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江寒翎警觉地频频后退。
慕容青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凝重的气氛让江寒翎十分不安,她已退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得和我如此生疏?」他向前几步。
「我一直是这样的……」她退无可退,已瑟缩在角落。
「胡说!所有师兄弟中妳和我最亲近,虽然妳是冷淡了些,却会和我闲话家常。但最近妳变了,变得很怕我……」他突然想起那晚破庙里发生的事,「是不是那晚——」
「师兄!」她出声阻断他,「我说过,那不关你的事,别再提了!」
她不愿再想起那件事!
不关他的事?!她最近的表现分明在指控他玷污了她,居然口口声声说不关他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听着,不管妳是否心有所属,妳的清白毁在我手里是事实,所以无论妳答不答应,都得嫁给我!」
他强硬的态度让她生气,忘掉害怕站了出来,「嫁给你?为妻?还是为妾?」
慕容青云攒起浓眉,「只要我疼惜妳,为妻为妾很重要吗?」
「是不太重要,不过你是一国储君,将来后宫佳丽充陈在所难免,我江寒翎可没有度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不管为妻为妾,我都不会嫁给你!」
他心头一震,若让她知道唐晓蝉的事……
「总之,妳只能嫁给我。」唐晓蝉的事,他必须和父皇再商量。
「你……你没理由逼我!」江寒翎低喊。
「没理由?!好,就给妳个理由!为了不让人说皇太子强占民女,为了顾全皇室的颜面,这些理由够充分吧?」慕容青云一气之下,赌气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她踉跄地后退几步,「果然……」
她想的一点儿也没错,若非为了面子,他怎肯要一个没身分地位的女人?
「妳认命了吗?很好……」慕容青云邪恶一笑,缓缓期近她。
「你……你想做什么?!」江寒翎警觉地后退几步。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她感到十分害怕。
「妳的夫君要就寝,妳得伺候!」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她入怀,攫住她的唇瓣。
「唔……」江寒翎害怕得浑身颤抖,她拚命挣扎,却无法脱逃,由最初的抵抗渐渐转为放弃,最后她闭上了眼,淌下绝望的泪。
怀中人儿的顺从让慕容青云原本就燃烧的欲火更为高张,他的唇仍吮着她的,汲取口中的蜜津,大手则急切地为她宽衣解带,并在娇躯上游走,企图需索更多。
蓦地,他口中尝到咸味,这才猛然惊醒,并赶紧离开她的娇躯。
该死!他究竟着了什么魔?差点又……
「对不起,」他抬手抹去她的泪,心里有着深深的歉疚,「别哭了好吗?我答应妳,直到咱们洞房花烛前,我都不会再碰妳,别生气了,嗯?」
他软声哄着,天晓得他几时得这般低声下气地哄骗一个女人。
江寒翎挥开他的手,语气毫无暖意,「我们不会成亲。」
他危险地瞇起眼,口气也变得冷冽,「难不成妳还想嫁给别人?」
她别过脸,「不关你的事。」
慕容青云冷哼,「反正我已决定,后天父皇寿辰,我会将我们的事向他禀报,请他答应咱们的婚事,届时由不得妳不答应!」说罢,他便离开,掩上房门前,又补充一句,「不用任何嫁妆,只要乖乖成为我的新娘。」
她怔怔地盯着关上的房门,秀眉不禁皱了起来。
只要乖乖成为他的新娘!
霸道的语气不断在她的心里缭绕,心跳不自觉加快,脸儿也微微染上红晕。
其实她的心早已属于他,碍于两人悬殊的身分,以及……
他坚持的态度究竟只是为了负责,还是出自真心呢?
不管答案如何,她势必要离开的。
后天才是皇上寿辰,时间长得够她逃逸……
第四章
近几日来,京城涌进了大量人潮,他们有的是各国使者,也有远自外地特来参与庆典的,使得原本就繁华的京城更加热闹。
皇宫里。只见所有人都忙进忙出,整座皇宫张灯结彩,为的是庆祝皇帝的寿辰。
皇帝寿辰当天,皇帝慕容彦高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接受朝中大臣及各国使臣的祝贺.
「启禀皇上,齐先生在外候传。」一名侍卫上前报告。
「齐先生来了?!」皇帝倏地站了起来,「快快有请!」
皇帝十分敬重这位武学宗师,曾有数次召见他,与他相谈甚欢。皇帝有意封齐锦风一官半职,希冀借重他的长才为朝廷效命,只是齐锦风无意仕途,让皇帝觉得惋惜。
近几年来,皇帝又听闻齐锦风门下的弟子个个身怀绝技,并经常游走各地仗义行侠,江湖上誉为「齐门六侠」,颇受人景仰。基于爱才之心,慕容彦想见见儿子的四位师弟,藉由今日的机会邀他们进宫。
不久,慕容青云和慕容逸凡领着恩师及师弟们进入金銮殿。
首次进宫的凌皓天望见富丽堂皇的建筑,不禁为之赞叹,「好气派啊!」
上官鸿翊白他一眼,「闭嘴,乡巴佬,别让人看笑话。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
「骂我乡巴佬?你呢?你不也没来过?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凌皓天顶回去。
上官鸿翊沉默。
「没话说吧?还自以为见识广!」哈!总算出了一口气!
江寒翎无奈地一同前来,若不是他一直守在身边,夜里还在她房门前站岗,她早就溜走了!
无力地暗叹口气,脑中忽地闪过前晚他说的话——
「父皇寿辰那天,我会将我们的事禀报他,请他答应我们的婚事。」
江寒翎眼下才紧张了起来,若他真的将他们的事告诉皇上……
另一方面,慕容青云心中也忐忑不安,若将他和寒翎的事对父皇据实以告,不知父皇会有什么反应?
七人在皇帝龙椅前的阶梯下停住,齐向皇帝拱手祝贺。
皇帝龙心大悦,「朕听闻江湖上『齐门六侠』皆是卓越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慕容彦眼睛定在上官鸿翊身上,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若朕没记错,上官三侠应是十八年前殿试第一名的状元郎官子熙。」
凌皓天当下一愣,这个满脸落腮胡的大老粗曾是状元郎?!
别说凌皓天,其它几位师兄弟也颇为讶异,他们曾怀疑上官鸿翊可能是秀才,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天子钦点的状元郎!
只是他为什么会放弃呢?
当事者上官鸿翊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只是淡淡吐了几个字,「往者已矣!」
皇帝明了上官鸿翊并不想提起过去,适时将话题转移。
「既然众少侠今日前来,朕一定要和众少侠痛快畅饮,不醉不归!」
「多谢皇上!」
突然,一位大臣自座位站起,「皇上,恕老臣冒失,老臣有事想请教江六侠。」
皇帝点头应允。
江寒翎愣在原地,那声音……
好熟悉!
「江六侠,老夫与你一见如故,想请教你十三年前江南首富江庭,你可认得?」
江寒翎警觉地打量起眼前陌生的人,她的父亲是个白手起家的商贾,怎会认得朝廷命官?
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很熟悉。
「江庭正是先父。」坦承自己的身世后,她仔细观察此人的反应。
齐锦风丢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他千叮万嘱要她别轻易泄漏自己的身世,为的是怕仇家赶尽杀绝;而她此刻居然把自己推向危险?!
江寒翎则回以恩师一个坚定的眼神,像是告诉恩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齐锦风了然地暗叹口气,希望她不会有危险才好。
「江兄的后人啊……」唐鹤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然后以哀伤的口吻叹道:「难怪你和江兄会这么像,江兄他着实福薄,正当享福之年便遇害——」
「大人,今日乃皇上寿辰,怎好在皇上跟前提这讳气的事?」江寒翎截断他的话,心中盘算该如何查出他的底细。
「世侄说得对,老臣口不择言,请皇上降罪!」
「无妨,」皇帝倒也不以为忤,「众卿入座吧!」
宴席开始,众人纷纷向皇帝举杯祝贺。
席中,皇帝与众臣高谈国事,偶有一些有趣的对话,让慕容彦哈哈大笑,大家都十分开心。
酒过三巡,正当众人酒酣耳热之际,皇帝忽然对慕容青云说:「云儿,晓蝉已过及笄之年,你何时迎她入宫?」
「锵」的一声,慕容青云捧在手中的酒杯掉落,他的眼光连忙望向江寒翎,发现她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拿起酒杯斟满酒,一杯杯往口里倒。
她在生气!慕容青云清楚知道,一向滴酒不沾的她竟将酒当水般牛饮,肯定是在发泄不满的情绪。
原本他是想在宴席过后私下和父亲说明他和江寒翎的事,且不愿让江寒翎太早知道他已有婚约,怎料……
纸终究包不住火!
「云儿,你也知道朕和你母后急着想抱孙,就快些将晓蝉娶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