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认为我不是认真的话,妳不妨试试看,但是妳要有相当的勇气才行。」骆仕勋语气平平,一副选择在她自己,只要她不会后悔。
「我……你……」田淑媚被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六神无主的她一方面想证明自己爱他的决心,不畏惧他的任何刁难,但另一方面她又好怕自己看走了眼。
扪心自问:她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
万一他其实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杀人魔,她这一跟他赌,自己岂不是没有明天?
「妳的决定是什么?快说,我没有时间跟妳耗。」骆仕勋不耐烦地挪身。
会肯站在这里听她告白,实乃她是爷爷多年老友的孙女,否则他连最基本的一眼都懒得看。
「你……好残忍!仕勋,你连一丝希望都不愿给我,你会后悔的。」田淑媚终于痛哭出声,很是狼狈的踩着高跟鞋跑离现场。
「啊!」方若绮料不到这可怜的女人会突然冲出转角,就这么硬生生被她撞倒在地。
「对不起。」田淑媚匆匆留下这一句,人就奔出餐厅外头。
好痛!揉着摔疼的屁股,方若绮正想从地上爬起来,一道庞大的阴影却在这时从她身上笼罩而来。
方若绮直觉地抬起小脸看向来人,结果这一看她的视线再也移不开。
好、好帅的男人!
她现在总算了解适才那飞奔而去的女人,何以宁愿遭受这男人无情的羞辱,也甘心向他告白了。
是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受这种男人吸引吧?
但是她会是唯一的例外!方若绮在心里庆幸道,因为她才刚满十八岁,犹称不上女人,这种梳着整齐的发型,西装笔挺的男人,在她眼里差不多和欧吉桑是同等级的,就算再帅也一样。
「小鬼,妳挡到我的路了。」骆仕勋斜睨着坐在地上傻傻地凝视他的小女孩,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
这小女孩一定不清楚她的姿势让她的裙下春色曝了光,女人果然是愚蠢的生物,连小女孩也不例外。
「我不是小鬼。」方若绮本能地反驳回去。
很显然,不是只有她把对方当欧吉桑,这欧吉桑也不把她当女人看待。
「不是小鬼会坐在地上,任人欣赏妳的裙下春色吗?」他调侃道。
「什么?」
方若绮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脸仅在一瞬间便整个烧红起来,两只手飞快地将裙子拉好,遮住她穿著粉色上头还印有可爱小花的内裤。
她抬起头,泛红着一张粉粉嫩嫩的脸,对他痛斥道:「你这个色狼!」
骆仕勋拧眉又瞪眼,然后才从鼻腔中嗤笑一声,动作优雅地绕过她往外走去。
「站住,你--」方若绮正想叫住他,怎么可以让他这样就走人,他欠她一个道歉。
「若绮?妳不要紧吧?」关心若绮上洗手间耽搁太多时间的柯美惠,走过来就撞见这一幕。
「惠姐,我没事,不过被人撞了下。」方若绮连忙收回忿怒的视线,拍拍裙子站起来。
「是刚和我擦身而过的男人?」柯美惠回头望向餐厅的门口,就见那男人正好消失在门的后方。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方若绮点头又摇头,回答得很模糊。
她虽不是直接被那欧吉桑撞倒,但他也难推其咎,若不是他伤害那可怜的女人,那女人也不至于会伤心到冲出来撞倒她。
所以整件事说来说去,最大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她就是要把这笔帐记在他头上。
「若绮,妳这是什么回答?」柯美惠没好气地敲了方若绮额头一记,笑看着她马上抚着额头大声喊痛。
「好痛耶!惠姐每次都动手打人,我要告诉妳的亲亲老公,要他替我教训妳。」方若绮故意鼓起腮帮子,威胁道。
柯美惠的老公是方若绮的干哥哥,他们之间的缘份正是方若绮在旁促成的。
「他有这个胆子才怪!」柯美惠高昂起下巴,摆明是吃定自己的老公。
方若绮自然了解干哥哥吴仁志有多疼爱他费尽心思才娶到的老婆,要想干哥哥替她这个干妹妹强出头,恐怕是难了。
就算她是干哥哥极宠爱的干妹妹,碰上他老婆,她这干妹妹也只能退至一旁凉快去。
于是方若绮故意自怜自艾地说:「早知道就不要介绍干哥哥给妳,唉!是我失算。」
「生气了?」柯美惠将脸凑到她面前,讨好着她的小红娘:「好,是我不对,我向妳赔罪。」
方若绮闻言噗笑出声,很快地和柯美惠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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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仕勋才回到家中,便从小堂弟骆仕垣口中得知,他们伟大的爷爷离家出走,并留下一卷录音带,里面的内容是:
「仕勋、仕乔、仕垣,你们这三个兔崽子给爷爷听着,爷爷我这次是铁了心,决定不再纵容你们的任性,所以这回你们若是再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绝对不会露面,你们也不必前来找我,就算让你们找到我,我也不会跟你们回来。你们好好想一想,是要我这个拉拔你们长大的爷爷,还是要坚持你们的理念,这一次都由着你们,我不会再勉强你们,给你们想要的自由,爷爷我消失便是。」
声音至此已结束,围着录放音机而坐的骆氏三孙子,在听完他们爷爷的留言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把爷爷逼得离家出走的责任。
「啧!来这一套,爷爷也太狡猾了。」最后还是骆仕乔闷不住话的嗤声道。
「仕乔,你不许这样说爷爷,爷爷现在都不知人在哪里,爷爷很可怜,因为有我们这种孙子。」骆仕垣脸上净写满担忧,他年纪是三个孙子里最小的一位,也和爷爷最亲。
「仕垣,你说这是什么话?有我们这种孙子有何不妥?我们在事业成就上,哪里让咱们的爷爷丢过脸?」骆仕乔张开手臂往后斜靠在舒适的椅背上。
「我们的事业是很有成就,但是感情生活却令爷爷很担心。」骆仕垣苦着脸,他也是教爷爷担心的一份子。
「你还好意思这么说,也不想想是谁见到女人就畏畏缩缩,连一步都不敢靠近的?」骆仕乔不以为然地反讽道。
「我,我才不是畏畏缩缩,我不过是不想靠近她们,我不是你骆仕乔,女人一个玩过一个,根本没有真心对待她们。」骆仕垣马上反驳。
「真心对待她们?笑话,你有听过复仇者有心吗?我是在玩弄她们那些愚蠢的女人!玩弄这两个字,你明白吧?」骆仕乔跷起二郎腿,可笑地回道。
「这样不好,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因为那两个凶手就玩弄所有女人。」骆仕垣难以苟同这种作法,太偏激了。
「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多少替我的家人出一口气,总比你因为当年的事一直惧怕女人的实在。」她要玩遍所有女人,教她们后悔她们身为女人。
「我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才惧怕女人,我只是--」骆仕垣一叹,懒得再向仕乔解释他怕女人的原因。
「你怕女人,不敢接近女人是事实,你不必向我说明原因。」他也没兴趣知道。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们该商量的是爷爷出走的事,少在我面前提起女人这两个字。」骆仕勋愠怒地打断两人的一来一往。
「是啊!都忘了这里有个比谁都歧视女人、恨女人的正主儿。老大,你说怎么办?」
「再给爷爷几天的时天,也许他会自己回来。」骆仕勋不打算做盲目的找人行动。
「我也是这么想,但不知爷爷究竟会ㄍㄧㄥ多久。」骆仕乔晃了晃右脚,响应道。
没错!爷爷一定会因为想念他们这几个兔崽子,而自己跑回来,到最后还是必须妥协于他们的理念。
离家出走只是几天限度而已,爷爷绝对舍不得离开他们这么久,不信大伙儿走着瞧。
「老大,爷爷在留言中把意思说得很明白,我们不能不当一回事,万一爷爷当真不回来……」
「仕垣,你很会杞人忧天耶!是男孩子就不要这么婆婆妈妈,我看最让爷爷担心的人就是你。」骆仕乔就是看不惯仕垣优柔的个性。
明明是同一个爷爷拉拔到大,偏偏仕垣就跟个娘儿们一样,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我知道我最教爷爷担心,但是我会努力改进,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好想一想爷爷留下的话,不要把爷爷的出走当成玩笑看待,这一点也不好笑。」骆仕垣握紧拳头,忿忿地为爷爷仗言。
「你--」
「仕乔,仕垣说的没有错,你是该好好想想爷爷对你的期待,趁早结束你那些碍眼的女人也好。」骆仕勋和仕垣站在同一阵线上,女人还是少接近为妙。
「老大,你们--」骆仕乔瞪直了眼,然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下去说:「哈!我怎么会忘了歧视女人和惧怕女人,本质其实很雷同,难怪你们会连成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