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棠抓起电话,「立文,帮我叫个锁匠到陆氏集团总部大楼。」
挂上电话,十分钟后,苏立文领着锁匠出现了。
「本来会更快的,是楼下警卫龟龟毛毛不让我上楼,光解释都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他一出现就猛嘀咕。
八秒钟,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锁喀喳一声,开了,陆修棠推门一瞧,没人?
「那欸没人?」苏立文纳闷的瞥向秘书。
「我……我不知道。」她一头雾水,明明就看见人走进去了,怎么会没人?
陆修棠径自跨进,笔直的走向另一扇门,旋开门,一阵震天价响的嘈杂声传来,那个天杀的女人坐在电视机前,面前的PS2扮演鬼武者的厮杀让她玩得乐不思蜀,脚边堆了几本攻略大全,沙发上堆成小山的名牌提袋都是她的战利品,瞧她陶醉的,浑然忘了她身系上千员工的家计前途。
这一刻,他宁可她是伤心过度,那么他会心生怜悯,而不希望她如传言所说,疯狂沉溺在挥霍的世界无法自拔。
一个新婚又丧夫的女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开怀的在这里大玩她的电玩游戏,浑然不知这世界就要因为她的散漫而骤变,难道她连一点的感伤都没有吗?陆修棠的双手垂在两侧,揪紧又松开的反复着。
王莹洁猛一转身,发现一张铁青的面孔就在她身后几步的距离。
唔,被抓包啦!瞧,那张脸活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陆修棠旋过身对着苏立文命令,「你可以回去了,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在他的严厉目光下,有再多的好奇心,苏立文还是得乖乖离开,免得被这家伙迁怒下去,白痴都看得出,他极度不爽中。
当闲杂人等一退,王莹洁毫不见愧色的笑着,「小叔你来啦!快,我正要过关呢,一块来玩吧!」她笑得牲畜无害,还大方的送上摇杆,分明是跟天公借胆。
陆修棠告诫自己冷静,走去将电视一关,顿时安静下来,「大嫂,妳知不知道妳的职称背后所背负的责任?」
「什么责任?别站着,过来坐啊!现在猛站也长不高了。」她手纳呀纳的。
「陆氏集团上千名的员工,还有每个员工的家庭。」他沉声说.
「唔,我困了,挑战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闯出这点成绩。」她离开地板,瘫坐在沙发上。
她这一起身,他这才发现,她竟然将公司的文件卷宗当作小凳子似的坐在屁股底下,真是叫人忍无可忍。
「大嫂,妳实在……」
「大费周章找我有事?怎么,是不是决定好你那百分之五股份的价码了?」
「很抱歉,我并没决定要卖掉。」他气咬得牙龈隐隐作痛,瞪着那奢侈的一袋袋名牌服饰。
「喔,这是我今天的血拚成果,大概花了二十多万吧!呼,其实逛街也是很劳累的,不过没办法,我实在没法儿将钱交给其它人去挥霍,这事儿还是自己来就好。既然小叔没有打算卖,那就没啥好聊的了,等你改变心意,再跟我联络。」低头看看手表,「啊!来不及了,我晚上要参加一场Party,先不说了。」
她二话不说,飞也似的逃离办公室,快得让陆修棠措手不及。
坐在车上,王莹洁还笑得花枝乱颤。
他一定没料想到她竟敢这么开溜,好玩,原来戏弄人还挺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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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陆修棠脸色发青的模样,王莹洁真是作梦也会笑,跷着脚将书房的皮椅狠狠的旋了一圈,她乐得几乎要飞上天。
谁要他打断她办公的心情,还得把文件塞在屁股底下当凳子,活该!最好气得他心脏衰竭。
看看计算机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将拉拉杂杂的公事处理好都十一、二点了,真不知道养一大堆笨蛋做什么,连企划书都写得语焉不详、扑朔迷离,这种东西还能一再的上呈,真服了这些老人,哪天她的忍耐力到了极限,一定用虎头锄伺候。
「啊——」狠狠的打了个呵欠,她决定去泡个熏衣草香氛澡,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跳下椅子,伸个懒腰,一跨步,冷不防的被一条电线绊着,当场摔得她五体投地,连带撞上一旁的书柜,几本书就这么砸在她背上,不单五脏六腑隐隐作痛起来,就连背只怕要瘀青内伤了。
「疼……」趴在地上,她痛得想杀人。
忽地眼一瞥,一堆原文书里的其中之一,掉出好几张小卡纸。
「这什么东西?小脏!」她吹了书面的灰尘,嘀咕一声,爬坐起身,探手将地上的小卡纸拾起。
泛黄的卡纸条,上头写着简短的字句。
翠珊,生日快乐。
没有署名,王莹洁翻到背后,啥线索也没。
翠珊是谁?她脑子里满满的问号,多得让人想打包送到仓库去。
这会儿她睡意全消,收拾起地上的小卡纸,细细读了起来。
谢谢,我很喜欢那只突脊龙纹镯,那是周代的青黄玉吧?
「青黄玉的突脊龙纹镯?什么鬼东西!」她嘀咕一句。
她把这好几十张的小卡纸都读过一回,发现是一个叫翠珊的女人跟另一个人往来的讯息,对方始终没有署名,多是一堆简单的嘘寒问暖,为什么这些卡纸会在董事长的书房?
王莹洁感觉浑身精神都来了,遇上这么吊诡的事情,她不好好查他个水落石出,怎么对得起自己!
二话不说,她把睡眠跟泡澡扔到一旁去,三更半夜开始在这书房来来回回的搜寻。
一夜光景,原本整齐的书房瞬间变成一座废墟,她把所有可能的小卡纸通通抖了出来,绝不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洒下,她瞥了眼角落,发现那书柜正招唤着她靠近,她毫不迟疑的爬过去打开,意外发现最偏处的柜子里还隐藏着一只木盒。
一把拿了来,「可恶,还上锁!」她从桌上探来一把拆信刀,大有豁出去的姿态,准备跟这只木盒厮杀。
最后拆信刀歪了,木盒还是开不了,她索性拿纸镇把这烂锁砸个彻底,里头的东西无所遁形。
是日记本,一共有三本,还有几张照片,她端详起来,照片里全是同一名女子,她怀疑她就是那个叫翠珊的人。
日记的第一页——
我来到了陆家,终于进入这个富豪之家,虽只是照顾老主人,但见到他……
他是那么的好,每每想到我的来意,我真是愧疚,但是我顾不了许多,只希望能有机会见他一面,这已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王莹洁快速翻过第一本日记,里头除了写着想爱又不敢爱的情愫,再来就是对家人的恐惧,日记的主人有一个哥哥,看得出来她很畏惧他,可是除了这些,她对事情还是没个头绪。
忙了一晚,她心上只落下翠珊这个名字,还有那只青黄玉突脊龙纹镯。
对了,书房里还有一个抽屉是她无法打开的——书桌左手边最下方的那个抽屉,她突然对此好奇了起来。
她奔下一楼,「陆婶、陆伯——」
「夫人,什么事?」
「董……我说老爷书房抽屉的钥匙在哪里?我打不开,里头有一份重要的文件。」
「抽屉的钥匙?这一向都是老爷自己收着的,我也不清楚,可能要房里找找,还是要请锁匠?」
王莹洁思绪一转,锁匠,不大牢靠,暂不考虑。
「先不用,我到房里找找。」她匆匆回到二楼,这回打算进入陆境山生前的房间,仔细再找一回。
就当整个二楼几乎被她翻烂了,她终于在床头柜旁找到疑似的钥匙,二话不说,她奔回书房,插入匙孔扭转一下。
那一声喀喳,差点没让她感动得痛哭流涕。
拉开抽屉,里头放着许多牛皮纸袋,全来自一家征信社。
「征信社?董事长找征信社做什么?」
她将所有的牛皮纸袋抱出,连同刚刚的三本日记、照片、小卡纸,一并带回自己的房间;她得先弄清楚这些古早事,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讯息也说不定。
比如说,谁曾经表露了野心,比如说,为什么小叔离开陆家多年不归,又比如说……
总之,这陆家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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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整天看完跨越十年的牛皮纸袋,里头全是陆修棠动向的掌握。
看来很寻常,就是各处游历的工作,可为什么陆境山要这么仔细的托征信社对他完全掌控,是防备还是极度的溺爱?
王莹洁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车子在朝代古文物中心门前停下,她才止住思绪。
一走进去朝代,迎面袭来一阵沉木香,她打量着摆置的古董,书画已是平常,叫她感兴趣的是镶嵌在墙上的展示柜,里头全是顶级的古玉。
「小姐您好,这是刚从海外收藏家手中买来的古玉,目前可以看到的是石家河文化晚期的白玉神人面饰,商代的青玉龙纹短刀,清朝白玉云龙纹圆佩、白玉象耳游环六菱形百寿杯,白玉五福临门砚;另一边则是瓷器、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