
等等,等等……他的双手立见然搭在两个金发妞的肩头上!一边走,还一边狂放地笑……
这个该下地狱的花花公子!滥情的家伙!
她用力吸一口气,打算绕路去停车场,却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但她还是不放弃,再次喘著气往右边走,谁知一脚踩空,整个人跌进雪堆中,「啊——」
这时,身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安东尼的大喊声:「房艳!」
他一把抱起意识有些模糊的房艳,焦急地看著她,「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不准碰我。」她虚弱地回绝。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逞强!」他被激怒了。
「不用你管。」她有气无力地反抗道。
「不要我管,我偏要管!」他起身,打算带她就医。
「多事。」她还是不从,音心识却越来越薄弱。
「有本事就别在我面前昏倒,既然不支倒地,就认命。」他冷峻地说。
「我不会感激你的。」她的双瞳几乎闭上。
「我也不差你这一句谢谢。」他直言无讳地回应。
「那就放开手,我不要你这双滥情的手——碰我。她费尽力气地反击。
「我偏要!」他又气又恼,没想到她对自己的评价如此差。
「你——太过分了——」话落,她旋即陷入昏迷……
安东尼叹了口气,算是领教她的倔脾气了,但仍决定将她带回他在纽约的饭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假期饭店的总统套房里,房艳正因发烧而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一旁坐著的,是一直忙著喂药、为她量体温的安东尼。
都已半夜三点了,他都还没能合眼。
他靠在沙发椅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仍然昏睡的房艳,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相逢,唇角不禁勾起了笑。
那时的她,高傲而美丽。
当他威胁她陪自己喝一杯时,她竟打算以发簪刺伤他,那时的她激绝而断然,就像扑火的飞蛾,让人忍不住想为她的勇气喝采。
再来的雪地施舍,为她的冷漠凭添一丝热情。
如今的她——
就像孤夜无助的芳魂,让他忘了她的骄傲、她的激越、她的断然拒绝。
他只想在这一刻,享受他们之间休兵的宁静,让他可以好好地欣赏她。
她真是个奇特的女人!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无法触及她的真心……
女人之於他,向来是不须费心的,她倒是破了他的例。
他喜欢逗她,看著她怒、看著她瞋、看著她似笑非笑的容颜,甚至连现在……都是一种享受。
「嗯——」房艳轻轻地转动头,眉心却蹙了起来。
他连忙收回思绪,悄悄地走近她,对著双目仍然紧闭的房艳,轻声低语:「你觉得怎麽样?」她没有回答他,但微蹙的眉却松了。他这才满足地摸著她的脸颊,「小艳儿,好好睡吧,明天就会好了。」
那容颜更加地放松了,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大掌仍然在她的脸上来回地安抚著,「我会等你醒来。」
「嗯。」她似有感应地应了声。
他笑了。这可是她第一次这麽听话!
「我等你跟我斗嘴。」
他再次为她量了一次体温。
三七点三度。很好!烧已退了,他也可以睡了。
扯下领带,他在沙发上躺下,渐渐合上眼……
安东尼再次醒来,已是早上十点。
可是床上却不见房艳的身影。
他走遍总统套房的每一个角落,才在梳妆台前的花瓶下方发现了一个信封,抽出信件时,掉出了一张支票,他蹙起眉拾起支票,瞥了上方的金额——
一千美金。
他冷哼了声,开始阅信——
留下支票一张,希望你收下!算是医药费。
房艳
看完信,他甩了甩手中的支票,又恼又无奈地摇头。
他哪需要这一千元?这点钱对他而言,根本是九牛一毛。
她是想藉此划清彼此的关系或是偿还欠他的人情吗?
笑话!
能让他安东尼亲自守护的人,她可是第一个!
要是她知道一个晚上他在全球的企业,可以为他赚进多少钱,她一定会後悔让他守候了她一夜。
而对於越不领他情的人,他越要她接受!
反正,他们还要在波士顿见面,不是吗?
笑了笑,他将支票小心地放进他的皮夹内。
波士顿见了,小艳儿!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坐在候机室的房艳,仍然有些鼻塞与轻微的头疼,但她依然坚持飞往波士顿。
工作对她才是最重要的!她一再告诉自己。
可是安东尼那张脸,却不断地钻进她的脑海……
昨夜她虽然发烧,但隐约记得是他自雪地里救起她,还为她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是他这种花花大少根本不可能做的事!
她依稀记得他的大掌温暖的感觉,让她疲惫的身体与灵魂得到安抚。
但天一亮,她马上忆起,在雪地里,安东尼的双臂曾挂在两个金发女人的肩上,而非独独为她敞开!
所以,她选择避开他。
本想在留言中谢谢他的救助,但一想到他的风流多情,理智瞬间取代感性。
她不该因他一时的伸出援手而心软!
花花公子之所以受欢迎,正在於他们懂得释放温柔,擅长所谓的英雄救美。她不能落入这样的牵制中!她父母血淋淋的实例还不够吗?
像他这麽样一个终年在女人堆中打转的男人,她不可以心软!
她从来就不信任男人,对他——更不该例外!
「各位请注意,飞往波士顿的旅客,请於九号门登机……」候机室传来广播。
顿时,她从紊乱的思绪中回神,提起简单的行李,准备登机。
望著候机室的窗外,外头仍然下著雪……
希望波士顿不会太冷才好。
她试图从雪景中走出来,却发现从最冷的美国东部—纽约,到最热的拉斯维加斯,都有安东尼的影子。
不!她不该想他的。
去他的温柔!去他的笑脸!工作对她才是最重要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深冬的波士顿蒙上一层雪白,寂静的大道上少有人烟,尤其在靠近山边的道路,更是难得看见车辆经过。
房艳特别穿著雪白保暖的雪衣、雪帽,双耳也戴上一副毛茸茸的耳罩,实在是害怕再次感冒。
单身固然好,想去哪儿就可以随时成行,可是坏处就是病了,身边没有人可以照顾,甚至送上温暖。
不过,这是她选择的路,她没有权利喊苦。其实大部分的时间,她还是很满意现状,只是这些天感冒,让她变得有些软弱。
不要再多想了,她是来工作的。
拿起手中的相机,她开始朝艾古柏二世委托的别墅外观,连连按下快门,或站或蹲,试图将这具有古朴风味的别墅,完全纳入镜头之内。
忽然,她发现在屋角右边有一棵没有落尽叶片的大树,闪著枫红般的色泽,煞是美丽。一时之间,她怔在原地……
她最喜欢波士顿,因为秋天一到,在波士顿,几乎所有的绿叶都换上枫红的色泽,远远望去,不禁让人感到造物主的伟大。
也许是这股感动,让她对艾古柏二世的别墅改装,有了新的灵感。
她想以「秋色」为他的别墅重新赋予新生命!
她马上抽出随身的PDA,开始写下构想。
这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车上的男子一见一身厚重雪衣的房艳,马上指示司机停车,悄悄按下车窗,看著认真作笔记的她,双眼不自觉散发兴趣盎然的波光。
戴著耳罩的房艳,显然不知道有车子驶近自己,甚至车上有个男人正欣赏著她。
写完笔记的她,又往里边走去,不时见她拿著相机,认真地拍摄房子的每个角落。
安东尼终於从车内走出来,不发一语地追随著她的身影。
这就是工作中的她!真美。他意味深长地睇著她的身影,笑了。
真是个多变的女人!和这麽一个女人交手,的确是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