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住,冰凉凉的,正好和缓他的澎湃。
他旋开瓶盖,王莹洁蛮霸的抢过,重新送上一瓶完好的,他没抗议,重新再旋开瓶盖就是,或许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包容她的一切了。
咕噜咕噜,她仰头灌着,一派的帅气,他不免看痴了她的姿态。
脑中一个很想吻她的念头萌生,冷不防,他伸手拭去她颊鬓的汗,那叫人怜爱的触感透过指尖再度来袭,他心缺了角似的差点溃堤。
「怎么了?」王莹洁发现他的目光变了。
倏的缩回手指,他掩饰窘态的喝着矿泉水。
她存心不让他逃避,站在他面前,「干么不说话?」
「没事……咳。」忽地呛着,他咳得满脸通红。
她觉得好笑,连忙伸手拍着他的背顺气,「你在心虚对不对?因为我发现你刚刚的表情似乎……」
他拉下她的手,「似乎什么?」一脸严谨。
慧黠的眼一眨,轻吐幽兰的说:「似乎有想吻我的冲动。」揶揄的睐着他无处躲藏的困窘。
陆修棠一僵,脸色发赧,想要故技重施,又担心再呛水,只得狼狈的别过脸。
可王莹洁存心不给他好过,在他面前站定,逼得他眼睛不管怎么躲,都是她窈窕美好的姿态。
望着,深深的凝望着,忽地,她踮起脚尖,在他冰凉的唇上落下一触。
他一怔,傻了许久没有响应,只是不可置信的瞅着她,内心则澎湃不歇。
她咬着唇,一面恼他的无动于衷,一面又为他的痴愣而觉得好笑。他真是这世上最ㄍㄧㄥ的男人了!
她又再度踮起脚尖,这一回,她还没触碰到他的唇,双臂就被紧紧的揪住,整个人往上一提,他落下一吻烙印在她的唇上,随即稍稍离开她。
他瞅着她,有种克制又想放肆的纠葛,忽地,他猛的将她推开,她的背撞上了榕树,还来不及抗议什么,他的唇又再度落下,激烈又缠绵的吻着,舌齿亲昵的碰触。
如果可以,他希望将这女人揉进自己体内,永远的依存。
如果可以,她希望紧紧的攀住这宽高的身躯,安静依靠。
分开的剎那,彼此心中都有丝遗憾浮现,他的唇上沾着她的唇彩,她抬高手,用指腹抹了去,他倏的握住那手,放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在她抗议之前,拉着她从小丘上一路奔下。
可不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不可以什么都不挂念?管她是大嫂还是谁,他只想要她,单纯的想要拥有这个女人……
那晚的维也纳森林,他们一同出现在吧台,Hermit把愉快的寡妇放在她面前,把Martini放在他面前,然后把那个角落留给他们。
蓝色的空间中,几抹孤寂的灵魂突然起身舞动,在Narcissus的钢琴声中摆动着,小小的空间自动格出一个范畴,让想动的身体加入。
王莹洁一把握住他的手,他回眸一扫。
「去跳舞。」
不等他多说什么,她霸道的拉着他,直往那个地方加入,她紧紧的抱住他,脸贴在他衬衫敞开的胸膛,这一刻,他们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彼此。
James惊讶的张着嘴,眼尖的Kin扔过一颗樱桃,止住他的发问,Hermit低头掩饰嘴边的笑容。
人潮散去后的寂静,清晨,Kin在吧台前小酌,一根点燃的香烟袅袅散散,Narcissus睐了他一眼,依然缄默的喝着属于自己的那杯酒。
忽地,Kin咧嘴一笑,顺手捻熄香烟,走去鸟笼前逗弄鸟儿一番,提起鸟笼推开门往外走去。
Narcissus端着酒,跟着起身走去。
「Narcissus,你说,牠们会如何?」
Narcissus抬超眼看着Kin,冷冷的吐出一句,「牠们是鹦鹉,不是赛鸽。」
Kin一哂,「但我相信牠们的灵性,每一个生命都会在某个时刻发出一种归来的招唤,响应这股招唤的力量就是一种灵性。」
拉开鸟笼的小门,两只鹦鹉毫不犹豫的飞跳出来,随即飞向清晨台北的天空。
「就像爱情招唤世间男女,只有响应才是正途。」Narcissus呢喃的看着这一幕,最终,他把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这一刻,一切都在他眼底掠过,然后在他心头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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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被阻隔的书房里,施启铭脸上火气满涨,双手往背后勉强一搁,不住的踅着步,口中念念有词,是一种被逼急的恼火。
一旁,怯懦的施振凯惶恐不安的伫立,双手摩来搓去,好象在想象着父亲的怒火一旦爆发,他的惨状有多么不堪。
忽地,施启铭拳头往桌面一击,在这阗静的空间,发出一声突兀的怒吼。
「爸……」施振凯期期艾艾的喊。
「你这笨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都做不好,连我处心积虑从你表哥手中争取来的案子,你都能落个两头空,这下好了,钱赚不到还不打紧,那些投注的资金你怎么回本?」他声若洪钟的斥责着。
「我没想到大表嫂她会突然喊停,况且我不想二表哥对我失望……」
「闭嘴,叫什么表嫂,叫贱人都嫌礼遇了她,你这蠢蛋,不想让人失望就胡涂行事,那你怎么不想想老子我会不会失望——」
啪——他狠很挥了一巴掌给这没用的家伙。
「爸……」施振凯捂着脸,愁苦着脸。
「别叫了,再叫都让你叫楣了!废物,都是废物,从前你姑姑是废物,现在你还是个废物。」
他噤声退到一旁,脸灼辣辣的疼着。
施启铭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的皮椅上,重重的喘着气。
倒了什么八辈子楣,原以为陆家的人一个个倒下,他多年来的辛苦就值回票价了,偏偏半途杀出这个程咬金,一口气叼走他大半的胜利,还屡次摆给他脸色瞧,小丫头片子,也不想想姜是老的辣,胆敢跟他作对,还老叫他吃闷亏。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要不,这亏只怕是吃不完了,说不准,连这副总位子都会不保,届时他才真的是一切成空。
「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爸,你别冲动,万一……」
「冲动——」他扬高的声音尽是不满,抓起桌上的纸镇,一把扔了过去,「这是保命的唯一方法,你懂不懂,蠢蛋。」
施振凯捂着发疼的头,「可是,我怕爸你……」
「怕什么,你少给我扯后腿就是,现在我不巴望你什么了,报仇的事情我自个儿来,你只要闭上嘴巴就好,这一次,我绝对要先下手为强,把该属于我的东西一并抢回来。」
当然,必要的时候还要除掉陆家的每一个人,以防计划再生变量。想着想着,他高兴的笑着,脸上的肉挤压成堆。
「哈哈,哈哈哈?!」施启铭仰天狂笑。别怪他把事情做绝,实在是被逼急了。
「爸……」施振凯无助的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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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制造机会让这个生活比她规律上百万倍的男人消失,逼迫他多多出席无聊的社交酒会是唯一的办法,上一次他出席酒会,她借机搜了他的办公室,这一回,卧室是她下手的目标。
一下班就火速归来的王莹洁在用过晚餐后,便让陆婶早早回去歇息,偌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人,她笑了笑,纤细的身影溜出房,蹑手蹑脚的往二楼另一个房间走去,估量时间,在陆修棠抵达家门前,她足足有三个小时可以堂而皇之的翻箱倒台。
潜入后,她将门上锁,开始在这个空间肆虐,别怪她小人,她实在太怀疑他了,诓她说没有青黄玉突脊龙纹镯,她严重怀疑,说不准这玩意儿就是在他身上。
呿,门都没有!她喜欢他是一回事,但是正经事可不能忘。
「啧,藏哪里去了?!」卷握的手指猛敲自己额头,翻遍他房里的衣橱柜子仍一无所获,她一屁股坐在床沿,索性端详起这房间的陈设。
极简风格,因为属于他的东西少得可怜,她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曾住在这里。
瞧,床头几本小书孤零零的,她爬了过去,一手取来。
「图解桑奇佛塔、发现之旅古文明系列,唔,还有一本诗选。」她翻了翻,觉得陆修棠这人幽闷得可以,可又不免被他这种气质所吸引。
将书搁了回去,她看着平放的枕头,突发奇想,「我怎么会忘了床呢?如果他很珍视那样宝贝,搁摆在床上是最有可能的。」
二话不说,她兴致高昂的跳下床,翻着床垫、被套……
时间飞逝,她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青黄玉突脊龙纹镯却依然不见踪影。
「难道东西不在他这儿?不可能呀,瞧他每回都神经兮兮的,镯子不在他这儿,还会在谁那儿?」她咬住唇,丧气的竽了枕头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