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来人啊,快来救我,疯丫头打人了。”元李氏放声尖叫,像春锁有病,会传染给她,没命的躲,春锁在后面拼命的追。
春锁没注意到旁人惊骇的目光,只想追到那个欺负她的坏人,讨回属于她的公道,证明她不是二娘口中的疯婆子,可是她的行为只是更加让旁人认定她神经不正常而已。
在春锁单纯的世界里,欺负她的就是坏人,照顾她的就是好人,春锁只能用很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感情,没有办法理解她的行为会带来更多的误解,也无法向别人解释她的想法。
她一抓到元李氏就握紧拳头打她。
“救命啊……救命啊……”元二娘痛得大叫。
没多久,春锁被其他人架开,元李氏一得空,马上反扑,一脚踢上春锁的腹部,“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打我,不要命了!”
她不管后果使劲的踢春锁,只想发泄她的怒气。
春锁怒吼,痛得眼眶喷泪,“痛,好痛喔,放开我,坏人,坏人,大坏人!娘,救我!娘……”
元李氏冷哼,“你以为你还是元家的大小姐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坏人!大坏人!”春锁眼眶发火的瞪她,她没错,二娘才是该打的人!他们全都是大坏人!
“坏人不是我,是你脑子坏了。”元李氏嗤道。
春锁怒红了双颊,拼命的挣扎,嘴里更不忘反驳,“我才没有,娘说我是好女儿!我是好人!”
“那是她骗你的,不然你以为你爹为什么不要你了?”元二娘一语命中春锁心中的痛。
春锁傻了,还硬着声音争辩,口吃更严重了,“他……他没有……没有……不要我,是……你……说谎想骗我。”
“只有你这个傻子看不出来,你爹已经有十年没踏进这里,他早不要你们母女了,是你们还傻傻的等着他来。”
“他……有替娘请大夫看病。”
“那是因为你跑到元家去闹,你爹怕失了面子,让别人知道他有个脑筋不正常的女儿。”
“才……才不是这样。”
“不然他为什么不来看你?”
“他……他忙。”
元李氏不再跟她争辩,她手一伸,扯下春锁胸前的金锁片,“对了,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不配拥有这个金锁片,给我女儿刚刚好。”
“啊……”春锁尖叫,她的双脚不停的乱踢,不甘的吼:“还给我!那是我的,我的,娘说不能弄丢。”
“你又不能嫁人,要这个做什么,当陪葬品吗?倒不如给我来得有用。”元李氏得意洋洋的炫耀她手中的战利品。
春锁被人制伏,动弹不得,急得都快哭了,元李氏更是故意的拿那块金锁片在她眼前晃,“这已经是我女儿的了,你这个疯子永远都别想拿回去。”她女儿未来的保障就全靠这只金锁了。
“不是……不是,那是我的,还给我,你不能拿走。”春锁怒吼、低咆,却一点用都没有,只是让架着她的人更加重力道,痛得她龇牙咧嘴。
元李氏将那块金锁塞进胸前,转身离开,架着春锁的人放开手,也想早点离开发疯的春锁。
“我的,还给我!”春锁想追上去,但一声柔弱的嗓音喊住她,她回首,委屈的泪汩汩而下,“娘!”她飞扑进母亲的怀里,哭诉她的委屈。
元大娘劝慰她,“春锁,别伤心了,那块金锁片你留着也没有用,给了二娘,她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可是……可是……”春锁说不出她为什么坚持要拿回来,可她就是觉得不对,那是她的啊!
金锁片她戴了好久、好久,她不想给人,更不能给二娘的。
元大娘叹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能再让春锁去元家闹事,怕那个女人又派人来骚扰她们母女。
她故意引开春锁的注意,不再让她执着于金锁片的事,“来,告诉娘,你昨天怎么一个晚上都没回来!我担心死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讲到这个,想到宗玉锦,春锁马上忘了之前的伤心,她高兴的向母亲诉说她在山上的遭遇,“娘,我遇到一个好人,好好好好的好人,他把野猪让给我,娘,这个冬天,我们不怕没肉吃了,你高不高兴?”
元母一听,紧张的问:“他有没有欺侮你,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怕是女儿吃了亏,还为人家说话。
春锁激烈的摇头,“没有,他只拿了一只猪脚就走了,是天大的好人呢!”
元母心一松,“太好了,没事就好。”她这个女儿真要是傻子,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懂得人世间的黑白,所以她相信春锁不会对她说谎。
“娘,那个人真的是好人。”春锁再次强调。
“在你的世界里对你好的人哪个不是好人了?”元母好气又好笑的糗着她,她这个女儿好坏的分别可也势利得很。
“二娘就不是。”她最最最讨厌二娘了,每一次她都要生很大很大的气,二娘才会走。
元母脸色晦暗。
“娘,我们快来处理野猪,腌起来,就不会坏了。”春锁快乐的拉着母亲去见识她丰收的成果。
“好。”元母漾起笑,不再想伤心的事,多想无益啊!
良人的心已变,她也早争不了,再不甘只能自己往肚里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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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玉锦轻松闲适的走在街上,庆幸早早离开春锁,因为他才正从一场逼婚中脱身,可不想再卷入跟任何女人有关的事情中。
几个月前,他的父母把一群闺女、侠女,还有亲戚的表妹、远方姻亲,可供婚嫁的女子都请来他面前,把他的借口用到光,再也扯不出正当的理由,只好落跑。
跑到这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在躲避父亲派来找他的人马时,钱包不小心掉了,没钱住客栈只好窝在野外,却遇到那个不讲理的女人。
想到春锁,宗玉锦笑了出来,她实在是不同于一般人,没有世间的常识,却有丰富的诗词学养,出口成章,想必她的出身不是官宦就是富贵人家,才有办法上私塾,可是她为何会一个人在山上采药草?她家道中落了吗?
算了,她怎样也不关他的事,他自己也有一大堆的麻烦要解决,如今身无分文,到底要怎么过离家出走的日子,他到现在还在伤脑筋。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好心把野猪让给那个讲不通的女人,说不定那庞大的野猪还能换得一些钱好渡过难关。
但面对抢猪像在要她命的春锁,他自身的抱怨真的一点都说不出口,只好好人当到底,连人带野猪一起护送她回家去。
希望他是好心有好报。
在宗玉锦出神之际,迎面来了一位身穿锦衣玉袍的年轻人,他宽阔的肩膀突显身材高大,但相对看来脖子上的头过小,整个人像撑着过大衣物的傀儡人偶,一摆一摆的好不威风。
“啊,这不是玉锦表弟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徐蓝川惊讶的发现宗玉锦,他马上走过去打招呼。
宗玉锦僵了步伐,竟然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蓝川表哥,好久不见。”如果发现是徐蓝川,他早就先溜了,也不用跟他面对面。
徐蓝川算是宗家的远方姻亲,能力不错,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喜欢这个人,因为父亲总会拿徐蓝川的听话、孝顺来告诫他,两个人比来比去,要他喜欢这个人也难啦!
“玉锦表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最近听我爹说,你正在相亲,怎么跑出来了?你爹不说话的吗?”
徐蓝川发现情况有异,不停的追问宗玉锦,他会出现在这小村落必定事有蹊跷,说不定可以从宗玉锦的口中探出什么端倪?
也说不定他可以借故上宗家去一趟,见见宗玉锦的妹妹,她可是很喜欢他的,如果能退了元家的婚事连上宗家的亲,这也未尝不好。
宗玉锦说什么也不能让徐蓝川发现他的窘况,徒惹一堆事端,他可不想落入被人嘲笑的地步。他这个表哥见不得人好,也瞧不起人穷,说不定还会把他贬低到不能见人的地步,竹林的那个女人都不知比这个人好上几百倍呢!
但他好死不死遇到徐蓝川,难道上天故意要跟他过不去?
宗玉锦假笑,“表哥,你来这里做生意啊?”
“来找人,刚好有一椿生意在这里顺便处理。”徐蓝川满足的说,他刚处理好他爹交给他的事,非常有成就感,只是元家的婚事令他头痛,这一次又碰了一鼻子灰,他正要回去与父亲商量他的婚事,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退了这门亲事,便是逼元家赶快松口答应完婚,他的青春可不能再浪费了。
“是什么样的生意呢?”
“你是个读书人,生意上的事说了你也听不懂。”徐蓝川不愿意讲,他才不想制造一个会跟他抢生意的敌人,他这个表弟可已经是个秀才,说不定生意上的事也是提醒个两三下就通,那可不行,要是那样,宗玉锦准会抢了他的风采,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比,也不想听别人说宗玉锦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