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她微笑的指着那套金色沙发,将钥匙放到钥匙盒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副牌,她走到落地窗前,将窗户推开,再将黄金色绸缎的窗帘拉到两旁系上,仅留下透明白纱随夜风轻舞。
欧阳骞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的沙发坐下,开始洗牌。
玩牌?他犹豫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玩牌高手。
「还记得昨晚你说的?我将你的女人赶走了,所以我该赔你一个?」
「没错,我就是来索赔的。」他双手环胸,掩饰着听到这句话时突然变得紊乱的心跳。
但白承骏说得对,对女人,他真的只有幼稚园的程度。
她洗好牌,「我们就玩玩牌脱衣的游戏,最后要是我脱光光了,我就拿自己赔你。」
「这个……」他真的很犹豫。
「你不玩?这可真奇怪,爱玩的男人对这种游戏一向是乐此不疲的!」她略微狐疑的看着他,这种玩牌脱衣的游戏在国外行之有年,跟她交手过的花心大少,一提到这种游戏更是双眸发亮,但他看来却困扰极了。
爱玩的男人对这种游戏一向是乐此不疲?!欧阳骞不知道,但他是曾听过白承骏在KTV跟美眉玩过这种游戏:….
他露出僵硬的笑容,「玩,当然玩,到时候你可别被我剥光了。」
那可难了,因为这副牌可是大有文章的,她也算半个魔法师了,而这个游戏主要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弱肌」,男人的健康是女人的幸福,有些男人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地方的运动量够,衣服脱光了,也只有那个地方有Power!
她开始发牌,两人玩着大老二,输一次就得脱一件,时间滴滴答答流逝,欧阳骞身上的衣服从西装外套、皮带、袜子、衬衫……一件件消失,而坐在他眼前的女人却还是衣着整齐。
她笑得阖不拢嘴,觉得他真的是勇气可嘉,从他出牌的方式就可以断定他根本不会玩牌,看着那张俊脸上的红潮愈来愈红,她更是忍不住捣嘴直笑。
什么烂牌!他的运气怎么可能这么背?!即使从大学毕业后,他就不曾再摸过牌了,但未免也太差劲了!
一看到她手中的牌又全脱手,而他手上又是满满的一堆牌,他的脸都绿了。
「长裤,」她挑眉,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撇撇嘴角,火冒三丈的站起身将长裤也脱了。
面对全身仅剩一件内裤的挺拔俊男,她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你常跑健身房。」因为此刻在她眼前的,绝对是一个可以登上内衣杂志的男模,浑身上下连一丝赘肉也没有,他手臂结实,胸前有两块偾起的胸肌,腹腰间有八块肌,大腿更是肌肉纠结,不错,这个花心大少的体格可以给九分!
心情老大不佳的欧阳骞连应都懒得,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下一局,他一定要赢。
但幸运女神显然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他又输了!
他铁青着脸站起身,「你赢了,也不必赔上自己了,我回去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要穿上,却被她全抢了回去。
「不行,你最后一件还没脱。」
他脸色难看,「不必了吧?」更何况,他从没有裸身面对一个女人过。
「当然要!何况,像你这种体格的花心大少应该很敢脱啊,又不是见不了人。」
瞧她笑得狡黠,他却觉得背脊发凉,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他抿紧了唇,却见她居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等着他脱去身上最后一件衣物。
该死的!他显然太小看她了。
他闷闷的将身上最后一件遮蔽衣物褪下,横了她一眼,「行了吗?」
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像不就是如此吗?她勾起嘴角一笑,再拿起那件裤子,「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衣服呢?」
「这是我的战利品了,抱歉!」
「你——」他眸中窜出两簇怒火。
「你就住隔壁,开门回去也没问题。」
「快还我!」他上前一步要抢回衣服,她居然灵活的一反身,跑到阳台,顺手就将那堆衣物往楼下扔。
「你——」他简直气晕了。
「这种经验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招是狠了些,但这才能测试他,在盛怒之下,会不会有拳头出现。
他怒不可遏的瞪视她一眼,低咒一声后,却是回到沙发处,拿起自家钥匙,开了门,先小心翼翼的瞥了门外一眼,一见没人,他快步的走到隔壁开门,而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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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整天,范芝绫让自己再次从猎物眼前消失,并准备下一步骤。
坐在客厅,她低头审视那张「猎物评分表」,满分是十分,而今评估的有,体格九分、脾气六分、反应七分、外貌九分、财力十分、耐力……
「铃铃铃——」
她的手机倏地响起,她放下笔,起身拿起放在皮包里的手机,看了萤幕上的显示号码后,她的眼睛倏地一亮,是奶奶!
她按了通话钮,「奶奶——」
「小姐,我是陈妈。」电话另一端传来老管家陈妈的声音。
「呃——陈妈——」范芝绫的声音明显多了一抹失望。
「你还好吗?是我央求老夫人让我打一通电话给你的,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在台湾,她放得下心,我实在放不下。」
她眼眶微微泛红,「谢谢陈妈,我很好,如果顺利,我应该可以带一个很好的男人回去见奶奶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
「陈妈,奶奶好吗?」
「她很好。」
她顿了一下,「请让我跟她说说话。」
「可是……」
「求求你,你知道我有多爱她!」
「呃……好吧。」
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含胡不清的谈话声,接着,突然「咔」地一声,电话被挂断,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知道是奶奶挂断的,她的喉间像梗了个硬块,泪水迅速盈眶。
为什么奶奶要她幸福的手段是如此激烈?天知道她多想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成人,又多么希望她不必按着奶奶的指示去抢夺情人,虽然这些全都是为了她未来的幸福,但当下的幸福呢?
犹记求学时,她被女同学排挤、被女老师轻蔑,一些花心的男同学甚至戏谑的要她来抢他们。
她好孤独、好累了……
但奶奶总是不满意,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练习如何掌握男人的心,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将看上眼的男人抢过来。
而抢过来之后呢?
她苦笑,那只是一次次的练习,即使她已付出了真感情,奶奶也要她放手,再指定一名男人,让她再次进行抢人游戏。
奶奶说她愈懂得男人,撼动她未来幸福的风险就愈少……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手中的猎物评分表,泪水一滴滴的滚落,滴在纸上。
即使她跟欧阳骞真的成为一对,奶奶会接受他吗?还是再给她半年期限,要她再努力的去寻找另一个她觉得适合她的男人?
泪,终于决堤……
「你对小姐太严苛了。」
美国旧金山近郊的一处豪宅内,老管家陈妈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不忍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夫人,口气则有着明显的不满。
因为小姐可以说是被逼到台湾,而老夫人明知小姐放心不下她的身体,却还要她去抢回一个好情人,甚至连通电话也不准她打回来……
年迈苍老的范真沉沉的吸了口长气,严峻的脸上已布满皱纹,她转动轮椅,背对着照顾她多年的老管家,沉默不语的往房间推去。
不是她想对孙女儿严苛,而是她这老太婆的时间不多了,她这个疲惫的老机器已经快转不动了,但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要看到孙女儿嫁给一个好男人,看她得到幸福,她是为了这个而努力活下来的,她是
心脏突地起了一阵剧痛,她神情痛楚的抚着胸口,人不由自主的往前倾,「砰」地一声,她羸弱的身体往前倒在地上。
「老夫人、老夫人!」脸色发白的陈妈立即冲向前去,将她扶起,但范真的额头已撞破一个伤,血流如注:….
「我叫救护车——」
范真咬牙忍痛,不忘叮咛,「不可以……不可以……告诉芝绫……不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陈妈眼泛泪光,急着打911,送她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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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欧阳骞直到午夜一点才进家门,有人显然正等着他,要不,不会他才转动钥匙,隔壁那扇门就开了。
范芝绫站在门后,半张脸被门的阴影遮住,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可以陪我去看星星吗?」
他黑眸半眯,她将他当成什么了?还是她以为他会忘记她的恶行?!
今晚跟白承骏泡夜店,谈及昨晚的事,他笑说他太单纯、太正直,既然自己都脱光了,就该饿虎扑上前吞了她,因为正经八百的女孩不会玩这种危险的游戏,所以好友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他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