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小就爱着骆仕勋的田淑媚,一点也不想领情,今日前来她早就抱着和她一争高下的念头,她和她这情敌势不两立,她不会因为她替自己说话,就感激她这份心意。
「我不需要妳替我辩解,方若绮。」田淑媚一副心高气傲的瞪着方若绮。
「淑媚!」田安雄简直会教他这孙女气死。
「所以妳承认自己就是开车冲撞若绮,以及从背后攻击她的人喽?」骆仕勋完全不顾两家的交情,就事论事道。
田淑媚脸色灰白,望着眼前这个多年来未曾给她好脸色的男人,她真的爱得很苦。
就为他在十五年前曾经替她将一只咬住她裤管不放的黑犬踢走,从此她的一颗芳心便遗落在他身上。
她也知道他老早就忘记那一段小插曲,但从那一天起,她就把他当作是英雄在崇拜,尽管多年来他对待她的态度始终如一,她对他的爱意也依然历久弥坚。
原以为她只要耐心的守候,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注意到她的这份情意,然而这一天尚未到来,他已经要和这半路杀出来的小女生结婚,这教她如何甘心?
「攻击?」田安雄倒抽一口气,老脸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望着田淑媚的眼神里满是沉痛。
「没有这--」方若绮急着想说话,却教骆仕勋伸上来的手掌给捂住了唇瓣,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咿咿唔唔声。
方若绮娇小的身子就这样被骆仕勋拥进怀中,他的力道又大得令她挣脱不了,只好无奈地被他拉坐在他大腿上,形成极亲密的画面。
而这画面看得田淑媚是妒火高张,十分刺眼,恨不得将方若绮生吞活剥。
她曾经梦想过这样美好的画面,而画面里的主角自然是她和骆仕勋,如今这梦想硬生生幻灭,顿时令她感到万念俱灰。
既是如此,她一切都豁出去了,不想再管会有什么后果,她就是不想让方若绮这么好过。
「田小姐,妳是要亲口承认,还是要我再提出证据?」骆仕勋瞅着田淑媚眼里的妒火,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也是他故意要在她面前对小鬼做出如此亲密举动的原因。
「你想要我承认很简单--」田淑媚说着从皮包拿出早准备好的折叠式水果刀,指着方若绮阴恻恻地笑道:「只要她向我证明她有多爱你,我就承认一切。」
「你疯了吗?淑媚,把刀子放下。」田安雄痛心疾首的吼道。
「孩子,妳千万不要乱来。」骆泄宾也急忙阻止。
方若绮拉开骆仕勋捂住自己唇瓣的手,却挣不开他揽住自己腰的另一只手,只好待在他怀里,对着田淑媚说道:
「妳是要我剖开身体,好证明我的一颗真心,就像仕勋曾经如此要求妳一样吧?」
「妳……」田淑媚又是一怔。
「我就是当时被妳撞倒的那个人。」
「原来是妳,妳就是在那时认识仕勋的?」若是如此,她会恨死自己。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没错。是不是只要我证明自己的真心,妳就会从此死心,不再痴爱着仕勋,去寻找更适合妳的男孩子?」方若绮直视着田淑媚。
她知道自己正在拿生命作一场赌注,也许输了,就一切都完了,但她相信自己不会输。
田淑媚同样回视着她,当时骆仕勋的要求,她因为没有勇气这么做,所以她逃走了。
而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女生,她当真就有自己所没有的勇气吗?
田淑媚眼露狐疑,她才不相信一个小女生,有拿刀刺向自己的勇气。
「妳是说真的?」
「没错。」
「妳们两个都不要乱来!」骆泄宾暴吼出声。
「爷爷,这件事您不要管。」方若绮说着,伸手接过田淑媚手中的水果刀。
「仕勋--」
骆泄宾转向孙子,想要仕勋赶紧想想办法,阻止已经杠上的两个女人,却见骆仕勋丢给他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他这才沉住气,静待一切发展。
一旁的田安雄早已气到无力阻止孙女的任性妄为,捧着心口,拼命地喘气。
「如果妳敢这么做,我就对仕勋死心。」不理会一旁混乱的干扰,田淑媚笃定她不敢拿刀伤害自己。
「这可是妳说的,希望妳说到做到。」兀自拉开骆仕勋不再强势的手臂,方若绮上前一步,握住刀柄对准自己的心口,就这样朝自己的胸口往下刺。
当众人一阵屏息之际,刀子就在离方若绮胸口只有两公分时,被骆仕勋以手掌握住了刀锋,阻止了她自残的行为,却因此在他手掌心上留下一道刀口。
田淑媚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这就是方若绮想向她证明的勇气?
因为她相信骆仕勋会出手解围,所以她毫不考虑就拿自己的性命,和她赌这场赌注?
她凭什么如此笃定骆仕勋会出手?她究竟凭着哪一点?
「因为我相信仕勋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这么做,我信任他,这就是我有勇气敢这么做的原因。」看见田淑媚眼里的困惑,方若绮为她解答道。
这话不只田淑媚很惊讶,就连骆仕勋本人也深受震撼,他从不知道小鬼居然如此信任他。
田淑媚自然也感触极深,上回她没有勇气这么做,不就正因为她无法肯定骆仕勋是否真要她以死证明自己吗?
没错!她是不信任--不,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不够了解骆仕勋真正的为人。
早在一开始她就将他当作残忍冷绝的男人,那一刀她当然说什么也刺不下去。
亏她自认爱了骆仕勋多年,却连这最基本的了解她都办不到,难怪她守候多年,骆仕勋始终未曾将视线停驻在她身上。
是该死心了,看着骆仕勋抢下方若绮的水果刀,完全不在意自己手掌心正淌着血,这样的情景令田淑媚了解向来仇视女人的骆仕勋他真正的心意。
她不死心是不行了,长年追求一个永远不会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她当真是累了。
「对不起,爷爷,我让您丢脸了。」田淑媚走到爷爷面前,红着眼认错道。
「妳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淑媚,是方小姐。」田安雄有气无力地叹气。
「我知道我的行为有所偏差,可她抢走我多年来崇拜的男人,我是输了,但我不甘心向她说一声对不起。」田淑媚仍然有她想坚持的高傲。
「妳这孩子怎么--」
「田爷爷,她不必跟我道歉,我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好不好?」方若绮缓和着气氛道。
田安雄深深看着眼前这小女生,尽管她年纪轻轻,可处理事情要比他孙女成熟圆滑许多了。
他这孙女都是他这当爷爷的给宠出来的,唉!往后他要好好反省才是。
带着终究连一声道歉也没说的田淑媚,田安雄在一阵歉然中离开了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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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一回到房里,方若绮一面替他上药,一面替田淑媚抱不平。
看着田淑媚这样苦恋着他,他却始终不给她好脸色看,教她在一旁看了都感到心寒不已。
「你认为要怎样对她,才算是不残忍?」骆仕勋反问。
「至少你不该表现得好象十分厌恶她的样子,这样好伤人,你知道吗?」
曾经她以为他的心变得柔软,如今看来是她自己太异想天开,他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个痛恨女人到极点的冰人。
或许他刚才之所以会出手接下刀子,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想到这儿,免不了一阵刺痛从心口处涌上来。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会很苦,田淑媚就是铁铮铮的例子,她不想当第二个傻子。
将来交易一结束,他肯定翻脸不认人,或许为了自保,从现在起她就该好好守住自己,不要每次他一有不同以往的表现,就觉得他还有救。
骆仕勋看着她脸上闪过各种表情,倒觉得这件事受伤害的人反而是这小鬼,她看起来好象对他失望透顶。
可……天杀的,他为什么要在意她心里怎么想?
她不过是他请来冒充他女人的小鬼罢了,他何必在意她的一言一行?
但是--该死!骆仕勋在心里咒骂一声,他就是失常到在意她在想什么,在意她的一言一行。
真是见鬼了。
「妳干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小鬼。」他大皱眉头,恼火地说。
「我才没有。」方若绮否认道。
「没有才怪,妳没必要为了田淑媚的事这样伤心吧?真是莫名其妙。」骆仕勋开始感到心烦气躁。
「我才不是为了这件事在伤心,我只是以为经过这些日子,你会改变对女人的观感,可我看你对待田淑媚,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你让我太失望了。」因为有所期待,所以她真的很难过。
听见失望两字,让骆仕勋瞇起眼,眼里迸出一抹锐利的光芒。
「妳究竟以为妳是什么身分?小鬼,妳以为我会为了妳而改变我对女人的想法?妳未免太看得起妳自己了。」被她气到失去耐性,骆仕勋连语气都变得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