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宛瑭刻意背对他,以最冷静的语气道,“也许你该回自己的房间换套衣服,现在赶去参加宴会也许还来得及。”
宴会?乔霁扬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
“那不重要!”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鬼宴会,之所以要宛瑭陪他去,只是想防堵她与罗致泓见面。
乔霁扬也下床,毫不介意自己的裸露,大大方方地在宛瑭面前穿好裤子后,硬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我们必须谈一谈。”
宛瑭被动地坐著,眼睛还是不肯看他。有什么好谈的呢?她犯了不该犯的错,她抢了别人的未婚夫。
乔霁扬眼神犀利地盯著她,像是要由她的脸上找出答案。“发生这样的事,你都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该死!说她爱他啊!她为何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紧紧地抱住他,诉说她有多爱他,求他不要离开?基于男性的尊严,他一定要先确定她的心意,这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没什么好说的。”宛瑭淡淡地回答。她是他的什么人呢?她有什么立场说话?
她的冷漠令乔霁扬更暴躁!她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漠不关心,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难道他对她而言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吗?又或者……她爱的人真的是罗致泓,她只是把这次的上床当作成人之间的游戏?
不!此时此刻他真的好嫉妒罗致泓,恨不得冲出去把他宰了!
他尖锐地问著。“告诉我,你爱的人究竟是谁?是罗致泓吗?”
宛瑭一愣。他为何会扯上致泓哥?
一阵失望感迅速涌上心房,他……他怎么可以误会她的心?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才肯把自己交给他?他以为她跟任何男人都可以做这种事吗?
但她随即幽幽地提醒自己──苏宛瑭,这样也好,赶快借此划清与他的界线,赶快斩断这份不该存在的痴恋吧!
也许这样利用致泓哥很卑鄙,但……但她真的不能再爱他,不能!
她的沉默误导了乔霁扬,妒火使得他口不择言。“该死!你果然爱他!你……你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对不对?对不对?”
像是有一根利刃直直刺入宛瑭心房,她瞠大眼,震惊地望著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她随即明白乔霁扬为何会这么说了,因为──她没有落红,他以为她不是处女!
这二十几年来,她并非刻意保持处子之身,只是一直没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她还是处子,之所以没有落红是因为小时候的运动伤害所致。
念小学时,她是田径校队,就在一次的激烈运动中伤到了处女膜。
她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过亲密关系,但她绝对不会跟乔霁扬解释这一切,只因他的不信任深深地刺伤了她!
他竟然怀疑她跟罗致泓……他竟怀疑她的贞操!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会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吗?
委屈和绝望撞击著她的心,她心痛得想落泪,但她不准自己在他面前哭,仅以更冷峻的表情来武装自己。
“没错,既然你都明白了,那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荒唐的事。还有,我要辞职,请你另找高明吧。”
她不能再继续留在他身边了,尽管他深深地刺伤了她,但她仍悲哀地知道自己还爱著他。因此,她必须离开,她不能让这个错误越来越大!
“该死!你竟然爱他?爱那个臭小子?”像是听到自己被宣判死刑般,乔霁扬激动地抓住宛瑭怒吼,“那混账究竟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他?你说!你说啊!”
“别碰我!”宛瑭甩开他的手,晶眸盛满绝望,“不准你辱骂致泓哥!你没有资格跟他相提并论,我就是爱他,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在我心底,他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
乔霁扬更加怒不可遏,她的心竟如此向著另一个男人?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上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难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
他以为她方才的热烈迎合、她的娇喘都是为了他。但,她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心底想著的是那个姓罗的?
不!没有什么比这个打击更大了,如果罗致泓此刻就在眼前,他真的会亲手杀了他!
宛瑭凄艳地冷笑。“没错,你明白就好。”
“哈!明白,我当然明白……”乔霁扬突然仰天狂笑,染上血丝的双眼盛满被背叛的痛苦神色。他尖锐地笑著。“今天我总算是彻底看清楚你了!苏宛瑭,拜你所赐,我现在更加明白了女人到底是什么动物,我也更加了解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哈!可笑,真可笑!”
他头一次对女人动了真心、付出真爱,但那女人却不屑一顾?哈!好好笑……
“你滚!”他以残酷的笑容来伪装自已受伤的心,怒斥著,“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滚!”
一吼完,他便大力打开门回到自己房间,并狠狠地将门甩上。
“砰──”
宛瑭静静地站在原地,身上还穿著乔霁扬的衬衫,苍白的脸上浮起飘忽的笑容
穿回自己的衣服后,宛瑭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她是不能再继续留下了。
房间残留的欢爱气味令她绝望、令她心痛!紊乱的床单更是不断地提醒她,她刚刚犯下了什么错?
她怎么会这么笨、这么傻?她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都交给一个恶魔?
他不信任她、不信任……
跌跌撞撞地走到酒店大厅,一个声音唤住了她。
“宛瑭!”罗致泓由椅子上起身,惊讶地扶住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她。“你……你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了?”她的神情憔悴、头发散乱,小脸上满泪痕。
“致泓哥?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跟你约好要来接你啊,你忘了吗?我一直在这里等,却不见你下楼,打电话去你房间也没人接。我好担心,怕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很想上去找你,但酒店的人却以不得骚扰住客为由,不让我上楼。宛瑭,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
宛瑭这才想起来自己跟致泓哥约好在大厅见,但乔霁扬进入她房间后,她便忘了要打电话跟致泓哥取消约会。
两人在床上纠缠时,她好像曾听到电话声,不过乔霁扬一把扯落了电话线,之后就没有人再去关心过那具电话。
她好愧疚。“那你一定等了我好久,对不起,我……我忘了……”
“先别说这些,宛瑭,你先坐下来,你看起来像是快昏倒了──”他的声音倏地拔高。“宛瑭!宛瑭!醒醒──”
像是被夺走生命力的布娃娃般,宛瑭两眼一闭,无力地倒下……
宛瑭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传入她耳中。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唉……可怜的宛瑭,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不好,要是你在她一回香港就把她带回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一定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会伤心地昏倒……”
“妈,我知道错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宛瑭一醒来我就通知你。”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啊!还有,那碗补药等宛瑭醒来一定要让她喝啊!”
“我知道。妈,我送你回去。”罗致泓跟在她身后,步出房间。
“不用了,只隔一条街罢了。”罗母摆摆手。
慢慢睁开眼睛,宛瑭看到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问。
刚才她听到致泓哥的声音,那么,她现在是在他的房问吗?
虽然头还很晕,但宛瑭勉强自己坐起身子,她不能再继续麻烦别人了。
脚才刚伸下床,罗致泓便推开门走进来,一看到她便惊喜地喊著。“你醒了?别下床,快躺好!”他一个箭步奔上前,硬把宛瑭又按回床上。
“致泓哥,我已经好了……”
“谁说你好了?医生说你身体很虚,要好好调养。对了,我去端碗中药来给你喝,那可是我妈特地熬煮的,就等你醒来后帮你补补身子。还有啊,我得赶快打电话给她,我妈要是知道你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
“致泓哥,等一下。”宛瑭阻止他,“我现在真的喝不下任何东西,待会儿再喝好吗?对了,现在是白天,你……你不用去上班吗?”
她看著墙上的钟,此刻是上午十一点,应该是上班时间啊!
罗致泓淡淡一笑。“的确不用上班,因为我辞职了。”而且,在他递出辞呈时,乔先生也很快地便同意了。
“辞职?”宛瑭好惊讶,“为什么?难道……”她的脸色倏地变白,“难道是乔霁扬刁难你、解雇你,硬要你走?”
眼前浮起乔霁扬那愤怒的表情!唉,想不到她还是害了致泓哥……
罗致泓在床边坐下来,深深地看著她。“宛瑭,你先别胡思乱想,借这个机会,我也想跟你把话说清楚。我一直很喜欢你,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