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没死。”
“死你的大头鬼!我的头好痛……”
“你吸人沙林毒气,我正要送你去医院急救。”
丽莎坐正起来,两手护着胸口骂道:“你才需要急救,连脑袋都色迷迷的!我没有中毒啦!”
噢,这下信彦都搞迷糊了,但是老妇又在旁边看戏,他连忙塞了一把钱叫她走开一下。
“丽莎,你刚才说头很痛,又全身是汗,这一定是……”
丽莎把间巾一圈一圈地解下,一边吹着凉风说:“我都快热死了,穿这一身衣服当然会冒汗。而我头会痛,这还得怪你!你刚才要表演轻功的时候,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一把抱起我,把我的头狠狠地跟那个麦克风撞了一下,我就算不晕过去,头壳也被撞坏了。”
“原来如此,吓死我了……”
丽莎莫名其妙地瞪着他,“干嘛?你脸上怎么都是水?”
“不是水,是我的眼泪!早知道你没有中毒,我刚才也不必哭得像五子哭墓,浪费了好多泪水!”
“呸呸呸!以后别乱哭,都被你哭衰了!”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她也心疼得要命,信彦又爱又怜,破涕为笑地连声说:“对不起!刚才撞到哪里,要不要我替你揉揉?”
“额头。你看,肿了一个包。”
“好嘛!我揉揉吹吹就好了……”
她乖乖地伸长脖子,他顺势将她的头往自己胸口一靠,一只手掌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不过才揉了几下,两人突然发现车窗玻璃上多了好几只眼睛在瞪看着他们,他们同时一惊,结果头又相撞在一起,痛得两人眼前直冒星星。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农家里五、六名脏兮兮的小孩,个个挂着鼻涕在笑看着车内的两人。
“我看也不用揉了,先回家再说吧!”丽莎揉着额头说。
一个小时后,信彦和丽莎回到高桥家的“樱园”门口前。
门口外,一个男子正比手划脚地在跟看门警卫拉拉扯地争执。
“这又是谁啊?看他也不像是来追杀我们的。”信彦感到很奇怪。
丽莎才抬眼看了一下,随即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一面直播着头,一面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天哪,他是来追杀我的……”
“谁?你认识他?是青龙帮的?”
这时,那个人看见车内的丽莎。充满惊喜笑容地走过来。
丽莎长叹一口气,“他竟然从香港追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他是谁?”信彦的两眼几乎快射出泡满醋的飞刀。
丽莎无奈地看了信彦一眼,顿说:“他叫伍皓平,是一个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戏即将连台演出!
她的头已经够大了,现在又杀出个程咬金……
第六章
高乔信彦很客气地邀请伍皓平进去家里坐,他可不是要跟这姓伍的小子做朋友,而是想搞清楚一件事实: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情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不辞辛劳地从香港大老远追丽莎到日本来?
大厅中,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安静坐着。
女管家送来了冷饮,伍皓平啜饮了一口,首先开口说:“高桥先生,看你家也满有钱的,不过要免费招待丽莎出国观光旅游,我伍皓平也不是花不起。”
丽莎一肚子火地怒说:“皓平,你搞清楚,我不是来观光的!”
“那你来日本干什么?”
“出差公干。我需要跟你报告一切行踪吗?”
信彦隐忍着上前揍伍皓平一拳的冲动,笑得相当勉强地说:“伍先生,你跟丽莎认识很久了?”
皓平扬起一边眉毛,趾高气昂地说:“我跟丽莎交往快一年了,所以如果你要排队的话,还得排在后面!”
“你没听过:”插队‘吗?那就要各凭本事……“
“本事?我也不是三脚猫,要插队请便,我家的财产也不比你少,要花大钱买‘黄牛票’博她芳心……”
老天爷,这两个家伙在讨价还价什么?丽莎气呼呼地霍然站起身,怒吼道:“好啦!你们两个当我是什么?跳牛肉场的肉弹明星吗?你们要不要先到外面去打一架?”
“打架我也不怕!丽莎,为了你,就是要割我十公斤肉去卖都可以。”皓平边卷袖子边说。
信彦也不甘示弱,凭他一身忍者奇术功夫,他还会怕这种“纸糊的”角色?他冷笑说:“就怕我手指一弹,你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别说还要割肉去卖……” “哼,谁怕谁呀?来呀!”
丽莎是啼笑皆非、怒不可遏,她这一次吼得更大声地说:“闭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皓平吓了一大跳,怕怕地说:“哎哦,好凶喱!……”
信彦一脸奸笑地说:“到今天你才知道!”
丽莎两手在空中挥舞着,抓狂地说:“你们有完没完?我还在担心最现实重要的事哪!信彦,你不是派人把我妈跟弟弟移去别的地方住了吗?皓平,我问你,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皓平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得意洋洋地说:“这叫作皇天不负苦心人……”
“伍皓平,这件事攸关我家人的生命安危,请你自重点好不好?”
看丽莎一脸“恰北北”,皓平也不敢再造次,努了努嘴,很无辜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要去问你妈你什么时候回香港,结果才知道她跟你弟弟连夜搬家了,我问大楼管理员你们家的水电费通知单转去哪里,管理员画我一个地址……”
信彦听到这里,气急败坏地说:“看来我还真是百密一疏!管理员又怎么会随便把地址给人呢?”
丽莎代为解释道:“信彦,皓平住在我们家隔壁栋大楼,管理员也认识他,如果是青龙帮的人去问,应该问不出来。”
信彦可不这么认为,这几年来,周润发的港剧录影带他可是看过不少,其中黑道所使用的伎俩,也是不容轻视的。
“万一那些歹徒用严刑逼供呢?”他问丽莎。
丽莎愣了一下,才讷讷地说:“那……那就很惨很惨了。”
信彦当机立断,立刻拿起茶几上的电话,边说:“我看,为了安全起见,伯母他们最好再搬一次家。”
皓平立刻抗议道:“丽莎,这高桥什么的,他凭什么替你乱作主张?你干嘛听他的?”
丽莎凶巴巴地啐皓平一句:“没你的事,你给我安静地坐在那里!”
皓平嘴上咕咕哝哝地低骂几句,信彦则很快地拨电话跟香港联络,三言两语便交代好事情。
信彦挂下电话后,丽莎由衷感激地说:“信彦,你这么小心地替我家人的安危着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嘛……如果你坚持谢我,我也不反对,在我脸上亲一下如何?”信彦故意要刺激伍皓平那小子。
丽莎顿时羞红了脸,心里小鹿乱撞地说:“如果亲一下就可以谢你,噢,那还不简单!只是人家我是淑女也,这里又有人在……”
“说的也是,一个电灯泡,两百烛光的!”
皓平的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一罐醋,差点都要被腐蚀掉了,他越看越气不过,插话地说:“丽莎,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连半句感动的话也没说……”
“怎么,你也要分一杯羹,要我亲你一下谢你?”
皓平一听,急说:“那真是求之不得!可以吗?”
丽莎很不给他面子地别开头去,鄙夷地说:“哼,你别妄想!”
皓平被拒绝得很没有面子,以前毕竟没有“情敌”在场,他皮厚一点没关系,现在他根本在信彦的面前下不了台,于是套起老交情说:“丽莎,你当我是小狗也没关系,但是恁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万里追花’地跑来日本看你,难道你就狠得下心把我踢出去吗?”
丽莎没空跟皓平玩爱情游戏,很实际地说:“皓平,我是为你好。你最好滚得越快越好,免得连你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好,我滚,滚得远远的,你就这么不念我们一年来的感情?我的心碎了,你听得到碎掉的声音吗?回香港之后,我只能向伯母好好哭诉一番……”皓平使出苦肉计。
“皓平,你现在在演话剧是不是?”丽莎翻了一下白眼,故作昏倒状。
不料一旁的信彦立刻接说:“等一等,不能滚,不能叫他滚。”
信彦又怎么了?临时动了“侧隐之心”吗?
“信彦,我一定是‘重听’了。你刚才说什么?”丽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盯着信彦。
信彦一字一句地郑重说:“我说,这小子还不能滚回香港。”
“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不!丽莎,你听我说,像他这只‘软脚虾’,一回去香港,万一青龙帮的人找上他,恐怕枪还没掏出来,他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根本连逼供都不必逼!”
皓平在一旁有听没有懂,出声抗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姓高桥的,你别用外国话偷骂人好不好?”丽莎和信彦同时转向皓平,异口同声地喝道:“住口!”然后,两人又转回来面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