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假思索的嗤笑。「你以为你是谁?」丢下这句话後,便头也不回的断然离开,也走出她的世界。
在他心里,她只是个傀儡、是个玩偶,玩弄一番後,便弃之如敝屣,不值得再费心疼爱。
他说过的甜言蜜语,也不过是戏言,只是她一厢情愿、愚昧的当真了。
沈书嫚像具瘫坏的娃娃,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没有眼泪,心口荒芜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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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惨遭「情变」後——不过,这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沈书嫚变得更寡言沉默,宛如一缕幽魂。
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让公司职员对她益加反感,有几个女员工甚至还雪上加霜的,在她面前「不小心」聊到楼耘绅近来被媒体渲染的花边新闻,故意刺激她。
不久前,报纸上刊登她和楼耘绅交往的消息,更是大家茶余饭後的笑话。
未了,还会加几句风凉话,取笑她的不自量力、往自己脸上贴金之类的话来糟蹋她,一吐之前的妒意和怨气。
「搞不好,以前她对楼议员下了咒,失效後,当然就被甩了!」
大夥绘声绘影的传播著,各种说法众说纷纭,是公司最热门的八卦,大家对此都乐此不疲。
真实的内幕,唯独当事者清楚。
有好几次,她都被恶意反锁在厕所里,即使很快就彼人发现,但仍接二连三的发生,一次次饱尝惊吓和惶恐後,使得她的精神有些耗弱,神志经常会恍惚。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肯在家好好休息,因为对著空无一人的屋子,会令她更无所适从。
她的心和眼泪,在楼耘绅离开时,也一并被带走。
每每只要听到「楼耘绅」三个字,沈书嫚的心就被狠狠的剌痛一次,她羞怯的爱的告白,言犹在耳,如今却成了史上最大的笑话。
她只能疯狂的投入工作,让自己没空胡思乱想,藉此麻痹神经,身体也因过度操劳而日渐消瘦,但靠著一股意志力支撑,也熬过了半个月。
是日,大铨纺织公司十周年庆,公司在高级饭店席开十几桌,宴请所有员工庆祝同欢,身为经理的沈书熳,也免不了必须出席。
从她甫进饭店,就有一双眼睛追随著她纤弱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内。
「绅,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一名长相甜美、身材窈窕的妙龄女郎、亦是传闻中楼耘绅的新欢、某一财团千金,秦梦涵娇瞠道。
楼耘绅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已够将她迷的晕头转向。「看到一个朋友。」但内心的起伏与他口中的轻描淡写,呈强烈对比。
心,不禁略略的揪疼了下。
身畔的小女人自从在一场晚会上认识他後,便缠著他不放,还主动对外宣称是他的女友,但实际上他和她父亲是忘年之交,从头到尾,他只把她当妹妹看。
对於莫须有的事,他一向懒得多费唇舌。
尽管,他的风流韵事常常被其他议员攻讦,他仍依然故我。
任期结束後,他也无意连任,至於下回要向哪个行业挑战,他尚未定夺。
「那你怎么不去跟他打招呼?」秦梦涵甜甜的问。
他但笑不语,炯黑的眸子顿时覆上一层薄雾,教人难以猜透。
「对方一定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对吧?」她瞅著他,天真的问。
楼耘绅挑起眉,淡淡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秦梦涵嘟起小嘴,分析道:「你的表情和眼神都变了呀!」
他觑住她,等待她的高论。
她爱娇的抱住他的手臂,痴迷的望著他。「变得好……好……」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恰当的形容词。「唉呀,总之,变得很不一样,可以感觉得到你很重视那个人。」她说出自己的感觉。
他沉下眸,掩饰眼中的异样光芒。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戏谵道:「你该花些心思多看点书,脑子别净装这些有的没的。」
言谈之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一对男女亲密的走了进来。同时间,沈书嫚也刚好出电梯……他眯起黑瞳,身体微微僵了下。
「又看到朋友了?」秦梦涵挪揄。
他不发一语,站在原地静待发展。
果不其然,饭店大厅一隅扬起一阵高八度的女声,引起所有人侧目。
「哟——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前』议员女友啊。」林美瑶串灾乐祸的讪笑。
沈书嫚无处可躲,垂著颈子,自卑的盯著地面。
「唉呀!看来我准备的大红包,派不上用场罗。」林美瑶刻意从名牌皮包里,抽出一叠千元大钞,当扇子搧。
「我就说吧!没一个男人受得了你这副德行,被甩是正常的。」汪定帆也在一旁加油添醋,耻笑著,他们的每句话都毫不留情的伤害她。
「你这贱女人,这次没人当靠山,看我们怎么整你!」汪定帆咬牙切齿啐道,扬起手,就给了沈书嫚一巴掌。
力道过大,导致她踉舱了一步,纤荏的身躯看起来摇摇欲坠。
「要我下跪?!你这贱女人。」他一把抓住她,强迫她跪下。
沈书嫚无力抵抗,屈辱的跪在他们面前。
「你跟我磕三个响头,求我饶你。」汪定帆态度强硬的命令。
她动也不动,置若罔闻。
「叫你磕头啊!」林美瑶绕到她身旁,压著她的头,强迫她磕头。
沈书嫚没有反抗,木然的任凭摆布。
「够了没?」一道凛冽的斥暍声,迫使他们暂停暴行,转头一瞧,吓得他们目瞪口呆。
楼耘绅阴鵞的扫了他们一眼,随後搀起狼狈的沈书嫚。
「楼议员……您怎么也在?」汪定帆被瞪的头皮发麻,声音忍不住颤抖。
他冷哼,胸口蕴藏著莫大的愠怒,他气他们气焰嚣张、目中无人的高姿态,更气她没有反击、屈服的模样。
而她往日那对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已黯淡无光,没有丝毫斗志。
眼睛是灵魂之窗,可见,她根本魂不附体、魂不守舍。
他喜欢的沈书嫚,有一对坚韧、不服输的漂亮眼睛,而今,却只是黑漆漆的空泛黑洞,完全没有生气。
他的怒火更往上攀升,又有一丝窃喜—窃喜於她的失魂落魄,是因为他的欺骗和离开……
沈书嫚倚在他温暖的怀中,心,彷佛又慢慢活过来,剧烈的跳著。
楼耘绅凝睇著她憔悴削瘦的面容,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才多久没见,她竟然把自己折磨成这副德行,彷佛风一吹就倒了。
有好几次,他开著车经过大铨纺织,撞见她正在过马路,也不管红灯、绿灯,心不在焉,他不禁替她捏一把冷汗。
就连开车,她不是横冲直撞、就是忽然煞车,险些酿成连环车祸。最後,他索性差人把她车子的轮胎刺破,让她没办法开车。
他只是为了路上行人著想,没有其他用意……
「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他语气森冶,让人下寒而栗。
「这……楼议员,不是和她分、分手了?」林美瑶差点咬到舌头。
「分手?!」楼耘绅撇唇,伸手揽住沈书嫚的腰。
她错愕、不解的瞄他一眼,继而企图挣扎他的大掌。奈何,凭她的力气,不啻是蚍蜉撼树。
「我们只是有点误会,吵了一架。」他慢条斯理解释。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他们大吃一惊,不必他下令,汪定帆便主动掌嘴,很没骨气的鞠躬哈腰、赔不是。
圣一番两次欺凌我的女人,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楼耘绅勾起冷峻的笑,沉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汪定帆赶紧拉著林美瑶跪下,磕头认错。
他拎起对方的衣襟,全身力气凝聚在拳头上,奋力挥向汪定帆的脸上。
不再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楼耘绅拥著沈书嫚离开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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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晚风,带著些许凉意,钻进车窗,让宁静的车内更加萧瑟。
「停车!」沈书嫚解开安全带,目光没有焦距,哑声命令。
楼耘绅充耳未闻,继续往前开。
蓦地,她打开车门,一只脚已跨出车外——
「该死的!你干什么?!」他紧急煞车,不悦的咒骂。
她马上不顾一切的跳下车,茫乱的在街上行走。
很明显的,她在躲他。这个认知,令楼耘绅相当不是滋味。
沿路上,沈书嫚撞到好几个人,甚至还被赏白眼、骂了一顿,看到这个状况,他忙把车停在路边,追了上去,没一下子便在狭窄的骑楼下擒住她。
「你这笨女人!」他板著脸斥责,惊魂未定。
她撇开脸,不去看那张令她心痛的俊脸。心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胸口还隐隐作痛……
周遭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指著楼耘绅指指点点。
「这这么大的人,还下会保护自己?!」他完全不在乎旁人狐疑的眼光,再压抑不了满腔怒火,低咆道。
他以为这场游戏他是大赢家,然而,见到她瘦骨嶙峋、行尸走肉般的模样,他再控制不丁积压多时的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