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快来人啊!”元家二千金又陷入之前的恐惧中。
“来人啊,快来救人!”元老爷大叫,但碍于宗玉锦在场,没有人敢插手,大家都想看他要怎么处理。
春锁追着他们,好人没阻止,代表默许她的行为,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修理他们。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元二娘走进来,一见到这种场面,马上斥喝,要他们停止。
“娘,小心啊!”元满大声的告她的母亲,但太迟了,春锁已经发现元二娘的存在。
“啊!”看见春锁发狂地追过来,元二娘跑得比飞还快。
元二娘也加入被春锁追的行列,她一边被春锁追,一边还不忘骂春锁,“又是你这个疯婆子!快滚出我家!”
宗玉锦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更加不相信将春锁留在元家,他们会好好对待她了。
元家春锁是待不下去了,他得把春锁另外安排。虽然带走春锁就如了元家的意,但比起想给他们教训,春锁的未来对他才是更重要的。
“春锁,别玩了。”宗玉锦终于开口阻止,奔跑中的春锁马上跑回他面前,乖乖的喘着气。
“好玩吗?”
春锁用力的点头。
狼狈的三人气喘吁吁。
“你们全给我滚出去!”元老爷风度尽失的大吼!
宗玉锦冷哼,“你们元家这种烂地方我们也不想待,不过要我们走得先把春锁的金锁片还给她。”
“不行,我不给。”元家二小姐死抱着金锁片不放。
宗玉锦狰狞恶狠的出口威胁她,“你不给,我会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看你是要死抱着那只金锁片不放当老姑婆,还是……”
元满尖叫:“啊,还给你,我不要了。好恐怖喔!”她不要金锁片了,男人再找还有,但一旦被诅咒她就真的找不到男人嫁了。
“我的金锁片,我的金锁片。”春锁欣喜的接过,这个金锁片对她的意义不在于婚约,而是母亲对她持续的爱。
宗玉锦又向元家提出另一项条件,“元老爷,春锁在名义上好歹是你的女儿,要断绝关系口说无凭,我要你写下断绝书,上面交代你把春锁的一切都交给我照顾了,你和春锁也正式断绝亲子关系,以后各不相干,免得纠缠不清。”
“行,不过,你们得马上离开这个村子,以后一步都不能踏进来。”元老爷二话不说的答应。
“你请我们,我们也不来!”
宗玉锦拿了书据不再逗留,留下来只会让他更生气,现在他就已经气得头脑不清,揽下照顾春锁一辈子的重责大任。
“春锁,我们走。”
春锁一点都不迟疑,她根本不想待在这里受气。
“宗玉锦,今天的事,我们元家不会忘记的。”元老爷恨恨的说。
宗玉锦回头,“谁怕谁!”
他拉着春锁走人,他才不怕元家找他算帐,光是弃养春锁的罪,他就可以要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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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开讨厌的元家,春锁手舞足蹈,整个人欢欣不已,她不只可以跟着好人,还拿回她最宝贵的金锁片,她好高兴、好高兴。
她连走路都像在跳舞。
对比春锁的快乐,宗玉锦忧愁满面,“这下该怎么办?我要养活自己就已经很辛苦,再有了你,不想点办法,我们是会饿死的。”宗玉锦烦恼的搔头,他是笨蛋,怎么不懂得忍气吞声?出了一时的气,却得负起一辈子的责任,可是他连养自己都有问题,要怎么安排她呢?
他望向她,看见春锁那么高兴,竟连抱怨的话都不说出口了。他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什么好后悔,他也不想伤了春锁的心,那只会将他们推入更惨的深渊爬不出去。
春锁小心翼翼的看他,“好人,你……不……高兴吗?”
“我不叫好人,我是宗玉锦。”
“好人,不是好人,江南一老翁?”春锁惊叫。
宗玉锦摇头,“算了,随便你记吧,不过你怎么会背那么多诗?”虽然根本弄不清真意,但歪着解释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娘娘,娘家,娘子,娘子军,娘娘腔,娘……”春锁失神的念念有辞,她好想娘。
宗玉锦失笑中带点感动,为她天马行空的想像和她言辞中无可遮掩的孝顺,但她的娘也真的是用心良苦,一定死逼着她背很多书。
“你娘真有心。”
春锁点点头,“娘……娘最好了!”
宗玉锦有点想刁难她的问:“你娘比起我又如何呢?”好想知道她会怎么说?会出乎他想像之外吗?
春锁思考着,眉头都打结了。
宗玉锦不要她再费神,笑笑地说:“别皱眉了,想不出来就算了。”他只是随口问问,亏她还想得那么认真。
春锁开了口:“娘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好人是……随嫦娥去月宫,闲与仙人扫落花。”
宗玉锦好半晌都说不出话,他的心跳得好快、好急,却又一点都不难过,她的母亲永远都是她怀念的亲人,而他则是她想要追随的人,不管多冷多苦,她都愿意跟着他。
他都被她的话感动了。
但他还是收下感动,不想透露给春锁知道,说出来的话跟他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改天得跟你重新把诗词教一遍,你把两首诗并在一起,还误用,杜甫和李白会哭死的,不过,不同的想法倒是有不同的意思。”
她歪解诗词的说法如果被其他读书人听到可是会气死的,未免春锁以后惹上麻烦,他还是得费点神,将她的错误念改正过来才行。
“不哭,不哭,好人,不哭,唱歌,我……唱歌。”春锁笑脸盈盈,她的快乐像是惑动人心的旋律,宗玉锦原本的烦恼都快要被她的笑容掩盖过去,但现实就是现实,再怎么逃避,还是要面对。
情况演变至此,他是不是非得回家不可了?
不回去的话,他得另谋生路,太辛苦了,如今又多了春锁吃饭,更是一项负担,而他也没有本事再去养一个人。
但是如果选择回家去,他一定会被父亲骂得很惨。
这一段日子他发现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家里主要是以米粮生意起家,但他不懂怎么分辨米的好坏、不懂得他家有多少佃农、不懂得如何作帐,这些都是他必须要明白的事,甚至得学会父亲做生意的技巧,不然也只是空谈理论。
他握紧拳头,看这情况,他再怎么不愿,都得吞下自尊,忍下读书人的傲气,回家重头学起。
春锁双手抚上宗玉锦的双颊,引回他的注意力。
“怎么了?”宗玉锦不解,她怎么突然这么异常,还满脸的忧心?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春锁瞅着他,双眼忧虑而不说话。
宗玉锦强自浮上笑脸,“我没事。”
春锁只是继续的看着他,不把他的话当真。
宗玉锦变成苦笑,“说了不知你懂不懂。”
春锁还是没改变姿态,她想听他说,而不只是好人老帮她的忙,她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是一定要我说了?”
春锁双手抽回,拉开自己的耳朵。
宗玉锦失笑,却也拉下她的手,“别搞怪,会让人误会你的。说到这个,我想问你方才在元家,你是不是故意惹元老爷生气的?”他故意错开话题,不让她继续追问下去,他不习惯跟人分享心事。
春锁翘着嘴,“是……是……是……是……”
宗玉锦没打断她,要她把话说完,“我在听。”
春锁没办法拖延,只好勉强替自己辩解,“是……我受委屈,她们抢……我的……金锁片。”她才没有欺负别人。
“那块金锁片有那么重要?”宗玉锦想到她紧紧的把她的金锁片握在手中,深怕被别人抢走。
“娘……说……不能丢。”春锁解释她为何如此做。
“那只金锁片可以借我看看吗?”
春锁没有迟疑的递给他。
宗玉锦挑眉,“不怕我不还你?”
春锁摇头,“不……怕。”她相信他。
宗玉锦笑笑,低头审视着手中的金锁片,“上头两面还有字?琴瑟合鸣,徐蓝川致元氏?徐蓝川?不会吧?春锁,这只金锁片是你的婚约信物?你有定过亲?”他讶异这金锁片所代表的意义。
“婚约?娘……没说。”
“没说?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能没说?!”宗玉锦的口气带凶狠,他太惊讶春锁已经许配给他人。
春锁畏缩,“娘……没说。”
宗玉锦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收敛怒气,将金锁片递还给她。“这只金锁片关系到你的未来可不能弄丢,好好收着。”
“好人……不喜欢?”
宗玉锦掩饰他的不对劲,“你的婚约要你自己喜欢,我喜不喜欢没关系。”
春锁怀疑他的说法,但她没再追问。
宗玉锦万分尴尬,他是怎么回事?他在着急什么?她只不过是朋友,只不过是一个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