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竞争他有一定的把握,就算楚家人再恨他,也很难动得了他。
最难说服的是母亲,她实在不明白,像楚唯这种出身良好又不嗦的女孩,他到底还嫌什么?
不过,在赌城哭了几天后,她也无可奈何地跟父亲回到澳门了。因为她很清楚,只要是他决定的事,就算拿刀押他,他也绝不退让!
是啊,我一定是疯了!烦躁地把酒杯用力放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他告诉自己,想退婚不是为了苏宛瑭,更不是忘不了她,而是拜她所赐,他越来越讨厌女人了!所以,今后他只想彻彻底底地游戏人间,做个最无情的浪荡子,绝不再跟任何一个女人保持长久的关系!
没错,只是这样!
他严厉地注视宛瑭苍白的脸。她过得不好吗?否则脸色为何会这么难看?她又该死的为何会这么瘦?
那姓罗的混账都没有好好照顾她吗?
虽然回到美国,但他仍不自主地向香港的员工打听他们的消息。他知道罗致泓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他也知道宛瑭每天跟他在一起,当他的秘书。
哈,真甜蜜啊,夫唱妇随!
够了!乔霁扬!你来香港只是谈生意,这个女人过的好不好都与你无关。
又喝了一杯酒,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一再警告自己不准再接近她、不准再被这种女人耍得团团转,但,一在机场看到她,他的双眼便率先背叛了他。
他看到她跟罗致泓亲密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他也看到她依依不舍地送罗致泓上飞机,像是分开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思及此,他狠狠地握拳,额上的青筋因愤怒而跳跃著。姓罗的那混账到底有什么好?她居然这么无怨无悔地跟随他,却把他的感情视为敝屐!
哈!可笑……最可笑的是,他竟将昏迷的她带回下榻的酒店?而且还关心起她为何会瘦得弱不禁风?
熟悉的男性气息飘入鼻尖,有一瞬间,宛瑭以为自己在做梦。
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想他。想念他粗犷的味道、想念他魅惑的笑容……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可醒了?”坐在一旁的乔霁扬冷笑,“我先提醒你,这里只是三楼,你不用再一看到我就想死!从窗户跳下去只会让你摔成残废,半死不活的更加痛苦!”
宛瑭不解地看著他,她为何会跟他在一起?但她马上想起来了。自己好像在机场昏倒了?她只记得昏迷之前,有一双有力的手接住她的身子……
苦涩地收回视线。他为何又回到香港呢?上天为何又让她遇到他?
她下床,以最生疏的语气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已经没事,我走了。”
穿上鞋子她便往门口走,她不能再多待一分一秒,他熟悉的气味让她心揪、让她心痛。
她亟欲离去的动作落在乔霁扬眼底,让他的心宛如被针扎。呵,她可真是讨厌他讨厌到底了!连一分一秒都不愿多停留在他身边,活像是一沾上他就会中毒似的。
但,她跟姓罗的在一起却那般愉快,像是巴不得粘住他一起上飞机。
他早该知道的啊!可为什么……为什么一颗心还是如被重捶过般难受?
“等等。”乔霁扬冷峻地开口,“你忘了东西。”他把一份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讥讽地道:“这可是你心上人的公司文件,掉了可不好吧?”
宛瑭没有辩驳,只接过文件道:“谢谢。”
然后,她默默地走出房间。两人的脸色,宛如窗外的天际般,阴沉而寂寥……
第八章
翌日
办公室内,小蓉好奇地问著。“宛瑭姐,你昨天怎么会忘了带钥匙就出门啊?这不像你的作风喔!你做事一向是很细心的。幸好你还记得打电话给我,叫我带锁匠去开门。”
宛瑭微笑。“对啊,我也觉得自己好糊涂,大概是老了吧,记性也变差了。”
小蓉睁大眼睛。“拜托!你才几岁就说自己老?太夸张了!”
宛瑭还是淡笑著。“我的确不年轻啦!”也许她的真实年龄还算年轻,但她觉得自己的心境好衰老、好苍凉。
如果跟乔霁扬之间也算恋爱的话,那么,这场恋爱真的把她折磨得形销骨毁。
小蓉拿了一杯饮料给她。“对了,这是美祺姐的男朋友买来巴结我们的,一人一杯,统统有奖喔!你也喝吧。”
“谢谢,你放著就好。”
“那我出去做事啦!”才十八岁的小蓉蹦蹦跳跳地离开秘书室。
打完最后一份文件,并列印出后,宛瑭走到窗前,怔怔地望著远方。
其实,她昨天不是忘了带钥匙出门,而是,她把皮包遗留在乔霁扬住的酒店内了。
唉,自己真的好糊涂。宛瑭轻敲自己的头,她到底在做什么呢?为什么只要一遇到他,她的冷静就全不见了,还心慌意乱地弄丢皮包?
皮包内并没有多少现金,至于证件……她宁可花时间去重办,也不愿回去找他拿。
她的眼神越过高楼大厦,停留在更远处。他也在这个城市中,跟她呼吸一样的空气、仰望一样的蓝天……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谈公事吗?他是个一忙起来就会忘了吃饭的人,有没有人提醒他要注意用餐时间呢?
停!不准再想他!惊觉自己的思绪又绕著他打转,宛瑭严厉地告诫自己踩刹车。够了,你跟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了!
而且,他应该过几天就会回美国,回到离香港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会跟未婚妻完婚,他们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楚唯 应该会好好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和他分享最亲密的一切……
这样很好,不是吗?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心好酸、好苦?
还是专心工作吧!宛瑭又坐回桌前,打开电脑。致泓哥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她惟一能回报他的,就是把分内的工作做到最好。
正拿起一份文件时,内线电话却响了。
“喂?”
“宛瑭姐!”小蓉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也很疑惑,“外头来了一位访客说要见你,他说他姓乔……”
乔?宛瑭大骇,话筒差点滑落。是他吗?他来做什么?他又怎么会找上这里来?
“不……”她的嘴唇颤抖,“小蓉,你……你替我挡住他!就说我不在办公室内,或是在开会,干脆……干脆跟他说,公司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他找错地方了!”
“可是他说──啊!先生你不能乱闯啊!等一下──”小蓉放下电话大叫。
他闯进来了?宛瑭紧张地站起来。怎么办?她要躲到哪里去?
高大的身影如人无人之境般,直接闯入秘书室。看著慌张的宛瑭,他阴狠地勾起冷笑。“我劝你最好别再说谎,更别躲我!不然,我会马上叫人拆了这间小公司!”
“你别乱来!”宛瑭强自镇定。“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乔霁扬关上门,扬起手上的皮包,“这是你的吧?”
“是……”宛瑭接过皮包,希望他马上走!
乔霁扬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他从西装口袋内掏出一样东西。“那么,这也是你的?”
看到他拿的物品,宛瑭再也无法伪装冷静了。那是──妇产科所开的药!
她因为严重害喜,所以先前去医院找医生帮她开了一些止吐的药,而她一直把小药瓶放在皮包内随身带著。
天!怎么会让他看到这些?最糟的是,上头还印有“XXX妇产科”的清楚字样。可怕的预感浮上心头,她知道他起疑了!
不出她所料,乔霁扬眯起锐眼仔细地打量她。“你怀孕了?”
“不是!”她马上大声否认,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一跳,她赶紧以最平静的语气道:“我只是……只是生理痛,所以去拿一些药吃。”她一定要尽量欺瞒过去,她不能让他知道。
“你还敢骗我?”乔霁扬眸中倏地蹿起怒火,“苏宛瑭,你真的是一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女人!生理痛?哈!一个怀孕的女人还会有月经?你还真是‘天赋异禀’啊!我已经去医院问过了,这是给孕妇止吐的药!”
血色“刷”的由宛瑭的脸上急速褪去。怎么会这样?为何连老天都不帮她?
“是谁的?”他逼近她,直接问道,“孩子是谁的?说!”
“当……当然是致泓的!你知道我很爱他……”宛瑭把双手藏在背后,紧张地互绞著。她一定要稳住,不能再让他起疑!
听到她当面跟他诉说她爱的是别的男人,乔霁扬眸中的怒火几乎要跃射出来了!他咬牙切齿地道:“你确定是他的?别忘了你也跟我上过床!”
宛瑭难堪地避开视线。他一定要提那件事吗?难道他不知道,那一夜之后,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快回答我!”他捏著宛瑭的下巴,强迫地正视他,并强悍地追问:“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