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胶着,江湜波的眼神温柔专注,丝毫没有移开的打算。傅端云的双颊无由一阵热;心头顿感不自在,她别扭撇过头,回避江湜波的目光。
「分别两年,妳的个性还是一点都没变。」
「别用那种口气评断我,说得一副好象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以前的我,的确不够了解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端云,大师兄在这里为当初的误会,慎重向妳道歉,请妳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大师兄,好吗?留下来,不要再离开云影、离开我们,在师兄心底,妳永远是我最牵挂的小师妹。」
小师妹?可惜她想做的不只是他的小师妹……
「说得很有诚意,大师兄,你真的这么想弥补我,求得我的谅解?」
秀眉一挑,愠怒褪去,俏颜换上的神情颇耐人寻味,有一点点算计,一点点淘气,还有一丝丝诡异。
「真心诚意,就算妳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只要能让妳消气。」
「哦……」她笑了,轻浅的笑容带有几许嘲弄和不相信的意味。
好,她倒要看看心系唐莹秋的他,为了弥补她,能做到如何「真心诚意」的地步?
「那就让我来试试吧!」她微笑,向他走近。
伸手拉掉头上的发带,如云长发倾泄而下,轻散至肩侧,更添几抹温柔气息。眼波流转,她定定望着他,媚眼生波,笑容柔美,神态妩媚,不过一眨眼,她竟从倔强似火的小姑娘变成柔情似水的小女人。
一步步向前,她离他,愈来愈近。
她像如墨夜空中最明亮的星子,牢牢锁住他的目光,心头有种莫名的悸动,身子无端燥热,江湜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异常的反应,一点一滴,都让她看在眼里。
心中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得意和骄傲,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她,也因此而勇气大增,打铁可要趁热呀!
「这样的我,是不是陌生得让你感到害怕?」温柔一笑,横生百媚千娇。
她是故意的,也是存心的,想捉弄他,看看唐莹秋在他心里如神祇般坚定的地位是否有动摇的可能?
双手勾在他颈后,小脸靠他的脸靠得好近好近,两人的鼻尖几要相碰了。
「端云,妳……」口干舌燥,他怔怔看着她,失序的心跳更加放肆张狂跃动,思考渐渐紊乱,连言语都不受控制了。
「你不说,可我从你的眼神就读得出来,因为你从来不了解我。」
「不,端云,我……」
看他结结巴巴的模样,呵,她的笑和挑逗,已经迷乱了他的心思了……
原来男人都是一个样,嘴里说的是一回事,真正遇上又是另一回事。
软玉温香在抱,能坐怀不乱者有几?
「你说,你愿意答应我的任何要求,只要我原谅你,对不对?」
「对,可是……端云,妳到底……」
她才不让他说话,不让他有任何容许思考的间隙……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江湜波只见眼前柔美的人儿脸蛋渐渐放大,最后终至模糊。
唇畔感受到一股柔软,轻轻的,像在探寻,渐渐地,力道加重了些,淘气的樱唇转为吸吮,面对他的「不动如山」,一声细碎的嘤咛逸出,表达她的不满和抗议。
她不死心,继续「进攻」,柔滑的丁香舌轻舔他紧抿的唇瓣,霎时,强撑的理智犹如拉满弦的弓,箭出弦断,理智溃决了……
大掌迅速动作,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环上她的纤腰,让她完完全全靠紧自己,理智早已飞到九重天外天,他回吻她,以更甚于十倍不止的热情,密密实实地吻她,勾住她的丁香舌,细细诱哄她一同缠绵。
忘情,忘我,完全投入。
气息逐渐紊乱,亲昵的唇齿相依,四周安静无声,他们沉迷于这陌生又醉人的感受里,谁也不想停止。
情欲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休止。
忽然间,身躯紧贴的两人不约而同感受到异样的反应……
如同冷水,当头浇下。
纠缠的唇舌和身子顿时分开,两人气喘吁吁望着彼此,眼神依旧迷蒙。
这一停,唤回了理智,却浇不熄江湜波身上被勾起的汹涌情欲。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跳如擂鼓,又羞怯,又惊讶,又慌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捉弄他,试试他对唐莹秋的感情而已。
没想到……
「为什么?」她不懂,真的不懂!
「端云,我……」江湜波也是处于惊愕之中,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对端云……
「这算什么?算什么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爱唐莹秋?为什么我一撩逗,你就把持不住了?你把我当作什么?在你心中,又把唐莹秋置于何地?」
她边说,情绪逐渐激动,末了,几乎是对他嘶吼。
她好后悔,自己不该如此不知羞耻,假藉捉弄之名去勾引大师兄,到头来也只是令自己更难堪罢了!
方才忘情的时刻,他该是将她当作是唐莹秋吧?
她是她,唐莹秋是唐莹秋,就算事情是她主动,是她不对,但她也绝不当别人的替身!
思绪如潮汹涌,顿时澎湃紊乱,她泪流满面,视线早已模糊,见他依旧僵立如雕像,傅端云心中的羞愧更深,她恼自己,嗔怨看了江湜波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出去。
直到傅端云离开许久,江湜波才回过神,无力坐在椅子上,心绪一片混乱。
刚刚经历的一切如同梦一般,但却深刻得令他怎么也无法忘却。
他为自己的忘我投入而震惊,更为端云的表现而惊愕!
是谁教会端云这些?
胸口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紧窒,悄悄化成怒火,在广阔无边的心底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端云一直是个贴心可人的小姑娘,而不是眼前这个绝艳无双、风情万种的女子……
他的……端云……
他的端云?
眼睛倏地睁大,江湜波如遭雷殛,整个人深深为这个领悟而震慑。
他的端云?他爱的人不是莹秋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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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妳不是端晚饭去给端云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端云很生气,不想见我,所以我把饭菜搁着,就出来了。离开的时候,大师兄刚好过去,他说他会劝端云,好好跟她说。」
「大师兄过去找她?唉,依照大师兄的个性,只怕端云怒火难消。」
「呃……」
「看妳欲言又止,怎么了?」
「刚刚我跟端云有点小争执,然后我才发现一件事,原来端云对大师兄……」
「端云的确心系大师兄,而且是一往情深。」
「啊,你早就知道了?」
「没错。」
「为什么?」
「哈哈,妳还问我为什么?端云也知道我的心思呢!妳怎么说?」
「啊,『同病相怜』……」
「妳总算猜对了!」望着她的目光温柔深邃,深切的情意尽在不言中。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还有端云,还有大师兄……」
「当然是各自成双比翼。」他话中有话。
「你是说……」她很讶异。
「傻莹秋,难道妳看不出大师兄早对端云动了心,只是他一直执着于你们的婚约和所谓的责任,始终没有察觉罢了!师父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现在正是解决我们四人之间这团复杂的最好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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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指凝真气,小石子弹指而出。
准确无误击中窗子,叩地一声,清脆的声响,惊动正在静坐的江湜波。
「是谁?」
「是我,大师兄。请出来。」
「默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你……怎么一身劲装,还背着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
「要去哪里?」
「到师父墓前去。」
耿默言不作响应,拋下地点,转头就飞跃不见。
老二一身夜行衣,神情冷漠,眼神含带杀气,究竟怎么回事?
顾不得心头如泉涌的疑问,江湜波毫不迟疑,入内取了剑,尾随而去。
月光下,寒风冷冽,夜色如墨,空旷的峰顶格外凄索萧瑟。
江湜波身影落定,耿默言已先一步到达,静立于唐昊坟前。
「默言,怎么了?」
「大师兄,取剑。」语落同时,长剑已出鞘,月色和剑身相映成光。
「要我取剑?默言,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见你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谁自欺欺人!默言,你不要逼我!」
「我不逼你,你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心!少啰嗦,快取剑!」
语落,凌厉剑式已迎面袭来,江湜波不愿和师弟动手,遂施展迷踪步法,俐落闪躲。
耿默言见状,毫不迟疑,改变招式,以云影绝剑再攻。
「默言,看来你是非逼我出剑不可!」银光一闪,江湜波终于出剑。
剑光如流星幻化,剑气锐利,排山倒海,云影绝剑看似柔,实则刚,剑身交错,铮铮作响,短短一刻钟,两人已过数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