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荣一定是你的未婚夫。”
“一辈子的未婚夫,因为他永远不可以和我结婚的。”
“为甚么?”
“因为他已有妻有子。”
“那你……”
“当时我不知道,等我爱上了他,才被我发现,那时候,米已成炊,只好做他的情 妇。”
“唉!”
“别为我难过,我已经过惯了,而且,他肯负责我的生活费,我这些日子也过得很 好。”
“明芬,你虽然肯收留我,可是,老吃你的,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份 工作吧!”爱慈幽幽地说。
“也做歌星,好不好?”
“要不要陪人客?”
“你可以陪,可以不陪,陪人客,多赚点钱,相反,收入就减少了。”
“我宁愿收入少些。”
“那好吧!你就只管唱歌好了!别的事一切都不用理。”
由于爱慈人比明芬漂亮,而且歌也唱得比明芬好,因此她很快就红起来了,而且此 明芬更受欢迎。
明芬是了解自己,也了解爱慈,因此,她并不妒忌。
爱慈和明芬同在金球夜总会唱歌,由于马天荣常常去捧场,因此爱慈不久就认识他 ,而且渐渐相熟起来。
爱慈当马天荣是姐夫。
马天荣也很照顾这个小姨,送给明芬的礼物,有时也有爱慈一份。
爱慈悠然过著愉快的生活,可是这一晚……康山和几个男同学到金球夜总会庆祝大 学毕业,吃晚饭时,康山和大伙儿喝了一点酒。
九点钟,该是爱慈唱歌的时间。
穿著黑色晚礼服的爱慈,在米高峰前唱了一曲:“几时再回头”。
啊……我想你!
啊……我爱你!
几时?几时再回头?
“这歌星唱得真不错!”康山的同学李荣说。
“她叫白丽。”朱平道。
“是不是有点像康山的表妹?”
“她时髦一点吧!”李荣推了推康山,说:“你看看!”
康山抬起头,一看,他顿时呆住了。
“爱慈!”
“是吗?”朱平有点紧张:“你能肯定?”
“百分之一百。”
“你不是说她嫁了一个老头?”胡德问。
“逼女人!”康山气愤愤的说:“我爸爸说,她又和那老头分手了,可怜的老头! ”
“为甚么分手?”
“穷的时候想钱,钱到手又想风流。”康山哼了一声:“不要脸!”
“恨不恨她?”李荣问。
“早就恨死她!”
“叫她来坐台子,气她一气,好吗?”朱平出主意。
“不知道康山有没有瞻?”
“为甚么没有胆?”康山招手叫来一个侍者:“叫台上的靓女坐台子。”
“先生,对不起!白丽小姐是不坐台子的!除了马先生。”
“谁是马先生?”康山一阵妒忌。
“还用问?”李荣干笑了两下。
康山拿出皮包,捡了两张百元钞票,塞进侍者的手里:“去想办法!”
“是的,先生。”
侍者走近音乐台,跟爱慈说了一些话,爱慈看见康山,很高兴,连忙由台上走下来 。
“康山!”她很快来到他的身边。
“冯太太!”康山站了起来,李荣和朱平一阵哄笑。
“康山……”爱慈低叫起来。
“唉!对不起,现在又不应该叫冯太太了,马太太对不对?”
“甚么马太太?”爱慈诧异起来,反问康山。
“康山,”李荣说:“还是请白丽小姐坐吧!”
“对!是白丽小姐。”康山给爱慈拉了一把椅子:“坐吧!小姐。”
“不坐了!”爱慈看出气氛不对劲:“我还要唱歌!”
“你就这样无情?”康山的声音很难听:“有了冯冯马马,就不要我这个旧情人? ”
“康山,”爱慈低声在哀求著:“我没有做错事吧?”
“你当然没有错,这对你这种穷了十几年的女人,有机会多交几个男人,多赚些钱 ,算是错?”
爱慈低著头,饮泣起来。
倒是朋友们过意不去,李荣说:“康山,你喝醉酒了!”
“我才没有醉,告诉你们吧!她是个掘金娘子,水性杨花……”
明芬到处找爱慈,她终于找到了,她走到爱慈身边说:“白丽,该你上台唱歌了! ”
“明芬……”爱慈哽咽著。
“你怎么了?”
爱慈站起来,说声对不起,就急忙拉了明芬走。
“为甚么哭?”
“康山……”
“坐在你身边的就是康山?他来捧场?”
“捧场,他差点没杀了我,”爱慈抹著眼睛:“你代我唱好吗?我熬不下去了!”
“你向经理请假吧!”
*****
“康山,你怎么了?”邱志和找著了儿子:“董事长交一间工厂给你管理你不要, 偏要去做一份未够二万元一个月的牛工。”
“我喜欢自力更生,不高兴依靠别人。”
“你不要忘记我们住的房子是姓吴的产业。”
“把房子退回给他们!”
“我和你妈妈睡马路?”
“用我的薪水分期付款买一间!”
“汽车呢?”
“汽车也可以分期付款。”
“董事长说你常常和安娜吵架。”
“何止吵架,而且打架呢!”
“你为甚么要这样对待妻子?”
“没有感情的夫妻,除了打打骂骂,还能做些甚么?”
“你不是还在想爱慈吧!她……”
“想她?”康山挥一下手,说:“别提她这个人了!”
“好好的待安娜吧!将来吴家那一份家产是你的了。”
*****
马天荣的桌子旁,突然走来了一个高个子的青年人。
明芬和爱慈来到马天荣的桌子吃消夜,马天荣给她们介绍说:“这是我的弟弟马天 奇,他最喜欢听歌的!”
“马先生以前有没有来过?”明芬问。
“我昨天刚由英国回来。”马天奇清清秀秀,斯斯文文。
“天奇是学医的,政府医院已聘请了他。”马天荣说。
“真的吗?那好极了,我以后不用到外面去看医生。”明芬笑著。
“歌唱完了吧!大家跳一个钟舞好吗?”马天荣问。
“我还要唱三首,白丽唱完了,不过,我可以陪你跳。白丽,你也招待我们的大医 生。”
“我的舞跳得不好!”爱慈说。
“我也跳不好,我从未上过舞场。”天奇轻声说:“只参加过三次舞会。”
“这样才相配,你不会,她也不会。”明芬推爱慈:“快去跳舞吧!”
天奇起立请爱慈,爱慈不好意思拒绝他。
当然,看在天荣的份上,她是第一次陪男孩子跳舞。
两个人静静的跳舞,天奇很少说话。
爱慈不喜欢爱说话的男孩子!
第二天,天奇一个人来,他手上还捧著一只大纸盒。
他坐在天荣平日贯坐的椅子上,在等爱慈。
爱慈从来不陪客人,但,他是天荣的弟弟,看在天荣的份上,她不能不接受他的邀 请。
天奇把纸盒递给她,他说:“我是特地来送花的。”
爱慈在透明的纸盒中,看见盒中鲜红玫瑰凝著露水,爱慈很开心。
“喜欢红玫瑰?”
“喜欢,谢谢!”
“是不是最喜欢?”
爱慈点一下头,没说话。
“喜欢黄色?”
爱慈摇一下头。
“蓝色?”
爱慈笑了笑。
“一定是白色?”
“是的,我最喜欢是白色,不过,红色我也很喜欢。”
第三天,天奇开始送白玫瑰给爱慈,一连送了两个月,他每天送了花就走,甚至没 有邀请爱慈跳一个舞。
爱慈觉得他奇怪,开始对他有点印象。
明芬说:“这小子爱上了你!”
“别胡诌!”
这一天,明芬、爱慈、天荣和天奇四个人在闲谈著。
“明天白丽放假,刚巧星期日。”
“白丽小姐,我想请你去郊外旅行和拍照片。”天奇大著胆子说。
“好极了!反正明天闲著无事,我又没有时间,不能陪伴她。”
“白丽小姐赏面吗?”
“白丽小姐看在我的份上。”马天荣立刻说:“她不会拒绝的。”
如此一来,爱慈不好意思拒绝了。
下一次假期,明芬又偷偷告诉天奇,并且代表爱慈答应了约会。
从此之后,爱慈每一次放假都和天奇在一起。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又过了半年。
一天下午,爱慈由美容院回家,看见马天荣匆匆忙忙由屋子里走出来。
他甚至没看见爱慈。
爱慈回家,看见明芬坐在客厅上。
“马天荣这么快就走了?”爱慈坐下来问。
“他不是为了我而来的。”
“不是为你?为谁?”
“为你!”
“我?”爱慈诧异地指住自己。
“爱慈,你认为天奇这个人怎么样?”明芬忽然问。
“很老实。”
“样子呢?”
“五官端正。”
“身材呢?”
“高度不错。”
“脾气呢?”
“看来是好脾气。”
“品格呢?”
“算得上清高吧!”
“总括的说……”
“他是个好人。”
“对你怎样?”
“对我很好,尊重又细心。”
“这就够了!”明芬说:“刚才天荣代他的弟弟来说亲。”
“说甚么亲?”
“马天奇向你求婚。”
“向我求婚?”爱慈笑著摇一下头:“你知道我是不结婚的。”
“为甚么不结婚?为了康山?我知道你对他很痴心,不过,你自己应该打算一下, 你不能一辈子唱歌,老了,人家就不会再要你了,那时候,你要吃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