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驯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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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玫儿展颜一笑,眼里有祝福也有些许歉意。

  她衷心祝福玫姑娘和穆哥哥,她不会占据穆夫人位置太久,只要等他来接,她就要走了。

  “你的笑容是代表同意我的安排吗?”穆老爷问。

  旭脉点头。

  是的,她同意,同意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 *

  头重脚轻,连日来的隐心感,让她苍白了脸。

  勉力下床,盾着桌上早已凉掉的稀饭,她自我安慰,这些至少比在菊花寨里的剩菜残羹来得丰富。

  大概她在十八岁前把这生该享的福全享尽了,接下来的后半生只剩苦头可吃。

  不过,无妨,只要有他,再多的苦头,她都会和泪吞下,甘之如饴。

  对镜梳理表丝,一下,两下,三下……好仔细、好专心,她要努力把自己打扮起,说不定,他今天就会来接走她,她要把自己弄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教他看到自己一脸病容。

  扳动手反指细数,都过八天了,他还没来,要再等过几个八天呢?

  糟糕,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好想找辆车把她送上菊花寨,可是……旁人会知道菊花寨在哪儿吗?

  起身拧由子洗脸,好冷,缩缩手,想唤人带些热水进来,走到门口,想想不妥,听说大家都在为婚礼奔忙,忙布置、忙添妆,为赶在穆哥哥返回家癯当日午大婚,忙得人仰马翻呢!

  她不过是个过客,还是少麻烦别人。况且,将来就算天气再冻寒,她都一身是胆亲手帮他洗衣服呢!现在不学着点儿,怎行。

  旭脉告诉自己不必,深吸口气,把帕子放进面盆里搓洗。

  果然,洗过冷水,整个有清爽多了。推开门,四处走走吧!

  结霜了?原来冬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想当时上花轿才值秋分,才一会儿工夫,一个年转眼就过尽了。

  她四处走着,放眼所见,园内柳杏虽无花叶,却用各色丝绸纸绢裁制成花,系于枝上,石栏上的水晶风灯,反射出斑谰色泽,远处传来细乐声喧,说不尽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脚步匆忙,穆家公子要行大婚是何等大事,岂可等闲待之。

  走过张灯结彩的朱红大厅,他们将要在这里跪拜天地是吧!多辉煌富丽的厅堂,但愿……穆哥哥和玫儿姑娘能和她一样,寻得终身幸福。

  走入回廊,池中游鱼形影稀疏;仰望 天际,几只纸鸢翱翔……她的他还要让她等上多久?

  “旭姐姐,你见过骥哥哥吗?”

  摇摇头,她诚实回答。

  “他是一个允文允武的伟岸男儿,他学富五车、经商手腕无人能及,我想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比得过他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爱上他,除了他,我再不要其他男人。”想起骥哥哥,她有好多话想说。旭脉点点头,这种感觉她懂,;就像她的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强盗,可在她眼里,他是天是地,也是世界上无人能及的伟岸男儿。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要不是你答应,我一定不能顺利嫁给骥哥哥,那时……我一定会很伤心,伤心到无法自拔。旭姐姐,真的好谢谢你,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好吗,我们当一对好姐妹,和平共处?”她自顾自地说,脸上漾满喜悦。

  摇摇头,她不要和她和平相处,因为她的“他”就要来接她,她有她的幸福归依,不会一直留在穆府。

  牵住旭脉的手,玫儿把她安置在亭中。

  “旭姐姐,这是上好的人参鸡,你多少喝一些,你好瘦呢!想来这阵子你在‘那里’,生活一定很辛苦。”玫儿尽量避重就轻,不提那段伤心往事。

  “不过别怕,骥哥哥把你救出来了,他交代大家要好好照顾你,你也要加加油把自己养胖,别让他替你担心。”

  穆哥哥交代大家要好好照顾她?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仁慈敦厚,不管自己怎么欺负他,他都不喊苦,仍旧待她好。

  忽地,她想起娘去世那天,她一路跑到穆哥哥跟前哭诉,想起他的安慰、他的怀抱,脸上浮起下朵甜甜的笑。

  穆哥哥,对不起了,这辈子旭儿已经有了心上人,也许下辈子……不!下辈子她仍然要留给心中的“他”,还是一声对不起,但愿,你和玫儿姑娘会月圆人长久……

  玫儿掀开碗盖,鸡汤得味引得旭脉一阵恶心感涌上,她摇住嘴巴吐得天昏地暗。

  “怎么会这样?”玫儿慌了手脚,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连忙起身大喊救命……

  一屋子人,扰扰嚷嚷吵得让人并头痛。

  安静、安静……头快裂开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干嘛还堵在床前,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不爱忍受这些,可他又不快来救她……

  旭脉靠着床沿,不想理会,可是几个妈仆硬是把她架起身,;不让她安稳躺卧休息,她好累、好累……

  “旭儿,告诉穆伯父,孩子的爹是谁?”这时候,他再不肯承认宋旭脉是他家媳妇。

  摇摇头,她不知道,真不知啊!

  他是主子,是她的天、她的地,可他从唢告诉自己他是谁,要叫她怎么回答?

  “是那些掳走你的土匪吗?”凤姨娘问得不客气。

  她点头,不否认,也没否认的必要。

  穆老爷气得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沉闷弥漫在房中,责备的眼光纷纷落在旭脉惨白的小脸上。

  大家心里头全在指责她的不知耻,一个贞烈女子会在受辱当时以生命殉德,哪像她,贪生怕死、不懂廉耻,硬赖上未婚夫家。

  “我送你回宋家。”穆老爷说得沉重。

  她可以收留一个失节媳妇,可以用一个夫人位置把刀子拱起来,这已是他所能做的最大极限,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收留一个强盗子孙。

  不!她拼命摇头。

  她不能走,他和她约好要来穆家接她,万一,她离开,他找不到人怎么办?他们岂不是要终生错过?

  “我承诺过原德史,不管怎样都会收留你,给你一个正式名分,可是今天的状况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如果……你想留下来,就得把孩子流掉。”

  不!她仍然摇头,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啊!

  她怎舍得不要他?她要他,当然要,谁都别想从她手中把孩子杀掉。

  “如果你做不到,等骥儿和玫儿的婚礼完成,我就送你回宋家。”

  不要!她眼睛直直对上他的,不肯让步。

  “旭儿,请你替我想想,这时候任性帮不了你。这两天大家都忙着,想清楚,想留想走,你自己决定。”下了最后通牒,穆老爷叹口气走出屋外。

  他前脚一走,凤姨娘忙上前继结续落井下石。

  “老爷真是太仁慈 了,要是让我来讲话——两条路选一条,一是回宋家,把自己制造的耻辱带回去,别把臭名留在这儿。第二,一尺白绫自我了结,免得玷污了穆家名声。”

  旭脉仰起头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 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口口声声为了穆家名声,其实她真正想要的是除去眼中钉,不教她和自己的侄女争名排位,而孩子恰巧提供了一个最佳借口。

  人心真龌龊,她骂菊花寨人残酷嗜血,枉顾人性道义,这个养尊处优的阔夫人又好到哪里去?

  为自身利益除去障碍物,是人人都会做的事吧!相较之下,他们还比;这位尊贵夫人来的讲情论义。

  她充满 鄙夷的笑意牵引出凤姨娘满 怀怒气,那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雍容态度,让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要脸,怀了野种还不知羞愧。”

  羞愧?她爱他、爱孩子,她找不到羞愧的道理。

  “王嫂,去给我熬碗落胎药;阵妈,去剪块白绫布来。”

  “姨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姨爹说了,这两天让旭姐姐一个人好好冷静想想的呀!”玫儿扯住凤姨的袖口,极力想阻止这场悲剧。

  “我这口气等不了两天,这个嚣张的女人,今天若不治治她,要真留下她来,将来还怕不爬到我头顶上去,做起当家主母了?”

  “嫣娘,您冷静一下,让我来劝劝旭姐姐,您别冲动啊!”

  “你就是这副柔弱心肠,将来肯定要吃亏的。”

  “不会的,我和旭姐姐说好要当对好姐妹,她绝不会欺侮我。”

  “你笨哪,她一身狐骚味,那张脸赛过千年狐狸精,这男人一看到她,哪个不会心痒难当,骥儿年轻气盛,说不定一个把持不住,心就全往她身上偏,到时,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别说玫儿,刀子要真想算起总帐,说不保,连她凤姨娘也别想;安安稳稳待在穆家安养晚年。

  “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我问问你,哪个男人对别人穿过的破鞋会感兴趣,何况是你骥哥哥,当时一知道你嫣爹作主要他娶宋旭脉,就气得跑到外地怎么都不肯回来,大婚当天还光明正大逃婚。

  这会儿人一救回来,不但交代我们要好好照顾她,还保证十日内一定会回家。你说,他是不是看了这喉咙骚狐狸一眼,就整颗心给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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