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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像!妳是胆大妄为型的,总有一天会搞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上了床大概也一样勇。而渊平嘛……」故意拖着尾音。

  「渊平怎么样?」恣然忍不住催促,没去计较她对自己的评语。

  「哈哈!就知道妳已经在乎得不知所措了!」

  「妳成语用得很烂。」恣然设法扳回一成,「渊平到底怎么样?」

  「渊平啊,等妳等了十年不止,压抑过度,当然如长江大泛滥……」

  「得了吧!长江真可怜,被妳这样滥用。」嘴里不屑,恣然的脸倒有些微热。

  「告诉妳,床上很相配,是机率百万分之一的奇迹,不了床绝对也是了不得的佳偶,这是我累积十年的宝贵经验,免费送给妳。」

  青艳说得挤眉弄眼,但恣然知道青艳是认真的,因为青艳等她找到好伴,已经等得望穿秋水,跟她老妈差不多,无论如何青艳也会给她真心的建议,让她也能享有青艳所谓的「快乐得乱七八糟的那种快乐」。

  奇迹啊……

  恣然想着又勾起半朵笑。

  「这是不是表示,妳和那个男人,也是床上绝配?」

  青艳红亮的十指一掌打在恣然肩头,笑得脸也红亮。

  「死人!」

  看来青艳和那个男人真是绝配了。

  「你们现在还洗不洗情人澡?」

  青艳红着脸点头。「他都没有再提,但有一天我晚上洗澡出来,发现他突然跑来,已经按铃好久了,我一时高兴,完全忘了自己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让他进来以后还聊了天、看完一个节目,直到上厕所照到镜子才赫然发现。」

  「他能让妳忘记那么久?不简单。」

  「那时候我想再上妆,又觉得那样太蠢……硬着头皮出去,结果他不晓得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我讲着讲着又忘记自己的脸了。」

  恣然在心中大大佩服萧千为,也谢谢他为青艳所做的一切。

  「我……」青艳叹了口气,「这种事又发生了好几次,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前面就变得那么健忘……」

  恣然暗暗希望萧千为再接再厉,多多使青艳幸福得什么都不在意。

  「他是用色诱的吗?」恣然故意取笑。

  结果青艳脸更红了。

  就知道姓萧的不只是用聊天和电视来分青艳的心嘛!

  哈哈哈……

  还笑别人,结果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做爱上瘾,是不是情人的错?

  若是这样,恣然觉得自己也有错,因为渊平绝对也是百分之百地、毫不害臊地迷上她的身体了。

  这样就扯平了吧?她不必担起害人家睡眠不足的责任。

  问题是,每天把渊平给拉回家来,爱过以后还趴在人家身上看书,看累了就熊熊在原位给他睡着,让他回不了家。

  结果是,做事有条理又准备充分的他,找几天早上没课时先行回家打包,把足够用好几天的衣物都装箱,还买了菜晚上好帮她下厨。

  不出几个礼拜,他留在她家的东西已愈积愈多--总不好天天把电动刮胡刀什么的带过来带过去吧?

  这样跟同居有啥两样?恣然某天早上吃着渊平煎的法式吐司,自问这个可笑的问题。

  可笑,是因为既不想套上爱情的名目,那又管他这种生活方式算不算同居?

  奇了,自己在斤斤计较,人家渊平可什么都没说。

  她可不可以假设,他既然这么配合,那么一定也是想这么做,心甘情愿的?

  都是小李和皮耶,把她说得像是剥夺了渊平什么似的,害她无故内疚起来。

  她可以一意孤行吗?理直气壮地坚持她的活法,渊平想同行就欢迎进入她的生活,若不想也请自便,她从没要求过什么。

  这样想可以吗?

  她是觉得这很合理,但为什么有时享受着渊平的给予,譬如像现在这样大嚼他赶在上班前帮她做的早餐,她会有那么一丁点心虚?

  这种心虚,又到底是真正心疼于渊平单方面的付出,还是太享受这种宠爱,一心只怕将来会被他给收回去?

  总归一句,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唉,烦喔!当初没乱爱就没事了……

  恣然笑起来,笑了一半抚着心口,气息差点哽住。

  如果不是渊平,没有了烦恼,却也没有了一千万种只伴随他而来的快乐,代价太大了。

  这样一笑,这样一想,不知怎地就豁然开朗--管它的爱不爱哩,她很快就可以见到渊平了!

  精神大振,她打开计算机开始认真工作,进度有如神助。

  十一点时准时向菜花报到,直接杀到餐厅里准备偷吃--她在午餐前得有些开胃菜,很正常啦。

  前脚才踏进餐厅,她就差点跌倒。

  整个餐厅闹烘烘的,学生们在排椅子、准备午餐--这很正常。问题是,天花板下垂着数十个花串,还有七彩的各色气球……

  这还不足以让人倒抽口气,角落里不知何时搬来的钢琴,有个学生正断断续续练习着结婚进行曲……

  这就太、太、太明显是在准备什么了!

  她眼光乱七八糟地在厅内转,立即锁定全身白色燕尾服的小李和皮耶,两人正对张大嘴巴的她指着,嘻笑不已。

  她走过去,控诉两人:

  「你们两个!你们要结婚怎么也没通知一声?!如果我今天睡迟了没来午餐怎么办?!」

  「妳?睡过头错过一餐?不可能的事。」小李嘻皮笑脸地在她脸上啾了一吻。

  她打他一拳,正中肩头,力道毫不留情,小李哀叫一声。

  「但我连礼物都没准备!」她再骂。

  「我们谁都没通知啊!连伴奏的学生都是刚才临时抓上台的哩!」皮耶一脸得意的神色,「我们就是不想寄什么红色炸弹,强迫别人破费,更不想让自己破费。这样免费借用学校场地,还有不请自来的观礼人,又全都是我们最亲爱的同事和学生,简直太完美了!」

  「但……」恣然想问他俩的家人,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在这种欢乐时刻过问私事。「等等!渊平是不是也参与了这个阴谋?」

  「他是第一个知道,不过也是今早踏进学校以后的事,妳要杀他是没理由啦。」皮耶说得俏皮。

  恣然还是瞪着大眼,小李微笑了。

  「妳这么重视我们的婚礼,我们很感动。但妳不是对这种事不大在意吗?」

  恣然不禁也要微笑,「说的也是,我干嘛像是错过儿子婚礼的老妈子一样发神经啊。」

  她一手同时揽住两人,踮起脚尖各在两人脸颊给了一吻。

  「恭喜!」她由衷地说,「你们比谁都更适合结婚!」

  皮耶的眼睫有些润湿,「从妳口中听到这话,比谁说的都更让我高兴。」

  恣然也觉得眼睛奇异地热,拍拍他的肩,「好吧,那我帮得上什么忙?」

  「妳太迟啦,工作都发派好了,」小李挤挤眼,「妳等一下负责帮忙吃就行了,没有人能做得比妳更好!」

  恣然再打一拳,三人嘻闹成一团,直到渊平拿着相机过来。

  渊平看着恣然,眼睛移不开。她眼中的光采如此动人、温润如水--她也如他一样,被这个婚礼所感动吗?

  在充满花朵与音乐、笑声与祝福的婚礼上看着她:心里的悸动是那样的强烈……

  她可能对这种场合不苟同,但她对小李和皮耶的友情显而易见,难得的灿烂笑容夺去他的呼息。

  他应该羡慕小李和皮耶,应该心中感觉隐隐的酸楚,应该作梦也梦见恣然对他示爱……但他心中太满,此时此刻的感动太深,他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缺憾。

  「来,新人和伴娘都笑一个。」渊平举起数位相机。「这要放上学校网站的喔!」

  三人脸上仍大大咧着笑,小李还偷亲皮耶。

  「喂!誓言还没说,怎么就跳到亲吻那一步了?」渊平边按快门边取笑。

  「我们这婚礼哪里照什么规矩来了?床都上了还……」

  小李的嘴又被皮耶的大手堵住,「这里是学校,而且性教育的课都是由渊平来上的,轮不到你,拜托你注意一下好不好?」

  「为什么都是由渊平来上?」恣然很感兴趣,大剌剌地盯着渊平看。

  渊平脸上的肌肉没动半分,正经八百的样子。

  「妳看看,就是因为这样!」皮耶指着渊平的脸,「小李来上会口不择言乱说一通、满脸兴奋吓到孩子;我来上的话……呃,我太容易脸红,一定会被学生笑;只有渊平,不管是说笑话、说脏话、说鬼故事,还是上这种内容耸动的课,都可以一张扑克脸,说得别人都笑死或吓死了,他老兄还是那种别人好像少见多怪的表情。这是多高的天赋啊,他天生就该当老师的!」

  渊平微笑了,这又是他另一个招牌表情。恣然点头,「没错,他真的很适合当老师。」

  渊平是有些赧然,但自己的脸的确是属于温吞型的,他又有什么办法?

  「老实说,妳也差不多,你们两个好像。」皮耶又说。

  渊平看向恣然,她半笑不笑地提起一道眉,「我是常常一脸无聊、无所谓的样子,我朋友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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