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琐儿,你放心,一切有我担待,来,这是随不理替我准备好的血巾,待会儿拿去给他瞧,他就不会疑心了。”沈嫚霜将备好的血巾给琐儿后,再端起方才琐儿放在炕上的药汤一饮而尽。
“夫人!您不是不喝,怎么还…”
“你忘了,这是补身子的呀,我现在得好好补补才是。”
这….补身子是她骗她的呀,琐儿望著沈嫚霜好半晌后,她才突然想起随不理也愿帮她怀子一事,原来,那真是药补汤。
看来,夫人是决意保住这孩子了,那么,为了爷,她只有提著头跟著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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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闷,真的很闷。
一方面为了她病态的身体不安,一方面又心忧京城的发展。
唉,是不是天底下做大事的男人都如此。突然,沈嫚霜觉得他跟齐壑的相似处又多了一点。
“壑,跟你说我没问题的,我们早早上路回京吧。”早知道就别跟他说那个预言了,害他总是忧心不已。
“不成,你的身体需要多调养,你经不住马车长途的颠踯的。”
“那你就先行回去,我跟随不理随后就来。”
“不,这样你太危险了。”他树敌太多,而她是他致命的弱点,他不能让她离开他的保护范围。
“唉….”莫怪,自古以来,英雄总是江山美人不能两全,看来,还真是有道理的。
好吧,那只有想其它法子了。
“壑,如果以你的轻功来看,一夜可以疾行多远?”她听说他不是武林盟主,但是功夫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
她不禁想起以前看金庸的武侠小说里,有写到一位大侠可以一夜来回六百里,她想如果这确实属实,那么也许叫他带她飞回京城还快些。
不然一行人因为顾及她的缘故,停停走走的,再磨上二个月也到不了京城。
“大概三百公里。”
三百!嗯,也很棒了,如果再加上带她的重量,就算折个数,三天内也可以回到京城了才是。
“壑,那不然你以轻功直接带我回京城,这样,既可顾及我的身子又可以让你来的及应对朝廷的事,这样可好。”
“可你不是畏高?”
“畏高跟长途马车相比,我宁愿选前者。”反正眼睛闭起来就好了。
“这样….那好,我安排一下,我带你,王勇带随不理,我们就先行返京。”
“好…..呕…”
“霜儿!”奇怪,她已经打胎了,怎么还有孕吐的反应?
“不碍事的,只是早上贪吃,吃多了吧。”她随口诌道。
“你…”
“快,事不宜迟,你快去安排返京事宜吧。”沈嫚霜急忙的支走了齐天壑。
然,也在这一刻,她开始祈祷她的肚子不要大的太快,否则怕瞒不过他的眼。
不过,她真的不明白一个那么想要孩子的男人,怎可以为了她而不要孩子,甚至也不纳妾?
他对她…..不,该说是对沈含霜的爱,究竟是怎生的浓烈呀,让他可以为了她什么也不要。
突然….一股酸意涌上,沈嫚霜突然妒嫉起这个身子的前主人。
也在这时,她才意识到,她沉醉于齐天壑的浓情爱意里,可是他爱的毕竟是沈含霜,而不是她呀,她说穿了,不过是沈含霜的替身罢了,而她居然还乐于其中!
倏然间,一股寒意贯穿她的身子。
忍不住的揣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发现她是沈嫚霜而不是沈含霜时,那他会怎么对她?
他对沈含霜的爱是那么烈那么的坚不可摧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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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时间转眼已经又过了一个月了,时值转热,夏蝉已开始二三只的鼓燥了起来。
这阵子,齐天壑也忙朝廷的事成天团团转个不停。
而那放在沈嫚霜心里纠结的问题也越加的发酵扩大,让她越来越不安。
“夫人,爷说您这阵子胃口不好,特地交待厨房备了您最爱的冰镇雪梅,来,您快尝尝。”琐儿自从答应要帮沈嫚霜顺利产子后,真的再多了三分神的认真伺侯。
又是她最爱的,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最爱,她压根不晓得冰镇雪梅长啥样。想到齐天壑又以对待沈含霜的方式待她,她的心更沉了。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叫随大夫来瞧瞧。”
“没事,身子好的很,难过的…是心呐。”
“怎么,你心口又犯疼了,我赶快唤随大夫来。”琐儿急了,直提裙跑开。
“站住,琐儿,不是…不是心痛。”她蹙眉的唤住她。
“夫人?您后悔了吗?只要你吩咐,现在还来的及的。”琐儿这阵子瞧她老是闷闷不乐的,她想她会不会是后悔留下孩子了。
“我没后悔。”唉,这琐儿怎么尽想像一堆,却总猜不著她心事的边呐。
不过….唉,这事天下地下只她一人清楚,她又怎会料的到呢。沈嫚霜摇摇螓首又是一个叹。
“夫人,您到底愁什么,您就说吧,琐儿瞧您这样,心里也跟著难过呀。”
“我…琐儿,你进齐家几年了?”
“十年了,我九岁就随奶娘进齐家了。”
“那你清楚我跟爷的过去吗?我是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相恋的。”
“哦,原来夫人是为了忆不得过去而心烦呀,夫人,您别愁,琐儿虽在齐家不长,不过,琐儿早就听闻夫人与爷令人心羡的青梅竹马过往了。”
“青梅竹马?”
“是呀,爷跟夫人是小时侯五岁时就识得了,听说,爷小时侯性子不好,都只有夫人才管的住呢,而只要夫人一开口,爷便百依百顺的,我奶娘说,爷在十岁那年就跨口说一定要娶您当新娘呢。
而夫人从小就长的国色天香,追求爱慕的公子如过江之鲫,奶娘常笑说,爷娶您之前可是过关斩将一百零八关才顺利娶得美人归呢。”
青梅竹马?这下可好,原来他们是从小就订情的,这下,她要取代沈含霜的地位是更难了。
听完琐儿的话,她觉得她原本就系上一颗大石的心口,变的更加沉重了。
她喜欢他,爱极他,可是她爱的却是他对沈含霜的温柔,难道……她要这样做一辈子的替身吗?
她对自己的爱情要求甚高,原本以为齐天壑是上天送她的大礼,可是如今,她却动摇了。
她不能想像自己永远只身在电话中停待齐壑的归来,可是她亦不能接受齐天壑的眼里看见的永远只是沈含霜呀。
怎么辨?她到底该怎么辨?
第八章
“霜儿,你睡了吗?”申时而已,齐天壑推开房门却己见她躺在炕上休息了,这对近来活泼好动的妻子来说,是极难得的奇怪现象。
“霜儿?”脚步移动几分,却听见一声声细小的啜泣声。“霜儿,你哪不舒服,怎么哭了?”齐天壑急奔上前,见到她的泪,心都纠成一团了。
“来人啊,叫随大夫过…”
“别叫,我身子没不舒服。”
“没不舒服,那你哭什么?”
沈嫚霜闻言摇了摇螓首,不会回答。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我总忙著朝廷的事,忽略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男子汉,男人忧天下,干大事,总不能老为了女人而碍手碍脚的,我喜欢你近来的忙碌,真的。”
“那你…”
“没事,我只是一直气恼想不起从前,壑,你跟我说我们过去的事好不好,我们之间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你又喜欢我哪一点,还有,你都晓得我喜欢吃什么,那你呢?你又喜欢吃什么?”沈嫚霜想知道他跟沈含霜的过去,如果可以,并积极的取代她,让他忘了沈含霜。
“原来你是恼这个,这没什么好愁的呀,其实有些事情忘了倒好,省去不少烦恼。”她的童年是在坎坷的环境中成长的,若不是他的保护,她早被买到青楼了,而过去的童年是她的梦靥,她时常会在夜里惊醒过来,所以,他反而开心她忘了过去。
“什么意思?”
“没,本来这世上就不可能花香常漫,常晴无雨,所以不好的事忘了就算了。”
“那你说好的给我听。”
“好的事,第一椿就是你偷你家的馒头给我吃的那一天,也是我们第一天认识的一天。”齐天壑坐在炕上,环著娇妻,缓缓的说著他们相识的最初,那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感动。
因为他在死了娘后,便贫困的四处流浪,有一餐没一餐的,他从小就经历了世间的残酷,而霜儿的那颗馒头是他生命中暖流的第一道滋润。
“原来你小时侯过的那么苦?”这下可好,他跟沈含霜不只是青梅竹马,而且更是患难生真情呀,连她听了都忍不住感动了起来,此刻,取代沈含霜的念头突然变的罪恶了起来。
“其实也还好,我在流浪了三年后,老祖宗就找著我了。”要说苦,她比他更苦,有一个嗜酒嗜赌如命的爹,三天两头的将她往青楼里送。
“那她知道你在外过的那么苦,心里一定难过极了。”