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赌场玩两把。"
"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赌会害死人的。"她开除的仆人中就有人因为赌而失去生命,他真不怕死。
"别触我霉头,你什么时候看我输过?"
"你难道没看见有多少人为了赌倾家荡产,又有多少人可以从赌上面得到好处?"除了那些开赌场的人。
"输的不会是我。"因为他是开赌场的。
"凭什么不会是你?"
实话不能说,当然只能找借口,"因为有你在,我永远不用担心缺钱花,况且要我输钱,那些开赌场的人还要等很久呢。"如果他的赌场真的倒了,还有另一个金主在养他。
"你真是不要脸,要我当你的金主。"
"那跟不要脸的我上床的你又是什么啊?"
"你真是可恶。"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忘了跟你提,你有了身孕,可别瞒着我打掉,我可是会生气的。"轻松的声音有一丝僵硬,显示他的认真,他非常爱小孩,他父母也盼着他有孩子,他是不可能让她在这件事上乱来。
"我有在吃药。"她不会怀孕,这辈子她不会生养任何孩子,也没有人能让她生。
严圣御眯眼,心中微微不悦,但没多说什么,她与他本是在故意的安排下相遇,她看见的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子,她不想生孩子正常,要是想生,她的脑袋才真有问题,变成那样子他才要考虑要不要再跟她在一起生孩子。
"你……如果我怀孕,你会如何?"三个月的相处时间,他对她是否有一丝的真心?
"怎么?你想成亲了?当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养家的重责大任你可是要多担待。"
"你别作梦了。"她丢下梳子,气红双颊,他就是有本事惹她生气。
他赤裸的走到她身后,撩起她的秀发,帮她整理,安抚她波动的情绪。
"我要回去了。"她绝不可以沉溺在他的温柔下,那是包着糖衣的毒,吃下去没有好下场。
"待到早上,嗯?"他的手在她的头皮上轻捏,想说服她留下来,他得想办法改变她让她离不开自己。
映月在他的按摩下舒服的嘤咛。
"我最喜欢听见从你的小嘴里发出这种声音,让我心荡神驰。"
映月一听马上抓住他妄动的毛手,"不行,我明天早上得去看我母亲,再不回去,明天就起不了床了。"她没小看他的能耐,他们的关系也禁不起别人知道,一旦传到母亲耳中,她的日子不好过。
"我痛恨你这样理智。"她对他的情有多深,他还在测量,可是她很少有机会让他看透,时间拖得越久,他越感挫折。
"你明天也有事要做,不要忘了。"
"只不过是送个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有了这个工作,他倒是有理由在祁庄内走动而不让她起疑。
映月沉下脸,"在祁庄跑腿的工作虽不是正职,但你是我介绍进去的,如果你办事不力,我可是难辞其疚,要是庄主怪罪下来,我更是无法幸免于难。"
"我听到一项有关你的传闻。"
"什么传言?"
"说你是庄主的妹妹,却因为母亲怀着你另嫁,后来守寡,祁家老爷又把你母亲娶回来。"
"这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还有人说你想谋夺祁家。"
映月脸色一变,"是谁说的?这般大事,岂可乱说。"这件事还在计画中,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透过铜镜认真直视她的双眼,"你有这心吗?"
她避开他锐利的眼神,"这不关你的事。"
"你没有否认,表示你有想过罗?"
"子虚乌有的事需要否认什么?"
"如果你有这心,我也帮得上忙。"
"你想透过我身上分上一杯羹?你还真是想得美。"
"不,我要你。"
"好大的野心。"有了她,他更是吃喝不尽,但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她并不想要祁庄。
"不愧是我的女人,我在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他的轻佻总在她想认真与他对谈时冒出来。
映月嘴角抽搐,"你的脸皮厚度是我生平仅见。"她就是比不上他这一点。
"作作梦的人生才不会太无趣,你就是太无趣了。"
"哼。"没有多讲,映月整理好自己推门而出,耳边还飘进他传来的一句话──
"小心那个公子的花言巧语。"
严圣御没有看见她的苦笑。
小心?她要怎么小心?人对外宣称是她引进祁庄的,事情正在进行中,她已经身在泥沼中,无法脱逃。
候在外面的小婢轻唤,拉回映月的神智。
"小姐。"她原本圆滚滚的大眼此刻满溢着担忧,脸颊却因愤怒而涨红。
"小奴,有什么事?"
"小姐,你为什么要跟那样不入流的男人在一起?"她跟着小姐已经十多年了,从来没看过小姐这般纵容一个人,还任他狎戏,况且连她都知道对方根本不是对小姐认真,而小姐却蠢得看不出来。
"为什么这样问?"
"他根本配不上小姐。"
"配不上?配不配怎么计较?"她无法分辩。
"小姐!"
映月抬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嘲弄的轻扯嘴角,即使水面能够映出一轮弯月,水中还是原本无月,想要水中捞月,也只是空幻的美梦,她需要计较他是怎样的人吗?
根本是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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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华丽雕刻的门扉,上好的桧木梁柱漆成朱红,配上粉色的屏风矗立在前,黄春兰的房间透着一股压迫感冲面而来,压缩着踏入这房间的每个人。
映月深呼吸,扩张缩小的心房,她举步维艰的踏进去。
"娘。"她轻唤一声,试图打破满室的压力袭身,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嗯。"黄春兰没有任何动作,任由映月承受那股溢满她四周的怒火。
她们沉默好一段时间,映月无法开口,也无法走掉,只能任那刺眼的红灼痛她的眼。
她与母亲之间只有拨不开的荆棘,她不想再靠近,刺得自己满身伤,却也走不出亲子血缘的泥沼,只能任由自己沉沦。
很没有用对吧?她自己也承认,但她就是无法反抗。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什么事都觉得无所谓,是在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还是母亲在祁家老庄主去世的那一晚对她所说的话?
发疯的女人往往不可理喻,不被人爱的痛苦压抑到最后成为变态,想报复的心情深到谁都救不了。
而她只能逆来顺受,默默接受这样的命令,她也许太爱母亲,爱到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
"人已经介绍进来,你还在拖什么?"
"庄主还有疑虑,在他没有相信之前,我什么都不能做。"他没有动作前,她的妄动只是加深庄主的怀疑,她娘要是没想到这点,就是不愿意想到这点,只是存心想为难她。
"那就让他相信。"
"没有时机。我这个内务总管插手庄外的生意就已经够引人注意了,我不能再插手其他事,会惹来闲言闲语。"
映月话一说完,黑物飞扑而来掠过映月的颊边,差一点就击中她的头,落地的重击更凸显物品的重量,映月却一点惊惶的神色都没有。
"我可不是为了生你这个没用的小孩,才破坏自己的身材。"
"那你当初就不该生下我。"说得好像是她的错,其实还不是娘自作自受,才落得她所有的男人都离开她的下场。
"要不是为了你亲爹,我才不想生,结果看看我得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心软,不想做了吧?"
"要取得庄主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事关祁庄的未来,庄主会详细调查是意料中的事。"
"再给你一个月,要是再没进展,我就自己来。"
娘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何必养到她长大,祁庄早已经是娘的了,真是可怜,做不到又不想承认,最后就成了一个跋扈的恶婆娘。
"你有意见?"
"没有。"
"出去!"她那眼神看了就碍眼。
映月没说话转身离去,再说什么,母亲也听不进去,徒惹她生气,再来又要承受她的怒意。
门外的小奴担心她因黄春兰冷漠的态度伤心,"小姐,夫人又凶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夫人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没的事。"她那种不叫凶,只不过是任性,娘前半生从没有人肯顺她的意,有了个女儿,当然得耍耍威风,抬高她身为母亲的威严,很正常的心态,只要不要太过分,她并没有多大的抱怨。
"小姐,你真的要照夫人说的话去做?"
"我是为了我自己。"她的身世带给她太多的委屈,在水家,她是私生女,轻视嘲笑不言而喻;在祁庄,她又因为娘做的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亲爹,这到底是谁的错?大家只不过都想要幸福,却累得她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
"小奴,你什么话都不用再说,也不应该说。"要是不想受累就只能选择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