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拖拖拉拉,我干么差人去监视他?钱多也不是这样花。」李世豪说得振振有词。
他那儿子是闷葫芦一个,成天只会卖笑,偏偏商敌就吃那一套,个个被骗得团团转。
优秀是优秀,可感情事也真是急煞他这个老子了。
要说没对象嘛……又跟几个名媛千金保持不错的往来,说有对象嘛……又不见有哪个女人对他而言比较特别,让想抱孙子的他着急不已。
既然他不决定,就由他替他决定。
横竖一样要挑媳妇,就挑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反正那小子也没意见。
「就是对您甥孙女不好意思,必须嫁给一个没情趣的男人。」
「李老谦虚了,柏青这孩子认真事业是好事。」盛老继续说:「年轻人看对眼最重要。」
「本来还怕那女娃看不上柏青,现在可好了。」
一想到儿子就要娶媳妇,一年之后他就有孙子可抱,李世豪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你不介意茗袖点头的原因?」
盛老伯他会因此看轻盛茗袖,而忽略了她的优点。
李世豪扬起眉挥了挥手,「我相信到最后她会看到柏青的优点,毕竟是我儿子嘛!一开始在一起的原因有什么好计较的,总是要一个相遇的契机啊!否则纵使柏青有天般的好,遇不着、看不到,又有什么好说?」
况且盛茗袖的调查报告他也看过了,光是她发愤图强撑起破产之后的盛家,就值得他竖起大拇指。
「李老说的是。」盛老安心了。
这件事,原本只是为保护盛茗袖不让人欺负,让盛家母女有人可以依靠的计谋,但李世豪却兴致勃勃,还把假戏弄成真了。
他的说法是,「离婚比结婚容易。」
的确,这年头离婚是比结婚容易。既然准公公李世豪不介意,当人家长辈的他也乐见其成。
或许会阴错阳差促成一段好姻缘。
「至于盛家所欠的债务,我会派人送来。」盛老开口道。他是盛家的远房亲戚,虽有钱可以帮盛家渡过难关,但盛家明显是被人所害,他并不方便出面协助他们,只能暗中帮忙。
要人家照顾孤儿寡母,总不能连债务都要背下吧!
但李世豪豪气的拍拍胸脯,「那点小钱就当我李家给的聘金吧!」
「不行。」盛老一口否决,「我们盛家又不是卖女儿。」
「盛老,你说这话是看不起我?」
「适当的聘礼可以增加喜气,但这么一大笔钱活像卖女。就当我给茗袖女娃的嫁妆吧!」盛老口气不容转圜的说。
或许是发号施令惯了,两个老人都不习惯有人反对自己的决定。
「笑话,难道我李家就是卖儿子、贪嫁妆?」
只见两个岁数加起来将近一百五十岁的老人眼瞪着眼,谁都不肯退一步。
良久,不知谁先笑了出来,中气十足的豪迈笑声回荡在书房许久。
「唉!我们争这个干么?」
「是啊,差点喜事要变调了。」
「那么我们各退一步吧!」
「好啊,那就一人出一半。」李世豪接着说:「我再送新媳妇一间房子当礼物,就送他们盛家为还债卖掉的老房子。盛老你呢,就把害盛家破产的凶手抓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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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上斗大的标题、刺目的相片,令观者一把揉烂了它。
那个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成为李柏青的未婚妻?!
盛茗袖不过是个过气千金,既任性又自以为是,靠着以往的光环过日子,凭什么可以得到企业界的金童?
过气的沟鼠就该躲在臭水沟里,不该出来碍眼。
这不是正义,这不公平,为何盛茗袖能再次翻身?
她既没品又没貌,只会狗眼看人低,却偏偏钓到个人人称羡的金龟婿,运气好得令人咬牙切齿。
光是揉烂了封面还不够,观者甚至一条一条撕开内页的报导,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到诡异的撕纸声。
不容许,上天不会容许这种不公平的事发生。
绝对不容许!
第四章
「老师,妳不会辞职吧?」国三的小女生送家教老师到门口,担心的问。
「怎么会呢?」盛茗袖讶异的摸摸她的头,「为什么这么想?」
家长在一旁笑说:「佳蓉今天看了杂志,上面说了老师的事。」
盛茗袖闻言心里有数,却还是笑问:「上面说了些什么?」
「说老师要结婚了。」小女生担心的看着她,「还说师丈帮老师还了钱。老师是缺钱才来当家教的,如果不缺钱就不会当家教了。」
「不会的,老师怎么舍得佳蓉呢?」她笑了笑。
「真的吗?」
「真的真的,老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
小女生终于展露笑容,「那老师什么时候要带师丈来给我看?」
「「这……」
「佳蓉,不要让老师为难。」家长忙道,「师丈很忙的。」
「没关系。」盛茗袖微笑对小女生说:「那就等妳考上理想学校好不好?」
「好。」
终于打发家教学生,盛茗袖挥挥手准备回家。
晚上十点的巷子很冷清,冷风袭来吹倒一旁空地芒草,更添几分萧瑟寂寥。
这条巷子正对风口,让她每次经过都得拉高衣领。
那个李柏青,需要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还有那杂志上究竟说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明天她一定得去翻来看看,顺便骂一骂。
走着走着,等低头快走的她发现不对时,四周已经被三个流里流气的混混给包围了。
「你们挡到我的路了。」盛茗袖缓缓的说,手悄悄往包包里摸去。
「路是妳家开的吗?」其中一人目光凶狠地开口。
「是政府开的。不过我有纳税,所以也算我开的。」
「靠!妳的意思是恁爸没交过。」他呸地吐了一口槟榔汁到地上。
看着地上多了一道恶心的血迹,盛茗袖皱起眉打量情势。
一对三,就算她有练过也对付不了,何况她上防身课时不怎么专心,会去上课也完全是因为老师是个帅哥。
包包里只有催泪剂,而且还是很小罐的那种。没钱嘛!只好意思意思带着。
早知道会有今天,就花点钱投资了。
「妳说啊!妳看不起恁爸喔!」三人逐渐朝她逼近。
「你会这么问表示知道自己没出息。」
「呸!妳娘。」
一人直冲向她,盛茗袖不敢眨眼地迅速掏出包包中的催泪剂喷了过去--正中目标。
「啊……靠,你们两个是木头啊!还不快点把她抓起来。」倒霉的先锋摀着脸大叫。
两个手下被老大这么一吼,如梦初醒地扑了过去。
盛茗袖紧抓着包包的带子,利用整个身体的回转力甩向来人。
「呃--」其中一人中招哀嚎。
「哼!看你们一辈子也没背过这么重的书吧!」她哼声冷笑。
幸好今天去图书馆借了资料要回家看,包包少说也有五公斤。
「笨蛋,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也抓不到!」泪流满面的叫嚣实在没有说服力,但那老大已经尽力的摆出派头,「动作快一点,拖到旁边空地去。」
「可是……」之前挨了一记重击的家伙咬到了嘴,血正汩汩地流着,边说还得边闪躲回击。
「可是什么,想要钱就上,刀子不会拿出来啊!妈的,等一下我要先上。」老大挣扎地一会儿睁眼一会儿闭眼,勉强可以知道方向。
「要是不小心……」
他们何尝不想亮刀子,就怕一不小心伤到财神爷。
「靠,不小心个头,只要没死人就可以。」
两个混混倏地掏出刀,情势立刻逆转--
包包被刀子割个大洞,沉重的书本劈哩啪啦的掉在地上。
盛茗袖瞄瞄四周,虽然一边是空地,但另一边是住宅区啊!怎么没人出来见义勇为一下?
「我有AIDS。」她只好毁谤自己。
「骗肖欸。」一个小弟啐道,「妳有禽流感也一样啦!」
盛茗袖定定地注视三人,「我是说真的。我还有卫生署发的证明,要看吗?」
她的态度严肃,说得煞有其事,让三人犹豫了一下。
「证明书就在那堆书里面,你们可以叫一个人看一下。」
「萧仔,你去。」老大仍紧闭着眼,眼泪流个不停。
叫萧仔的小弟回头到那堆书里东翻西找,「在哪里?」
「夹在书里面。」
「这一张吗?」他的声音颤抖。
盛茗袖紧盯着剩下的一名小弟,抓准他分神在为睁不开眼的老大做实况转播时,迅速地弯身捡起脚边的砖块,用尽吃奶的力气丢出去。
好歹她大学也选修了垒球,丢给他死!
然后用整个身体当武器撞进他怀里,趁机抓住他手臂一扭,夺下刀子,一刺。
「啊……」惨叫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
盛茗袖拔出刀子,肩膀一顶撞开他。
「笨蛋,哪有什么卫生署的证明书。」她冷冷的笑容衬着刀锋上的鲜血,令人怵目惊心,「爱滋患者要那种证明书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