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数发子弹仍无情的穿透雷的身体,他虚软而苍白的身子缓缓倒在血泊之中。
「爹地!」
「雷--」韩若仪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心痛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却仍得坚强的保护唯一的女儿。
她死了没关系,但女儿是雷唯一的血脉,一定得活着。
两个人靠着雷以死换来的生机逃到甲板上,面对着茫茫大海,顿时让一丝生机破灭。
「妈咪……」
韩若仪的心紊乱不已,她们不能坐以待毙,唯今之计,只有跳海逃生。「贝琳,快跳!」虽然存活率只有一半,也好过死于乱枪之下。
韩若仪的催促让贝琳心生恐惧。「那妳呢?」妈咪不会是想要……
「贝琳,先不管这个,妳快眺,妳要好好的活下去,只要妳记得妳是爹地跟妈咪最爱的宝贝……」她抱住贝琳,眼泪悄悄的流下。
「妈咪,妳也要跟我一起活下去!」她也紧抱着韩若仪的身子,态度坚决,不容人反对。
「孩子,有些事不是妳所想的那么简单……唔--」
「砰」一声,尾随的杀手不留情的射击,一颗子弹从韩若仪背后贯穿过肩胛骨,她闷哼了声。
「妈咪!」贝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扶着瘫软的韩若仪。
「认命吧!妳们逃不了的,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快走!」韩若仪已经顾不得一切,将贝琳推下海。「活下去……妳要活下去……」
叮咛的话未竟,疾速无情的流弹纷纷射穿韩若仪的身子,她就这么浑身是血的倒卧在甲板上。
「不--」一阵阵剧烈的打击冲击着她,她旋即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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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贝琳!」
一声响彻满室的惊叫扬起,昏睡中的贝琳旋即因为梦中情景而惊醒,她满身是汗的惊跳而哭叫起来,还来不及回神,人就这么跌进一处温暖的怀抱里。
「爹地……妈咪……呜……」深深的埋首在风刃令的怀里,尚未脱离梦中恍若实景所发生的震撼,抑不住的泪不断溢出眼眶,让原本不安稳的心更添了忐忑。
「那只是梦,别怕……」不明了她究竟是作了什么样的梦而吓醒,风刃令只得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
不过以她所吐出的字句判断,想必是跟她失去的记忆有关……也许是她在海上遇害的情景……
想至此,他就更加心疼的紧拥她,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感受到她并不是孤独无援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彷佛是哭够了,贝琳抬起汪汪泪眼看他,这时候的她更显得稚嫩动人,让他盯着的眼神蓦地一缩、呼吸一窒。
但她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怔忡--
「我梦见了我死去的爸妈,也想起了一些事。」因为打击过大,让她潜意识里想逃避那段回忆,连带的也遗忘过去,只因为她的母亲要她活下去,而她也清楚带着那些伤人的回忆是无法让她继续撑下去的。
派人杀他们的是贾斯柏叔叔……她以为贾斯柏叔叔再怎么痛恨他们一家子也不至于下此毒手;没想到……他一见如此狠心……
他们并不想跟叔叔争些什么啊……但为什么叔叔总要这样赶尽杀绝?
她不懂!
「妳想起什么?」
当有些事决定了,却还是经常会有突发状况,让人措手不及,就是这种感觉吗?风刃令在心里苦笑着。
他的神情有抹异样稍纵即逝,她却捕捉到了!
而那种感觉让她不安。
「我想起了船难之前的事,雇用杀手狙杀我们的是贾斯柏叔叔,我因为及时从船上跳人海里才得救,但……那不代表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就怕他听了,更加坚定舍弃她的念头。
「代不代表什么,那都跟我无关。」风刃令佯装事不关己:心里却在意着逐渐拉开的差距。「恭喜妳找回妳失去的记忆。」
这不只是身分地位的差距,更是爱或不能爱的差距。
「我在意你的想法?。」
贝琳毫不掩饰的告白让他心头一震。
「妳知道妳在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平板而沙哑,复杂的心绪连他也不知该怎么分门别类?
幼稚单纯的爱意并不能解救他早已拋下无底深渊的七情六欲,肤浅普通的感情常理并不能说动他那颗流浪许久、无所羁绊的狂狷之心。
他愿意为她停留,可也要看她是不是能够将他的心完整收藏,否则短暂的心甘情愿也不过是徒然,他最终不属于任何人!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但你又知道你在错失什么吗?」
「我没有失去--」
「你有!你有!你失去的是一颗真正爱人的心!」
风刃令皱起眉头,「妳认为妳懂些什么?」
不比游飞飞戳破他内心时的冷静,现在的他倒多了一丝狼狈--即使他掩藏得很好。
「我不觉得我懂些什么,我只是以自己所认定的态度来说这些话罢了。」
「喔?那妳认定的层面又是哪些?」忍不住躁动,他抽出了一根烟欲点燃。
「你是孤独的。」深吸一口气,贝琳不畏惧的说道。
他手上尚未点燃的烟就这么掉下。
四周静默了十几秒,错愕的他就这样跟她无言的对峙着,眼里的震惊明显的泄漏真实。
「妳又自认妳了解我多少?」
风刃令迅雷般的挨近她,修长的手指紧扣着她的下颚,逼迫她与他对视,如猎豹的利眸紧锁着她的目光,透着既危险又令人深深着迷的气息。
「我承认我了解不多。」贝琳老实的承认,眼神不曾因为恐惧他迫人的气息而偏离,反而瞬也不瞬的与他交会,「但我有自信在未来的时间里,彻底的了解你。」
「很有趣的回答,但可别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心因她的话而老实的怦怦然,但他却强持着不以为意的笑意。
「我知道以现在的我实在没有资格去剖析你的内心,我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是爱你的,也许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再差也不过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对你来说我也许配不上你……唔--」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一个倾身便狠狠的吻住她。
贝琳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紧紧的盯着放大的俊颜,咫尺的距离让她的心几乎快无法负荷如电击般的震撼。
他……他又在吻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直觉想昏倒--兴奋得昏倒。
「闭上眼。」他不是没吻过女人,虽然从来没吻得如此忘我过,但绝对不会想要吻一个因为惊诧而睁着死鱼眼的女人。
在如此浓情蜜意的气氛里,这是多杀风景的事!
但不讳言,她的唇比他想象中的甜,让他尝过之后还意犹未竟,让他不禁想再深入。
以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他那灵活的舌轻轻的撬开毫无防备的唇瓣而窜进她的领地,与之纠缠。从未体会过这种异样感受的她在如此热情的亲吻下,彷若被高压电流袭身般,全身战栗而痉挛。
双手扶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她忘情而无力的迎向他的探入,直到时间不知不觉的流失,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了,风刃令才舍得放开她。
「你……」平抚着难以顺畅的呼吸,贝琳这才从浓郁的情欲中回神,瞧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吻她。
纵使心是欣喜若狂的,但为何他却蹙着眉头?
「以后别再这样子说自己,妳就是妳,是什么身分并不重要。」他顿了一下,「论到身分,只怕是我配不上妳--」
「你不要这么说!」他要她做自己,为什么又要这样子贬低自己?「身分不代表什么,而是……而是……」有些肉麻而说不出口,她忸怩了起来。
风刃令静静的注视着羞怯的她,突来的一抹笑意浮上嘴角,「是什么?」
「就是……就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才是最主要的支柱,只要明白彼此的感情是真切而无伪,就算是距离也阻碍不了我们--」
「如果要妳拋下一切跟我走,妳肯吗?」他看似淡然的问着,却早已摒弃所有拒绝的答案。
他不愿意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但若是她的选择,他会放她定,毕竟很少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救命恩人而拋下美好的一切,只因为「爱」一个宇。
对这世俗的常理与现实面,他冷眼旁观已久,也从不深信会有所谓的例外。
她的答案如果是拒绝的,他想他可以谅解……即使曾经为之活跃的心就此死去也无所谓……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妳到底懂不懂妳在说什么?」
没想到她竟回答得不带一丝犹豫,风刃令愕住。
「我说,我愿意拋下一切跟你走。」自始至终她就不属于这里。
虽然从小到大是与家族里的人分开来住,但她经常宛如易碎的陶瓷娃娃般被克洛莱斯家族的人捧在掌心上呵护。也许是因为打从心里认定自己的血统并非是纯正的卢森堡人,早在她懂事时就体认到这种贵族世家的生活并不适合她,但与生俱来的聪慧与善解人意让她努力的配合家族的生活,不让父母亲担心她的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