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小姐用力、肯定的点头。「这样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呢。」看出客人的犹豫不定,她继续鼓吹。「我不会骗您的。」
看著客人穿的漂漂亮亮,充满自信的踏出店门,亦是该品牌的宗旨。
「您的腿部线条真的很美,男人绝对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女人都爱听赞美的话,沈书嫚当然也不例外。
尤其,在听了那么多秽言秽语後,售货小姐的话更显动听,她需要一些肯定,纵使是谎言也无妨。
「嗯……那就这套吧!」她点点头,终於妥协。
高价的金额让她的心抽了一下,但沈书嫚仍旧狠下心刷卡。
这是她投入职场後,除了家居服外头一次购买如此「不实用」的衣服。突然做了这么一大笔业绩,售货小姐开心之余,自告奋勇的要为她上妆,算是「赠品」。
踌躇了下,沈书嫚禁不起小姐的坚持,遂答应让她大展身手。
在售货小姐巧手下,短时间内便呈现时下最流行的彩妆。
沈书熳也从黯淡无神的颓然,摇身一变,成了成熟娇媚的性感女神。
离开之前,她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踏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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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以往的衣著和妆容,让沈书嫚一踏进「极品东方」俱乐部时,果真如售货小姐所言,立即吸引众人惊艳的目光。
只是,她却怀疑自己的魅力,认为他们看她的目光,足觉得她和美丽的服饰不搭调……
她非常不习惯,肌肉不自觉的纠结僵硬、走起路来竟有些同手同脚。
蓦地,她忆起楼耘绅曾经贴在她耳边提醒:「紧张时就深呼吸——」照做了几次後,她明显感觉到紧绷的情绪,真的舒缓许多。
她加快脚步,硬是ㄍ一ㄥ著走到酒吧,站在人口处环视整个空间,她的视线最後落在离去前的座位,四个气宇非凡的大男人依旧围著圆桌叙旧,却独不见楼耘绅的身影。
失望之情油然而生,沈书嫚垂下肩头,在吧台挑了个空位坐下。
年轻帅气的酒保,忍不住多看她一眼,面带微笑的问:「小姐,喝点什么?」边说眼睛还频频放电。
「给我最烈的酒。」她还是同样坚持。
在等待的空档,她下意识的撩撩乌黑如瀑的发丝,经过一番刻意打扮後的她,亮眼迷人,浑身散发著成熟女人的妩媚,引起附近几个阔少的注意。
她专注的盯著酒保熟练的调酒技巧,对周遭的觊觎目光,浑然不觉。
酒保将调好的酒置於她面前,祭出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试探问道:「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
沈书嫚下太习惯有异性主动和她攀谈,愣愣的应了声:「嗯。」
「你一个人吗?」藉著工作之便,帅气酒保乘机搭讪。
她还是点点头,喝了一口色泽美丽的酒,并没有预期中呛鼻的酒精味。「这是鸡尾酒?」她拧起眉,严肃的问。
因为缺乏自信,所以态度总是疏离冷漠,却让酒保对她更兴致勃勃,认为她有个性极了。
「像你这么美丽的单身女客人,不宜喝烈酒。」酒保报以一记微笑,不慌不忙的解释。
他直率的赞美让沈书嫚的脸颊一阵烧烫,怔了下,她迟疑道:「美丽?」这个形容词,从来就与她绝缘。
名牌服饰店售货小姐的称许,可以解读为销售所需,那眼前年纪看起来比她轻的男子呢?又是基於何种理由赞美她?她陷入迷惘,对自己改变後的魅力完全没有知觉。
酒保还来不及答腔,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端著酒杯来到她身旁。
「小姐,有这个荣串请你喝杯酒吗?」很八股的开场白,却是沈书嫚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男人对她这么说。
她露出惊惶的神情,好似听见不可思议的天方夜谭。
对方盯著她妆点过的容貌,爱慕之情溢於言表。
她居然像个小女孩般,羞红了脸蛋,轻咬著唇,垂下颈子,躲避令她不自在的眼神。
「你好美……」她这般羞涩的模样,让男人心痒难耐,开始对她毛手毛脚。
虽然外表、穿著改变,变得前卫,但她根深柢固的守旧观念,还是无法在一夕之间更改。
「请、请你放尊重点!」她惊讶过度,导致有些结巴。
「嗤。」男人不屑的啐道。「穿成这样,不就是来钓凯子的?装什么圣洁。」
沈书嫚怒瞪著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骂人的语气,和汪定帆如出一辙,再一次剠痛她伤痕累累的心。
「需要多少钱?还是要钻石、珠宝也行。」男人语出轻佻,试图用金钱利诱,女人苏!还不都见钱眼开,圣女也会变成浪女,这是他的经验谈。
这男人简直就是汪定帆的翻版,沈书嫚再也忍无可忍,将积压一整晚的愤怒化为力量。「无耻!」接著,抓起只喝一口的鸡尾酒,往他身上泼洒。
她也被自己冲动的举动吓了一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为时已晚。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女人。」男人恼羞成怒,扬起手准备朝她的脸颊挥去——
她紧闭著眼,忘了闪躲,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她怯怯的睁开眼一瞧,男人的手正被高大壮硕的「硬汉」牟汉东擒住,嘴里还发出惨烈的哀叫。
「楼耘绅的马子,你也敢泡?」牟汉东浑厚有力的嗓音,震撼十足,话既出,不仅打算动粗的男人惊慌失措,邻近的客人也发出一声惊叹。
唯独沈书嫚一脸呆滞,等到她发觉不对劲时,却没有插嘴的余地。
「我……我错了……求你放开我,好痛,我的手快断了……」男人很没骨气的认错求饶。
牟汉东松手,他失去重心的跌坐在地,狼狈不堪的逃离。
「哼!孬种。」牟汉东啐骂道。
沈书嫚震慑於他骇人的气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过来一起喝。」牟汉东冷睨她一眼,撂下话後便踅回座位。
她恍神片刻,他的话才传至大脑,起了作用。
在四位恶少的劝诱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烈酒,美其名是排遣她的不愉快,暗地里,却进行著一桩阴谋——有乐子可供娱乐,说什么也不可能错过。
恶少,岂是徒有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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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脱队回到家,沐浴过後,楼耘绅一身轻便的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品尝刚煮好的咖啡,一边阅读杂志,享受难得宁静的惬意时光。
一天之中,也只有这短短几个钟头完全属於自己,不被任何人叨扰。
基本上,这个时段,他不接电话、也不接待访客,认识他的人都晓得这点,因此也不会有人不识相的自找没趣,讨「闭门羹」吃。
喝完咖啡,他搁下看了一半的杂志,躺在沙发上假寐,脑子却一刻不得闲。
照理说,能和好友相聚一堂,即使聊些没意义的风花雪月,他也乐在其中。但今晚,他却没了心情。
心情有些烦闷,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幕幕迅速在脑海里掠过。
镇日,重心都围绕在一个可笑的女人身上打转,没有品味可言的衣著、遮蔽脸蛋泰伞的粗框眼镜、义正词严、一副随时都会说教的模样……难道她都没半点身为女人的自觉?
既然在公开场合,宣告她是他楼耘绅的女人,他就不允许她再继续糟蹋自己。那已非单单为了顾及他的眼睛,也攸关他的面子问题。
场景一转,跳到沈书嫚仿佛灵魂出窍般,脸色苍白、默默承受侮辱的样子,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哭哭啼啼,是因为坚强,还是因为伤心过度,流不出泪?
关於这一点,他倒有些好奇。
正思忖著明天该上演哪一出「戏码」时,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他攒起剑眉,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瞅——瞅——啾——」尖锐且急促的声响持续不辍,教人也跟著心跳加速。
他霍地张开眼,俊脸上写著不耐,门铃还是拼命的响著,回荡在偌大的屋子里成了刺耳的噪音。
楼耘绅从最初的不为所动,到後来的不堪其扰,忿忿的低咒了声,冷凝著脸前去应门,最好这个该死的造访者有重要的事,勇敢到挑这个时段猛按门铃。否则,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一打开门,映入冒火黑眸的,竟是他全然没科想到的人!眯起眼,研究似的睨著倚著墙壁的女郎——
他才刚刚想到她,她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家门口?!
眼前的女人一脸流行彩妆及一身当季打扮,又是网袜又是高跟鞋的,羽睫轻敛、嘴唇紧抿著,柔亮如丝缎的黑发微乱,既时尚又狂野。
「唔……」她的头好重,身体好烫哪……
女郎呼吸浓重,胸口剧烈起伏,交织成一副引人遐思的画面。
楼耘绅眸光深邃,半晌,才沉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