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恐惧几乎将她吞噬,小手更加扯紧他的领口,丝毫不肯放松。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妳?」
气她的小脑袋瓜胡思乱想,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抱起她坐到自己腿上,像安抚小婴儿般轻轻摇晃起来。
「错的是他们,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妳要弄清楚一点,没有任何人得承担其它人的过错,即使他们是妳的亲生父母也一样。」
「……真的吗?」她真的可以卸下多年的沉重压力,让自己好好地喘口气,从此为自己而活吗?
「当然是真的。」轻吻她的发,小心地没让她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存在价值,就像妳说的,妳已经成年了,有权利为自己的行为及未来负责,再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干涉妳的生活,从现在开始,妳该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
说来轻松且诱人,只是……她真的做得到吗?
「你讲话……好像心理医生……」其实更像个睿智的老头。脸上犹挂着泪痕,童颜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湿了他的前襟,羞赧地以手轻抚。
「嘿!」欧维喆陡然抓住她的小手。「别乱动,让我抱着就好。」她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撩拨的吗?喜欢的女人就在身边,更过分的是还若有似无地勾引他,简直是天大的罪恶!
「为什么不能乱动?」隐约察觉了什么,她坏坏地勾起嘴角,抬起头放大胆子凝视着他的黑眸。
「呃……」他语塞。
在她才经历沉重伤痛的此刻,他怎能明白地告诉她,自己脑子里正幻想着将她压在身下的下流绮想──该死!她绝对是上帝派来毁灭他的恶魔!
「总之别乱动就好。」
凝着他脸上懊恼的线条,被蓄意封闭在内心底层的顽皮孩童苏醒了,绝美的浅笑在她唇边漾开,她既害羞又主动地攀住他的颈项──
「如果,我就是要乱动呢?」
第五章
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什么都不想,直接扑上去「一逞兽欲」……不,「一圆绮梦」!坏就坏在他过于刚毅正直,不想也不愿在她最脆弱的时刻占她便宜。
「那个……不然妳好好休息,晚点我再、带妳去看夜景?」午后三、四点,不论想到哪儿去,不是太晚就是太早,真是尴尬的时间啊!他突地口干舌燥,平日流利的口才不翼而飞,讲起话来破天荒地结结巴巴。
「你不是要我请你喝茶吗?我现在就请你喝茶。」她想的喝茶可不是如字面上那般简单喏,恐怕他得付出一些体力和肢体教学……她的娇颜染上绯红,脑袋却不曾因而停止转动。
呣……电视上坏女人都是怎么勾引男人的啊?宽衣解带?不,那太直接,没有半点美感。那是噘嘴舔唇还是搔首弄姿?
她好玩地思忖着,躯体不自觉跟着心里的想法行动,一双粉嫩红唇嘟得老高,差点没碰触到他的下颚。
「颜……」欧维喆生平头一回体验到女人的「恐怖」!那股恐惧不是因为她主动贴靠才产生的,而是他连半点推开她的意念都没有,更甚者,他的身体已然起了反应。
振作点欧维喆!颜是因为刺激过度,情绪极度不稳才会做出这种她未来可能后悔的举动,你可千万得忍住,不能轻举妄动啊,不然她将来会恨你的!他在心里像诵经似的,不断重复提醒自己。
「今晚……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她说出这辈子最大胆的请求,全为了勾引眼前这个男人。
「妳、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讨厌!怎么这样啦~~人家不依、不依啦!
她主动求欢对他而言是好事一件,但千不该万不该选在这敏感的时刻,那让他有太多太多的联想,更多的是顾忌。
倘使今天花前月下、两情相悦,他必定乐于「从命」、使命必达;但今天的她太脆弱、太不寻常,他不认为这会是拥有她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做什么。」拉扯他的领带,小嘴贴上他的薄唇,她表现得很是积极。
今天的他好帅、好有魅力,最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心疼和怜惜,因此她愿意再赌上一回,将心交付给带有痞味的他──即使那曾是她最不屑、厌恶的「物种」之一。
「唔……」瞪大双眼凝着她紧闭的眼,欧维喆懊恼地低吟了声。
他被强吻了!被自己中意的女人强吻,即便童颜的吻生涩没有技巧,充其量只能算嘴对嘴呼吸,构不成亲吻的资格,他竟也能毫无贞操地亢奋起来……天杀的!面对这种局势,他该怎么办才好!
童颜又期待又害羞地等着他「应该会」由被动反转为主动,等了半天却发现他不为所动,一抹羞惭爬上心头。
「你……为什么不碰我?」透着受伤的水眸不再紧锁他的黑瞳,拉扯领带的小手也像失了力量似的放松,适才发生的那一小段瑰丽情境彷佛从不曾发生。
「我很想,但我不能。」他很难对她解释自己的挣扎。
翦翦长睫遮住她的眼,连带地遮住她的心思,她滑下他的大腿,绕过长几踱到房前。「不必勉强了,我不怨你瞧不起我,连我都瞧不起我自己。」
就在她的手碰触到门把之际,猛地腰部一紧,她毫无心理准备地跌入身后厚实的胸膛。
「不准妳再说自暴自弃的话!」欧维喆搂紧她,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是我自暴自弃,我只是看清现实。」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唇边扬起的,竟是饱含苦涩的浅笑。
她将自己封闭起来是对的,因为她早就预期这些终将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在她的家庭丑态不再是个秘密的时刻……
是她给他机会,将自己逼入更加不堪的境地,如此而已。
「他妈的现实!」他火大了,玩世不恭的痞样全被丢到天际,显露出深层的本性。「如果连妳自己都放弃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我能不放弃吗?」水雾凝聚眼眶,她倔强地没让它们滑落出来,迷蒙的视线似乎连未来都看不清了。「连我想把自己送出去都没人肯要了,我再挣扎有什么用?」
欧维喆猛地一怔。他以为自己继续等待是种尊重,他以为自己不占她便宜是对的,不料却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这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结果。
「我要啊!」这女人呵~~教人心疼到骨子里啊!
「省省吧,我不需要同情。」使劲想扳开他环在腰际的手,怎奈那双铁臂半点松脱的迹象都没有,她又气又恼地捶打他,甚至伤到自己都不在乎。「放开我!你放开我!」
「颜!」
把住她挥动的小手,他猛然将她翻转过身,将她的身躯用力压在门板上,刚毅的薄唇犹如捕捉猎物的翔鹰,准确而不容逃脱地攫住她娇软绝望的红唇。
「唔!」她挣扎、捶打,不让他贴近,却闪躲不了他饱含欲望且坚定的吻,他的掠夺太过强势、慑人,几乎抽走她全身的力量。
他的大掌托住她的后脑,另一手不容拒绝地抵住她的背脊,滑溜的舌强悍地入侵她的檀口,眷恋迷醉地探索吸吮属于她的香甜,直到她的抗拒转为虚软,双臂主动攀上他的颈项──
火热缠绵的热吻抽空了两人肺叶里所有的氧气,他才不舍地放开她的红唇。
「不要……勉、强……」她用力喘气,短短几个字说得七零八落。
「我这个人从不做勉强的事。」漾起好看的笑纹,欧维喆缓缓平抚紊乱的气息,霍地将她打横抱起,引来她惊声尖叫。「我会证明我有多迫不及待。」
童颜的心儿惴惴乱跳,随着他一步步逼近她的床,她的心便一分分扬高,直到感觉心脏抵住喉头时,她被丢上床了!
「啊──」天杀的男人!竟然用丢的?!他不懂何谓怜香惜玉吗?
「还没开始呢!小声点。」欧维喆低低地笑了,飞快褪去身上累赘的衣料。
稍稍扬起上身,童颜的美眸不由自主地随着他优雅的动作流转。
天!他真有料!结实饱满的胸肌,累累并排的腹肌……
她艰困地咽了咽口水,急忙将小手藏到身后──有那么瞬间,她确定自己差点控制不住地趋上前去抚摸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这让她感到惊愕且羞赧!
首度发现自己竟是个「视觉系女人」,看到养眼的男体就忍不住口腔内唾液分泌……好、好丢脸喏!
「需要我跳脱衣舞吗?」没漏看她激赏的眼光,他使坏地扭腰摆臀,附赠媚眼一记,一副很「淫荡」的模样。
「噗~~」童颜不禁喷笑出声,为他的「色相」拍案叫绝。
「再笑啊!」三两下剥除衬衫、背心,他急色地扑上床去,结结实实将她压在身下。「等等我会让妳笑不出来,非得让妳求饶不可!」
童颜急喘一声,心跳不听话地加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