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笑话!」解风冷笑。
「说不练——」解铃亦坚持的开口。
「就不练!」
「天塌下来——」
「也不练!」
「威胁利诱——」
「也不练!」
「总之——」
「说什么也不会练!」解风对自己的傲骨感到十分满意。
过路人听这兄妹俩的一搭一唱,听得几乎抓狂!
明明一句话可以一个人讲完,就偏生喜欢两个人分著讲,真是受不了!
「是吗?说什么也不练?」过路人挑衅的问。
「对!」解风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哼!」在过路人冷哼一声的同时,他边迅速的出手,白玉骨扇已经架在解铃纤细的颈项上。
「呀!」
「妹妹!」解风失色惊呼,「你!」他恶狠狠的瞪著过路人,想出手,却又怕过路人先一步杀了解铃。
「抓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解铃全身穴道在一瞬间被点住,只剩一张嘴可以动了。
「我有说我是英雄好汉吗?」过路人笑吟吟回答。
「畜生!」
「谢谢。」过路人淡淡笑道:「解风,半个月後,我会来检试你练剑的成果,成果让我满意,我就放回你妹妹。」
「你!」解风咬牙切齿,「你这是绑票、恐吓、威胁,勒索……」
「看不惯吗?」过路人睨眼道,作势要在白玉骨扇上增加力道。
宝贝妹妹在他手中,解风不敢嘴硬,想起他白日在店内大展的身手,更不敢拿解铃的性命开玩笑,怕这过路人一时恼火,宝贝妹妹那纤细的脖子就要断送在他手中了。
形势比人强,只好认栽!
「我……我哪敢啊。」解风心不甘情不愿的嗫嚅。
「很好。」过路人笑在心里,脸上却仍不动声色,「咱们半个月後见!」说完,便挟著解铃飞跃出窗口。
解风赶至窗边,却已不见半个人影。
好俊的身手,好快的轻功!
他自认自己的轻功在道上是属一属二的,不想这过路人竟比他高明!
可恨啊!
解风忿忿的拿起桌上的追月剑。
追月剑,十八神器之二,过路人为什么非要他练追月剑法不可?
哼!练就练,等他练成了,准要把那狂傲的过路人打得落花流水!
嘿嘿嘿……
「看不惯吗?」解风学著过路人睥睨的神情。
嗯!好神气喔……
解风竟然有一丝丝的、不由自主的崇拜起那个家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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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
月塘依旧倒映著一轮明月;织星亭一如往常,流泄琴音。
风入画总爱在月移花影时,弹奏「春江花月夜」。
忽而,琴音嘎然终止。
「麻烦。」风入画笑道。
「好耳力。」过路人笑著推解铃走过宝桥,解铃满睑怒火的瞪著他。
由於解铃这丫头实在太吵了,过路人索性连她哑穴都封住,落得耳根子清静。
「威胁很像你的作风。」风入画淡淡说道。
「多谢恭维。不过,你怎么知道?」过路人有些佩服的笑问。
「背上少了一口剑,手中多了一位小姑娘。」
「观察人微!」过路人称赞。
「生存之道。」
解铃听他们俩的对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风入画嫣然笑说。
「为何呢?」风入画饶富兴味的问,这女子当真如此聪慧,对他所欲作为了若指掌?
「托付的代价。」风入画—语道破,「夜未央可不是一般旅店。」
「成交。」过路人笑道:「开出你的条件。」
「也没什么,只要你留在夜未央七天。」
「做何消遣?」
「品茗对弈,吟诗作赋,交换学问。」
「接受。」过路人爽快答应。
风入画闻言,朝他妩媚一笑,随即以快又俐落的手法解去解铃被封住的穴道。
过路人方才醒觉,原来娇柔婉媚的风入画竟是有武功的!
他何时变得如此大意?竟未曾察觉。
穴道被解後,解铃吁了口气,随即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侍剑。」风入画轻唤。
织星亭中一名身著黄衫的女子应声向前。
「带解铃姑娘至秋惜轩歇息。」
「是。」侍剑嫣然一笑,「解铃姑娘,请随我来。」
解钤忍著满肚子的高兴,不动声色的跟随在侍剑身後。
「解铃姑娘。」风入画笑唤。
解铃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著她。
「侍剑的脾气不太好,你若想逃跑,会吃上苦头喔。」风入画笑道。
解铃闻言,气得脸都绿了。
这女人是哪来的啊?和那过路人一样讨人厌!
「哼!」解钤朝她扮了个鬼脸,气冲冲的跟著侍剑离开。
过路人看著侍剑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黄衫背影!
多像啊!就像那夜他追逐的那两人其中之一!
不过……可能吗?若侍剑真是那人,便和他所追查的神秘组织脱不了关系!也就是说,夜未央和神秘组织脱不了关系!那风入画呢?
风入画岂不是也和神秘组织脱不了关系?!
过路人极力抗拒,他希望这千万不要是事实,他希望风入画就是如此,只是一个单纯的、聪明而美丽的绝代佳人,千万不要和那个意图赤化武林、他头号对立敌人的神秘组织扯上关系!
风入画仔细看过路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嘴角牵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的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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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秋,分外明亮。
佳节年年都有,风入画却以为今年格外不同。
因为今年,有一个允文允武、风度翩翩的奇男子,伴陪她左右。
织星亭一向是风入画最为流连的场所,十五月圆,婵娟便倒映月塘,湖风袭人,格外秋凉。
皓皓皎月,水空相映。
「如此好时美景,岂可无诗?」过路人和风入画并肩斜倚栏杆,在织星亭内赏玩水月o
「你既有此雅兴,入画只好奉陪了。」风入画甜甜笑道。
「五言诗美,就作五言排律吧。」
「用什么韵呢?」
「这样吧。」过路人笑道:「咱们就数这小亭栏杆上的直棍,这头到那头为止。」过路人以两枝楹柱为数,数得其间栏杆直棍共有十三支。「十三支,是十三元,这韵可用得少了。」
「险韵才好,才显得出你非凡的诗力。」风入画笑道。
「不敢。不才就先抛砖引玉,起一句现成的俗语吧!」过路人在亭内缓步,吟道:「三五中秋夕。」
入画想了想,道:「清游拟上元,撒天箕斗灿。」
过路人笑对:「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
「几处狂飞盏。有些意思,倒得对得好才成呢!」随即想了想,风入画对道:「谁家不启轩?轻寒风剪剪。」
「好!」过路人赞赏,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良夜景喧喧,争饼嘲黄发。」
「分瓜笑绿媛,香新荣玉桂。」
「色健茂金萱,蜡烛辉琼宴。」
风入画闻诗笑道:「金萱』两字,真便宜了你,这样现成的韵,被你得了!」
「你不说『玉桂』,我又岂能强对—个『金萱』?」过路人笑著反驳。
入画嗔瞪了他一眼,只得续联,「觥筹乱绮园,分曹尊一令。」
「分曹尊一令。这倒好!只是难对些。」过路人沉吟道:「射覆听三宣。骰彩红成点。」
「三宣,竟让你化俗成雅了!」风入画笑道,联曰:「传在鼓滥喧,暗光摇院宇。」
过路人闻诗笑道:「对得好,但下句又溜了,只管拿些风月来塞责吗?」
风入画巧笑反言,「究竟没说到月上,也要点缀点缀,才不落题。」
这次换过路人笑瞪她一眼了,随即接联道:「素彩接乾坤,赏罚无宾主。」
「吟诗序仲昆,构思时僚槛。」
「拟句或依门,酒尽情犹在。」
风入画笑著联道:「更残乐已谖,渐闻语笑寂。」
「这可一步难似一步了。」过路人笑吟:「空剩雪霜痕,阶露团朝菌。」
风入画皱起了眉头,「这一句可怎么叫作韵?让我想想。」
「想不出来,直接认输便是。」过路人得意的轻摇手中的白玉骨扇。
「你想得倒美!」风入画笑道:「你听著,庭烟敛夕婚,秋湍泻石髓。」
过路人闻诗,惊妙道:「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这『婚』字用得好,用得恰时也就罢了,这『秋湍』 一句,倒要教人打起精神来对了。」
「你对不上也没关系,认输便是。」风入画学著过路人方才的得意洋洋。
「倒要挫挫你的锐气!」过路人笑联日:「风叶聚云根,宝婺情孤洁。」
风入画闻诗,钦赏的颔首,绩联道:「银蟾气吐吞,药催灵兔捣。」
过路人不语,点头半晌,联道:「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
风入画亦望月颔首,联道:「乘槎访帝孙,盈虚轮莫定。」
「海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
「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
「咦?我怎么不见这月塘有鹤飞去呢?」过路人笑道。
「诗文本贵想像,灵思泉涌,形像自然清明了。」风入画笑道:「这『影』字不好对,你可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