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真的很棒!」喜悦同样感染了他们两个人,不过在喜悦之余,他却无法不注意到怀中这副躯体的柔软与温热,尤其她浴后的迷人香气更是直扑进他的鼻息。
「这事怎么发生的?是谁找你办展?」凯蕾因为太过为他高兴,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她往后退开望着他。「打算何时办?在哪办?」脸上扬着兴奋和喜院。
多亏这一连串的发问,让他迅速恢复了正常,他在干么呀?皇昱暗骂自己的漫下经心。
「妳知道我长期以来一直在为几家旅游杂志写文章跟拍照,其中有一家编辑特别喜欢我拍的相片,所以就写信问我愿不愿意办展,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大力协叻我。」
「这位编辑有眼光!」太好了!他总算可以出头天。
真是好朋友呀,对他永远那么有信心!皇昱心中有着说下出的惑劲.
「这次回来跟杂志社联络后,我今天就过去跟他们谈,然后!一切就定下来了!」
今天……她心念一动。莫非他今晚跟那名美丽女子是为了……
「打算在哪边展出?」
「皇家艺廊。我今晚有过去那边,那边的环境很好呢!」
宾果!
「你要自己出钱租场地吗?」
「不用!所有事情都由杂志社处理,我只要负责选出参展的照片,一想到也将要邀请那些我心仪的摄影大师来看我的作品,我内心就怦怦跳个不停。」
「呵!就当献宝嘛!拿你最满意的宝贝呈上去,如果得到掌声,表示你的眼光不差,如果没有也不用太难过,就听听那些批评,若听到的是真心建议,就参考看看,若是恶意妒骂,就当耳边风,把它当作是提升功力的机会。」
皇昱忍不住哂笑,都还没办展,她就已经想得那么远了,可这也是她的优点,凡事都看得比他远,听她的准没错。
「妳猜猜看,我要在什么时候办展?」突然他的表情变得神秘起来。
「猜呀……」她思考了一下。「你办展前还要再出国去拍照吗?」
这个问题反倒让他沉思起来,说真的他还没想到那么多,毕竟事情是今天才确定的。「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计划……看情形吧!其实这次还是着重之前的作品,我——想知道之前的作品在众人的眼中评价如何,而不是想为了办展而拍照,觉得这样会失去意义。」
听到这,轮到凯蕾讶异了,一直以为他对什么事都漫不在乎的,可是没想到他会在意人们对他照片的观感……
「也是啦!若不是特别想挑战某种主题或摄影技巧,就不用这样忙和,那!是这一、两个月喽?」
「不!」他望着她直笑,注视她的目光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发热、加速跳动。
「我打算在妳的生日那天办展!」皇昱大声宣布道。
什么?凯蕾震惊得无法反应,她生日那一天?!
皇昱牵起她的手,深深凝视她。「这些年来若不是有妳一直支持我,我也不可能可以那样率性的到世界各地去拍照,这是我第一次的成果展,所以我想把它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
她眼眶一红,天!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想……「皇昱……」如果是几个月前听到他这样说,她大概会有置身天堂,如获至宝般的狂喜。
但现在——他这样做只会让她更放不开他。
想到她必须在二十八岁生日前完成的事……她现在很想大哭一场。
「蕾蕾,妳不喜欢吗?」看到她听了之后没有很开心的模样,反而一副泫然欲泣。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她,皇昱手足无措了起来。
「没有。我很开心……真的好开心,谢谢你!」凯蕾抹去泪水,重重的回握住他的手。「这次个展要把它弄得很棒喔!」
「我会的!也绝对会做好!」皇昱自信满满的说道。
凯蕾看着他,内心徘徊在天堂与地狱间,既为他的成就高兴,但又想到自己的「命运」……
真不知道她该哭还是该笑?
他会留在这里,直到她的生日!
这是——老天打算要给她的试炼吗?
第八章
爱情是由衷而出的自然情感,结婚定一种决心,而情欲则定由婚姻或希望结婚的决心来引发的。
——西蒙·波娃
「已经决定好这次摄影展的主题了吗?」凯蕾帮他整理最新洗出来的相片。
「还在想呢!」
她拿起一张照片。「你现在似乎使用了满多多重曝光的摄影技巧?」本来对摄影方面一窍不通,常在他身边帮他整理作品集,久了也懂得一些皮毛。
「嗯!我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对呀!感觉特别深刻,像你这张以破碎的家园环境为主景,再迭印上旁边人的特写神情,让人看了好震撼。」抬起头。「有没有考虑以『家园』做为主题呢?」希望这话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皇昱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嘻嘻地说道:「还是不要啦!感觉没啥特色呢!」
凯蕾静静的看着突然变得很忙碌的他,暗自叹息,这果然是他的罩门,可他自己难道没发现,在他关于拍「人」的作品中,最多的就是拍摄「家人」或者「家」与「人」的关系。
那就像反映他内心中最深沉的那个无法弥补的遗憾……一个有家人的家。
不管这些年她如何试图扮演这个角色,可——她终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
她轻轻放下照片。「皇昱,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她吞了吞口水。「我……我可能会搬出去。」
「咦?」皇昱抬起头,过了片刻才将她的话消化,他整个人倏地跳起来,立刻冲到她面前。「为什么?」
「因为……」她咬着下唇,该死!真难开口,但不说不行了。「我……我有可能会……会结婚。」
他顿时觉得肚子被人重重一击,头重脚轻。「……妳……妳要结、结婚了?」
「……嗯!」她强自镇定地说道:「一旦我结婚了,就没办法再住在这里。」
皇昱很想开口说话,但这个冲击实在来得太大,他一时说不出任何言语,只能两眼直瞪着凯蕾。
看到他震撼莫名的模样,她不由感到心痛。「我知道这个讯息对你很突然,但是……因为之前你都在国外,且音讯全无,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她希望可以将伤害降到最小。
皇昱瞪着她,僵着声音说道:「妳……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敢现在才跟他说?尽管学长事先提醒他有这个可能性,可在没听她亲口说之前,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没料到,听到她口中说出这件事时,整个五脏六腑都要造反了。
「也不是……应该说还不是——」
她的神情令他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轻叹口气,一脸烦恼。「我现在还没决定是哪一个人……不过我会尽快做出决定,到时我再带他给你看。」
她的话愈说愈诡异,他完全摸不着头绪。「我听不懂!」
这头笨牛!「我去相亲了,正在从这几个相亲对象中找丈夫。」
「相亲?」皇昱震愕的张大嘴。「妳、妳去相亲了?」
「嗯!」
「为、为什么?」他抓头。「……是不是妳的家人逼妳去的?」
逼?!摇摇头。她试着努力让自己真的像对「好朋友」谈心般泰然自若的说道:「不是。反倒是我在逼他们帮我找相亲对象——现在已经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在我的人生规划里,原本就打算在二十八岁前结婚的!」
他试着从她的话里理出头绪。「妳是说……妳是为了……要完成人生规划才开始……相亲?」
「嗯!可以这么说。」
「所以——妳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的语调因不敢置信而扬高。
「……对!」
「靳凯蕾,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了?」
肤浅?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指责!
她沉下脸。「什么叫我变肤浅了?」
「妳怎么可能会为了结婚而结婚?」
「为什么不可能?」
「这不像妳!」他瞪着她。「妳从来不是那种会去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也不会在乎有没有戴那顶婚姻帽子的,不是吗?」
这一刻,她真恨……明明他也是最懂她的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她的感情、她的心?
深吸口气。「人总是会变的。」
「妳是为了什么而变?」
他那咄咄逼人毫不放松的追问,令她几乎难以招架,她闭了闭眼。「……因为我害怕自己会独自一人,孤老一生。」
他眉头皱紧。「什么意思?」
她张开眼。「就是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会结婚,不可能会有一个家庭,没有丈夫、子女在身边陪伴着我,独自一人的走完自己的人生。」顿了一下。「皇昱,这样的未来,你曾想过吗?如果是你,你会想要拥有这样的未来?」
皇昱乍闻此言,整个人沉默下来。「不……关于未来,我没有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